維多利亞港。
明珠號。
「飲杯!」
「飲杯飲杯!」
吳志輝搖晃著香檳,「嘭」的一聲推開,現場喝采。
「恭喜恭喜,恭喜咱們輝耀順利拿下那幾塊地皮,順利邁出第一步。」
「輝哥威水!」
大D等人齊聲歡呼,杯子碰在一起,聲音清脆響亮。
「嘖嘖嘖」
大D咧嘴咂舌,眼神狂熱的看著吳志輝:「我簡直不敢想像,這麼便宜的價格,到底怎麼拿到的。」
「要不怎麼說,輝哥是商人,你是助理。」劉耀祖齜牙笑道。
「哈哈哈」
眾人笑了起來。
「耀祖。」
吳志輝跟劉耀祖兩人來到甲板上,看著維多利亞港兩側的燈火闌珊:「老張這幾個人接觸的怎麼樣?」
「盡在掌控之中。」
劉耀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斯斯文文道:「他被綁架以前,可是搭上了我這條線,要跟我做生意的。」
「只要大佬需要,隨時可以收網把他套進去。」
「嗯。」
吳志輝點點頭,若有所思:「他被綁,捐出去這麼大一筆,肯定希望拿個大單回回血。」
「同樣的,他被綁,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這麼多錢出來做善事,應該會很記恨才對。」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他吃干抹淨免得生出什麼未知的風險出來。」
吳志輝看著遠處,手握著欄杆:「這樣,也免得他們再給鬼佬當大水喉,威脅到我們。」
「沒問題。」
劉耀祖當即點頭,眼神有些崇拜的看著吳志輝:「要說做事,還得是大佬你更高一籌啊。」
吳志輝該鋪墊的都已經給劉耀祖鋪墊好了,剩下的他做起事情來也順手很多。
為什麼當初在跟老張幾個富商談的時候,吳志輝要給他們留一點錢在兜里。
一是不把他們逼到絕路,還給他們留點錢,也就不至於那麼反抗排斥了。
二來,手裡還留了一點錢,才會想著做個什麼生意東山再起。
而吳志輝在老張被綁之前,就已經安排劉耀祖在王大雷的生日宴會上跟他接觸上了。
現在要在做事來套他,就簡單的多了。
「飲杯。」
吳志輝舉起酒杯來跟劉耀祖碰了一下:「提前恭喜劉總再進駐一個新的市場行業。」
老張的公司,不出意外的話,沒多久就會被劉耀祖吃下去了。
這樣,他手裡經營的產業,自然而然又擴大了一個。
「多謝,多謝大佬。」
劉耀祖咧嘴笑的熱烈。
跟吳志輝聊了幾句以後,劉耀祖先行離開,吳志輝進入船艙內部。
這時候。
賭廳里氣氛火熱,全部圍在了最中間的賭桌。
這個桌子上,賭徒張子豪輸紅了眼,一口氣從賭船借了一百萬過來壓上去。
周圍的賭客都圍在這裡,看著張子豪是輸還是贏。
張子豪輸了一個晚上了,很明顯他今天晚上沒有牌運,雖然賠率很高,但是沒人跟他,全部跟莊。
在一眾唏噓聲中,張子豪豪賭成功,一把贏了三百萬。
接下來。
張子豪運氣難擋,一路斬龍,連吃七把莊,豪贏九百萬。
賭船想輸錢出去,人為操作一下輸錢出去那不叫出千,叫財神爺。
張子豪也是適可而止,收手不玩了,賭船也很爽利的給他兌換了籌碼。
「輝哥。」
張子豪看到了吳志輝,熱情的遞上香菸來:「食煙食煙。」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賭神來了。」
吳志輝接過香菸,笑著打趣道:「一晚上贏這麼多,美滋滋啊。」
「誒,輝哥,你就別拿我講笑了。」
張子豪連忙擺手:「什麼大賭神啊,哈哈哈.」
不過怎麼說呢。
