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輝的心情不是很好。
既然心情不好，那麼自然就得先找個人發泄一下了。
先把不爽發泄出來，然後再來說其他的事情。
別墅書房裡。
此時。
鬼佬約翰斯正蹲在保險柜前，往面前敞開的袋子裡裝錢。
今天的事情，鬼佬約翰斯同樣也在全程關注著。
關注著事情的進展怎麼樣。
讓他失望的是，洪文剛的行動失敗了。
只不過消息好像有延遲。
明珠號早就回來了，但是他好像與外界隔絕一樣。
沒有人把這個消息通知給他，他也一直在等。
當他知道明珠號回到了維多利亞港，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而且。
水警還帶回來了一艘海上醫療船，約翰斯就知道大事不妙。
擊潰他、讓他誕生跑路想法的消息就是鬼佬警司帶人擊斃了譚成。
下屬肯定也已經出問題了。
所以。
約翰斯不帶任何猶豫的，當即就提前跑路。
機票他提前就偷偷的買好了，就為了防止意外情況發生。
他蹲在地上，快速裝錢。
由於太過於緊張與專注。
約翰斯都沒有發現，吳志輝他們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後。
呂文濤看著蹲在地上往口袋裡裝錢的約翰斯，不由得表情苦澀。
這一幕何曾相似。
不到半個鐘以前，他也是這樣蹲在地上塞錢的。
約翰斯由於太過於緊張，手一抖，保險柜里的鈔票掉落出來。
用橡皮筋扎著的鈔票滾落開在身邊。
約翰斯連忙伸手去拿。
身邊。
一個男人俯身下來，彎腰搶先一步撿起這卷鈔票來交給了他。
約翰斯臉上的表情一僵，抬頭看著遞錢給自己的男人。
吳志輝！
他跟吳志輝沒有見過面，但是卻認識吳志輝。
不說非常熟悉，最起碼，吳志輝資料上的那張臉，他記得一清二楚。
這張標準的符合東方審美的帥氣的臉蛋，他記得很清楚。
身邊。
一眾人分散在四周，表情不善的看著他。
當他看到被動站在旁邊的呂文濤以後，表情再度一變。
約翰斯嚇得一哆唆，整個人直接往後倒去癱坐在地上。
「拿著啊。」
吳志輝把鈔票拋在了約翰斯身上，淡淡道：「不用謝。」
鈔票打在他的身上，滾落在了一旁。
「你你想幹什麼。」
約翰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支支吾吾：「你們.」
吳志輝摸出香菸來，火柴划過火焰伴隨著煙霧升起。
菸草在火焰下點亮。
吳志輝吸了口香菸，把燃燒的火柴甩滅。
「洪文剛跑了。」
吳志輝靠著書桌桌沿，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也想跑啊？」
「他在花園小區搞出了很大的動作，炸死了很多差人。」
「而且，他還搞恐怖主義襲擊，在安保公司製造了爆炸襲擊。」
「現在，警隊上下都在追查他，你跑，你能跑？」
約翰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呂文濤。
他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呂文濤低頭不語。
「說吧。」
吳志輝給出了心理壓力以後，跟著道：「這些事情，都有誰參與了。」
「你安排了誰，誰參與了，話我知！」
「咕咚..」
約翰斯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吳志輝：「我想知道，阿賽特.」
「他不是很配合我。」
吳志輝輕描淡寫：「所以，他現在正在大海里與鯊魚共舞。」
約翰斯不說話了。
面如死灰。
阿賽特堂堂住建署的署長說殺就殺了，就殺狗一樣。
自己一個總警司，位置雖然高了一點，但是一樣的結局。
這一點，約翰斯還是拎的很清的。
「我不想死！」
約翰斯看著吳志輝：「我可以蹲監，我願意蹲監。」
「有沒有資格蹲監，你說了不算，法官說了也不算。」
吳志輝仰頭，長吐出一口濃烈的煙霧來：「你想不想死，也是我說了，才算。」
說完。
吳志輝抬手看了眼腕錶：「我的安保公司被炸損失很大，我的時間很趕。」
「說，我都說。」
約翰斯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和盤托出：「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他說話幾乎不帶停頓的，快速的把所有相關的人說了出來。
這些人的名單中，有大部分跟呂文濤說的一般。
多出來那部分，應該就是約翰斯自己手下幫忙做事的人了。
「嗯」
吳志輝點了點頭：「知道了。」
「我還知道！」
約翰斯看著波瀾不驚的吳志輝，聲音拉高：「我還知道洪文剛的生意運作模式！」
他看了眼呂文濤：「這些，呂文濤應該是沒有告訴你的，因為他不知道。」