這贏錢的事情確實挺上頭,贏錢帶來的爽感,多巴胺的滿足,能讓人無比愉悅。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中意去賭錢,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吐了口煙霧:「不是說好六百萬,怎麼給多這麼多。」
「你的兄弟跟著你也是要吃飯的嘛。」
吳志輝擺擺手,沒所謂道:「贏都贏了,多贏一點。
大家都沒少做事,這單做的漂亮,應該的,就當給大家的獎金。」
「大氣,仗義!」
張子豪豎起了大拇指來,由衷道:「輝哥威水!」
真金白銀的給到自己,吳志輝怎麼樣都是威水的。
張子豪倒不用拎著這麼多鈔票到處跑。
到時候讓這邊直接給他轉帳就行了。
賭船也確實提供這項業務。
只不過只是普通賭客的話,匯款是需要收取高額手續費的。
通常。
在濠江那邊的娛樂城服務就更多的多。
你也可以安排娛樂城給你安排保鏢,贏多錢有保鏢送你出去。
這個費用依舊是不便宜的。
「準備怎麼花這筆錢?」
吳志輝笑呵呵的看著他:「體驗一下揮金如土的日子?」
「頂多在香江玩幾天,就回去了。」
張子豪想來應該是真的琢磨過的:「回到番禺以後,我準備跟歡哥一起做事。」
「接他手裡的下線,搞搞電器生意差不多了,其他的行當,我還真做不了。」
張子豪來香江的時候,其實還挺躍躍欲試的。
綁架王大雷他們這單,有人協助他做的還挺順利。
但是要錢的過程不順利,包幹給吳志輝以後,看到吳志輝的手段,張子豪這才折服。
原來,攻略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全部使用暴力手段才行啊。
還有比暴力手段更有效的途徑。
另外就是吳志輝「打劫」王大雷這些人的手段了。
一個億的資金,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花出去了,一點問題都沒出。
光這一點,就不是自己能夠搞得定的。
見識到這些以後,張子豪也老實了,自己腦子還是不夠用,吃不了這碗飯的。
「做生意,挺好的。」
吳志輝深以為然點點頭:「老老實實做生意,有啟動資金,已經領先很多人了。」
他又提點了一句:「平常你要是沒事的話,多看看新聞聯播。」
吳志輝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子豪:「什麼時候能夠從新聞中簡單的一段話中,提取出來有用的信息。」
「你想不發財也難啊,一定要有眼光。」
吳志輝端起高腳杯:「來,飲杯。」
「飲杯飲杯。」
張子豪熱情的回應道。
從明珠號下來。
大D親自開車,送吳志輝回淺水灣山頂別墅。
「大D,現在威水了。」
吳志輝搖下車窗,點上一支香菸:「都跟何生住一個小區了。」
大D靠著荃灣,搵了不少鈔票在手,自然而然的房子也換了。
跟何生一個別墅區,在裡面買了套房子。
「大佬關照,大佬關照。」
大D笑的嘴角咧開。
能夠讓自己老婆日子越過越好,這也是男人的一大成就。
「輝哥。」
大D說起了正事:「眼下,沒了這班大水喉支持,辦事人選舉就簡單的多了。」
「鄧威那個老東西現在應該死了心吧。」
「不過我下面的消息說,鄧威晚上好像去了大浦。」
「老東西。」
吳志輝吐了口煙霧:「都半隻腳進土了,他要是再有想法,直接做了他。」
他擺擺手:「安排人,晚上去收拾收拾他,給他上一課。」
「要不直接做了他吧。」
大D看著吳志輝:「直接做了他一了百了。」
「做了他,其他的叔父輩會信不過你的。」
吳志輝搖搖頭:「沒有什麼直接的證據說鄧威,也不能說他出賣社團。」
「我們做了他,難免會讓下面的小弟看到說閒話,說辦事人做事不公道啊。」
「嗯」
大D聞言沉吟一聲,點點頭倒也不再多說。