「那你說。」
「我說了，那我可不可以.」
「嗯？」
吳志輝再度一皺眉：「你好像對我有什麼誤解。」
「你是差佬，你是總警司，我不是，愛說不說！」
「我說！」
約翰斯看著要走的吳志輝，聲音尖銳的大聲說道：「我什麼都說了。」
「洪文剛他們之所以能夠持續不斷的精準定位到那些需要的目標。」
「實際上，就是因為他私下裡跟眾多的醫療機構都有合作。」
在香江，免費的醫院，你去看病當然可以。
但是你得排隊，慢慢的往後面排吧。
所以。
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付費的醫院，總不能幹等著，該掏的錢還是要掏。
「醫療機構裡面掌握著大量病人的情況，只要他們提供資料，他們就能篩選出合適的目標。」
「除此以外，那些死人生意他們也都做的，香江的好幾個殯儀館都被洪文剛控制了。」
「那些死人的骨頭，任何能利用的東西，也都被他們化作產業鏈中的一環。」
約翰斯給出的這個消息還是挺勁爆的。
這一點，倒是超乎了吳志輝他們的預料。
「我幫忙聯繫的醫療機構，我在中間做牽頭人，所以我知道。」
「美藥醫療.」
約翰斯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樣開始往外說。
事實上，他跟洪文剛之間才達成協議沒多久。
這是洪文剛在準備利用他跟他提出來的。
沒想到卻被約翰斯背地裡偷偷挖出來了。
「我還知道一個大秘密！」
約翰斯看著吳志輝，一副討好邀功的表情：「你的女友港生也在新的一批名單之中。」
「她前一陣被套進去願意做人體器官捐獻，其實就是因為她的數據泄露，針對她做的一個騙局。」
「還有，還有」
約翰斯說話不停，如同一條吐著舌頭討好主人的哈巴狗：「宋子傑，宋子傑！」
「西貢警署的總督察宋子傑，他也是一樣，他的身體數據完全匹配洪文剛的一個客人。」
「這個人是歐洲的一個富商家族大客戶，洪文剛應該已經著手安排了。」
約翰斯為了保證自己說的是真的：「因為他早已經安排我做內應，著手安排準備。」
「到時候他們強行抓走宋子傑，我負責幫他們內部收尾，就跟搞定那個孕婦的督察老公一樣！」
「洪文剛手裡有一個專門負責抓人的團隊，對宋子傑下手應該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吳志輝聽著約翰斯的描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
沒想到。
洪文剛的生意規模竟然已經達到了如此的地步，龐大到超乎意料。
吳志輝這個時候也是想起了上一次跟宋子傑、陳國華在醫院的偶遇。
那時候的宋子傑就是去的醫院說是做匹配，看能不能幫忙一個需要幫手的白血病病人。
原來。
搞了半天，全部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只要被選中，有客人，拿得出足夠的價錢。
總督察，他們也一樣照弄不誤。
「宋子傑這單的客人在歐洲非常有名的一個古老家族了。」
約翰斯湊上來：「到時候他們也會出手干預。
很好很輕鬆就把宋子傑的事情給壓下去，給他一個合理的消失理由。」
約翰斯露出了討好的笑容來：「吳志輝先生，我提供的這些信息是不是都非常重要？」
「你看，我的表現這麼好，是不是可以滿足我的小小的要求？」
「我蹲監，我願意蹲監，我願意為我的行為付出代價。」
別說什麼鬼佬高傲有骨氣。
在面對死亡面前，一樣乖巧的如同一條哈巴狗。
搖頭擺尾的乞求討好，希望主人能夠滿足他們的一點小小的願望。
「嗯表現不錯。」
吳志輝轉身朝著外面走去：「原本，我是想把你的心臟挖出來餵狗的。」
「但是看在你表現如此積極的情面上，我可以給你一個體面的方式。」
走廊上傳來吳志輝走遠的腳步聲以及冷漠的聲音。
吳志輝拿出電話來，直接打給了阿積：「情況怎麼樣？宋子傑呢，我要跟他通話。」
「他剛剛離開。」
阿積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好像有個什麼案子有突破，需要他，他已經坐車離開了。」
「讓差佬聯繫他！」
吳志輝眉頭皺了起來：「聯繫他，讓他不要走，有人要綁他！」
「好。」
阿積點點頭連忙去找正在現場指揮的許警司去了。
書房裡。
「不要..」
「該死！你們這些該死的黃皮猴子，說話不算數！」
「你真該死.」
約翰斯還想說什麼，但是被身邊的安保一棍子砸倒在地。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只感覺周圍涼颼颼的。
他是被冷風吹醒的。
目光往周圍看去，這裡的視野很好，能夠清楚的看到香江的夜景。
約翰斯這才適應周圍的黑暗，借著燈光看清自己的處境。