大佬對自己還是相當好了,為自己的名聲考慮。
要不然,按照吳志輝的做事性格。
畀多一次機會不知道珍惜,早就直接做掉了。
哪有老東西上躥下跳的機會。
····
吳志輝這邊賺的盆滿缽滿的同時,還將鬼佬這邊的金主集團全部打散。
一盤散沙如果再想聚起來,很難的。
霓虹閃爍。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大埔區。
很難得的,鄧威這一次也是出了趟遠門,進了大埔區。
「阿權那個老東西,到底在搞什麼啊。」
鄧威牽著自己的哈巴狗坐在凳子上:「一直待在內地不過來了?」
「他怎麼不看看現在和聯勝到底什麼樣子了,自己的小弟是一點都不管是吧?」
大浦黑跟東莞仔兩人吸著煙,聽著鄧威的謾罵,不動聲色。
「鄧伯,別罵了,你罵權叔權叔在大陸上也聽不到。」
東莞仔拽過面前的菸灰缸來,抖了抖菸灰:「還是想想咱們怎麼做吧。」
王大雷等人的事情,多多少少他們都有所耳聞。
報紙上喊出「我愛做慈善,慈善愛我」口號的王大雷,他們更是看到了。
「出來爭辦事,最重要的是有人撐。」
東莞仔看著鄧威:「現在好了,都沒有人撐手了,咱們怎麼辦?」
毫無懸念的事情,沒有金主支持,他們壓根就沒資格再跟吉米仔比。
鄧威目光看向了大浦黑:「你們怎麼想的啊?」
東莞仔是他的頭馬,當然是要找他話事了。
「再想想咯。」
大浦黑思考了一下,目光看向東莞仔:「東莞仔還是挺不錯的,我對他很有信心。」
毫無疑問。
大浦黑的這番話,說的就是表面了。
東莞仔是他的頭馬,跟他這麼久做這麼多事,東莞仔什麼斤兩,他知道。
對東莞仔有信心?看好他?
看好個屁,有個毛的信心啊。
之所以說這麼好聽,其實是大浦黑已經不想跟下去。
他看清了現實。
這班大水喉出事,有了一系列的連帶反應。
大浦黑顯然已經看清楚了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
連這班有鬼佬撐著的大水喉都被如同殺雞宰狗一般,說搶他們就搶他們。
光明正大的搶。
自己跟他們比起來,差的還要多。
這種情況下再繼續跟下去,那就顯得有些不知死活了。
所以,大浦黑想收手不跟了,像模像樣撐東莞仔選一下。
輸是肯定的,毋庸置疑。
「有信心是什麼?」
鄧威老狐狸一隻,如何聽不出大浦黑這是在打哈哈:「有沒有具體的行動措施?」
他看著大浦黑:「比如說,拿多少錢出來撐東莞仔選?」
「你跟阿權一起,一起出面幫東莞仔拉票,該打點的要打點,該塞的錢要錢。」
沒了金主的支持,但是鄧威依舊是不死心。
他開始想到了塞錢拉票這麼一個環節。
「你在說什麼啊?」
大浦黑直接聲音拉高:「拉票靠塞錢?塞多少錢啊?」
「如果塞錢就可以選上辦事人,那大家塞錢不就行了?」
大浦黑拿出了鄧威以前喜歡掛在嘴邊的話出來說:「再說了,真要塞錢。」
「我們比得過吉米仔他們?他的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我們有他多?」
大浦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再說了。
怎麼拉票啊,幾個地區領導人都跟著吳志輝搵食。
塞多少錢,他們都看不上的,跟著吳志輝屁股後面搵食搵身份,怎麼會搭理他們。
東莞仔,已經是必輸無疑了。
「草,嘴上說的挺好,也不知道你怎麼帶小弟的啊。」
鄧威一看大浦黑不準備繼續跟了,咒罵一聲看向東莞仔:「東莞仔,你怎麼想啊?」
「我能怎麼想。」
東莞仔也不是痴線,自然從大浦黑的話多少聽出來他什麼意思:「我東莞仔怎麼跟人家吉米仔競爭啊。」