他現在正處身於一座建設施工的大樓里。
目測不低於十八層。
周圍。
還能看到正在工作的塔吊以及明亮的探照燈。
「夠體面吧？」
負責做事的安保伸手一踹約翰斯：「你自己來，還是我們幫你？！」
「幫洪文剛這種人做事，讓你自己跳下去，已經好給你體面了！」
「……」
約翰斯嘴角抽搐，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在劫難逃。
「我能不能提個要求？」
他深深的喘息了一口：「給我來一支香菸，再來一支威士忌。」
「抽菸？！喝酒？！」
安保抬腳踹在約翰斯身上：「你他媽的還挑上了？！」
「給你十秒鐘，我們親自動手！」
「……」
約翰斯嘴唇蠕動，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朝著天台邊沿走了過去。
「該死的」
約翰斯嘴裡念念有詞，帶著不甘：「這班華人太他媽的瘋狂了。」
他回頭，衝著這幾個安保低吼道：「瘋狗，一個個都是瘋狗！」
咬咬牙。
約翰斯直接一躍而下，隨著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一切都歸於平靜。
「呸！」
安保下樓，路過約翰斯的屍體的時候，撇嘴不屑一顧：「便宜你個死鬼佬了。」
····
這邊。
許警司拿著電話打給了宋子傑的私人電話，但是並沒有能夠聯繫上他。
當即。
他立刻安排人去追。
此時。
車子裡。
宋子傑的電話響起，他剛剛把電話拿出來。
身邊。
坐著的總督察直接把他的手提電話奪了過去。
同時。
點三八攥著對準了宋子傑：「別動，不然我會開槍射你。」
「嗯？」
宋子傑眉頭一挑，盯著他們：「為什麼？」
「因為，洪文剛已經選上你了，有客人看中了你的身體。」
總督察說話間把宋子傑腰間的點三八拿了出來，嘴裡咒罵道：「他媽的，搞洪文剛，直接搞死他啊。」
「這麼多飛虎隊都沒有把他們堵住，還讓他給跑了。」
總督察的話裡面明顯有所怨言。
他也是幫洪文剛綁走宋子傑中的一環。
洪文剛沒死，他就不能停，要不然，洪文剛手裡攥著的那些把柄，足夠他拔下身上這層皮了。
「呵呵。」
宋子傑吹了吹額前垂落的劉海：「真有意思，我記得我以前在警校培訓的時候，第一堂顆」
「閉嘴！」
總督察呵斥一聲：「人在江湖，身不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宋子傑猛然就撲了上來，同時抓住他持槍的手對準了車頂。
車內瞬間亂做一團。
「砰砰砰！」
短暫而又急促的槍聲過後，車子撞在路邊停了下來。
車門推開。
宋子傑捂著中槍的大腿，踉蹌著從車上下來，跟著跌倒在地。
儘管穿著避彈衣，但是爭奪中子彈還是射在避彈衣上。
近距離下，強大的衝擊力打斷了他的肋骨。
大腿上也是中了一槍。
宋子傑掙扎著想爬起來，但是有些脫力。
迎面。
刺眼的遠光燈照射而來。
車子在他身邊停下，黑衣人衝下來直接撲了上來。
宋子傑掙扎著被捂住了口鼻，沒多久眼前一翻，還是暈了過去。
幾人快速的把宋子傑架上了車子，一腳油門開出去了。
沒多久。
許警司安排的人驅車趕到現場，但是已經來遲一步。
另外一邊。
淺水灣山頂別墅。
兩台車開到了八十八號別墅門口。
六個黑衣男子從車上跳了下來，手裡攥著的大黑星在路燈燈光下折射著金屬光澤。
他們散開來，對著別墅裡面就過去了。
翻越欄杆。
落地。
此時。
房間裡燈光是亮著的，港生站在窗簾後面正吹著頭髮。
燈光打在紗織窗簾上，把她的身影映在上面。
黑衣男子鎖定目標，立刻全部朝著主樓而去。
就在此時。
原本漆黑的大廳里閉著的大門忽然打開。
「噠噠噠」
「噠噠噠」
漆黑的大廳里。
三把微沖槍口噴吐著火舌，對著院子裡這群黑衣人無差別掃射。
射速極快的微沖，瞬間打出了密集的火力覆蓋。
壓根容不得這些人有任何的反應。
「啊」
慘叫聲被槍聲給淹沒。
短暫的槍聲過後，一梭子子彈全部打空。
六個槍手倒在地上，身上的爆開的血洞密密麻麻，如同篩子一樣往外冒著鮮血。
安保隊長踩著身邊掉落還冒著熱氣的子彈殼，從漆黑的大廳里走了出來。
「瞎了你的狗眼，不長眼的東西。」
他對著地上的這群黑衣人的屍體吐了口口水：「找死也不知道尋對地方。」
說話間。
他朝著旁邊伸出手，手掌勾了勾。
旁邊。
夥計立刻遞上來一支滿載的新彈匣在手。
褪下彈匣。
新的彈匣插進去。
槍栓拉動子彈上膛。
槍械內部發出精密的零部件嚙合的金屬聲。
「咔擦！」
「噠噠噠」
安保隊長對著地上的六具屍體又是一梭子子彈下去。
「鐙鐙鐙」
子彈殼掉落在地上彈跳兩聲，聲音清脆。
「洗地！」
安保隊長對著手下吩咐一聲，隨手把微沖拋給手下。
然後又對著樓上說到：「沒事了大嫂。」
「這裡有我們，沒事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