「人家自己有搵食的路子,又有大佬撐,我東莞仔呢,說白了就是個打工仔。」
「沒人撐手,我還能有什麼想法。」
他說話的語氣中多少還是帶著幾分不滿的,但是又無可奈何。
沒有大佬撐手,光是他自己,是沒有辦法做事的,比不過,胳膊擰不過大腿。
「靠。」
鄧威聽著東莞仔的話,再度破口大罵:「你看看你們現在成什麼樣子。」
「做大的不想大的,做小的又垂頭喪氣,難怪和聯勝現在都不帶你們玩啊,任人拿捏。」
鄧威的話並沒有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
隨著這起大水喉被當水龍頭灑水,鄧威明顯就沒有什麼太大的說服力了。
「收工收工。」
鄧威眼看都說不上話了,罵罵咧咧起身:「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回家種地吧!」
他之所以這麼大怒火,主要還是自己的願望落空。
東莞仔這邊他說不上話,也就意味著他想重回叔父輩辦事人的巔峰成為了泡沫。
牽著哈巴狗走在路上,路邊租賃來的私人司機也不下車,等著鄧威自己坐上來。
鄧威一大把年紀了,開始的時候對司機還挺不錯,時不時打賞個幾百塊的利是。
司機還以為自己碰到了金主,平日裡給鄧威開車那叫一個態度積極,服務態度老好了。
只不過好景不長。
現在情況越來越不好,利是也沒有了,司機積極性也就下來了,後視鏡看著鄧威過來,也懶得給他開門。
「撲街!」
鄧威拉開車門坐進去,拽著哈巴狗往車上牽:「看到我過來,連過來開車門都不會?」
「沒看到啊鄧伯。」
司機嘴上說著:「剛才在看靚女沒注意到你,下次我注意點。」
「屎忽鬼。」
鄧威沒好氣的罵了一句:「沒給你錢啊,還愣著幹什麼,開車啊。」
「嗡。」
司機一腳油門猛踩,讓鄧威措手不及碰到座椅後背,車子都抖了一下。
蹲在旁邊座位的哈巴狗都連續叫了兩聲。
「冚家鏟!」
鄧威血壓飆射,怒火中燒:「就這個服務態度,換我年輕時候,斬死你個撲街啊!」
正罵著,兜里的電話響了。
鄺智立打進來的:「跟他們談的怎麼樣?!」
「不怎麼樣。」
鄧威罵罵咧咧:「一班屎忽鬼,看到情況不對就改口不跟,沒骨氣啊。」
「撲街。」
鄺智立沒好氣的咒罵一聲:「這點事你都搞不定?」
「是我搞不定的問題?」
鄧威理所當然反問道:「這班撲街,哪個不是認錢不認人,沒有錢想話他們做事?點可能!」
鄧威的話也不是沒有什麼道理的。
沒錢使喚不動人,撲街開車的司機都沒有好的服務態度啊。
「呼」
鄺智立吐了口氣,也就沒有反駁他,鄧威的話話糙理不糙:「穩住他們,我再想想辦法。」
鄺智立心裡同樣也憋著一股子氣。
眼下王大雷已經接觸不上被嚇破膽,只能再從老張這班人身上下功夫了。
想辦法重新攢局,把這幾個富商歸攏在一起,還可以做最後一波事情,一把梭哈。
和聯勝的事情,只有鄧威、東莞仔這裡是一個突破口,除此以外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好辦法了。
「你看著辦吧。」
鄧威瓮聲瓮氣的回了一句,跟著又道:「對了,最近兜里有點緊張,安排人送點鈔票來給我。」
「嗯?」
鄺智立皺起眉頭來。
「沒錢用啊。」
鄧威一點都不客氣:「沒錢行不得路,這點道理你不知道?!」
「呵呵。」
鄺智立聞聲輕笑一聲:「行,我安排人給你送。」
儘管不爽,但鄺智立還是強行忍住。
老東西,都學會敲竹槓了。
前一陣子才給了他幾十萬,結果事情沒做好,又張嘴要錢?
鄧威現在還有用,先忍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