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隨著回歸聯合聲明的發布，鬼佬對香江開始進一步放任。
鬼佬本身，同樣也在進行著最後一波的撈錢。
香江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空氣中都是金錢的味道，你可以聞，但是你想撈，絕對撈不過他們頂層的鬼佬。
曾繁榮都撈的輕車熟路了，幫向永盛平這單事，自己壓根都不用出面的。
秘書同樣也是做的輕車熟路，老闆只需要一個眼神，他就知道老闆要幹什麼，自己應該要做什麼。
「好了。」
秘書放下電話，說了一句然後又站在邊上去了。
「一幫拍電影的戲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曾繁榮撇嘴淡淡評價了一句：「以為搭上吳志輝這種人，就可以自以為是了？」
他看向向永盛：「阿盛，你也是，不要這麼衝動，香江是講法律的地方，咱們都是斯文人，要用法律來維護自己的利益。」
向永盛深呼吸一口，點點頭沒多說什麼了。整個人心情平靜了好幾分。
曾繁榮說的對。
自己又不是什麼撲街矮騾子，為什麼要跟他們這些人打打殺殺呢。
外面的包間裡。
「嗯」
吳志輝站起來沉吟著伸了個懶腰，掃了眼腕錶：「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下次再聚。」
旁邊。
「嗯嗯，好的。」
長毛拿著電話應了兩聲，然後掛斷電話，看向吳志輝：「輝哥，我們先走吧。」
「我們.」
李經紀看著起身要走的吳志輝、長毛等人：「咱們就這麼走了？」
她的想法，待會倒是要看看吳志輝他們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沒想到。
吳志輝現在就要走了，該不會是怕了吧？
李經紀打心底里，還是想著吳志輝最好現在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要不然，到時候向永盛找上他們就麻煩了。
「已經解決了啊。」
吳志輝掃了眼李經紀：「要不，你留在這裡等等？」
「……」
李經紀看著已經走出去的吳志輝一行人，不知道該怎麼接茬了。
那個長毛，打了通電話就解決了？
「走吧？」
周閏發看著經紀人，他也有點煩了，只覺得她很磨磨唧唧：「我跟阿榮走先。」
「哼。」
李經紀輕哼一聲，雙手抱著膀子坐在坐位上。
她現在有些後悔答應吳志輝他們合作先拍幾條了。
吳志輝他們打了向永盛的人，原本還以為他要跟向永盛面對面，誰知道直接就跑。
李經紀坐在座位上，也不走，等著向永盛他們過來，到時候就說自己被吳志輝裹挾了就好。
還是那句話，兩邊都別得罪了。
只不過。
她沒有等到向永盛他們過來，倒是外面進來了三個人，為首的男子看上去很年輕。
年輕男子拉開凳子來坐下，伸手捻起桌子上果盤中的葡萄塞進嘴裡，看著她：「等人啊？」
李經紀看著他，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你是誰，這是我們的包間」
「西貢警署，總督察宋子傑。」
宋子傑摸出自己的證件來放在桌子上，拽過紙巾把葡萄皮放在了上面：「過來幫你們解決點事情，吃你幾粒葡萄，不過分吧？」
李經紀臉上表情一愣。
「呵呵。」
宋子傑輕笑一聲，不急不緩的吃著葡萄。
宋子傑現在的升遷過程不要太快。
自己跟吳志輝搭上線以後，自己從督察到高級督察、再到總督察，速度很快。
本就認真辦案做事的他，現在根本不會被打壓。
晚上，許警司打電話讓他過來的，幫吳志輝處理一下這些蒼蠅。
這時候。
外面腳步聲響起。
黃大仙警署的高級督察來到了這裡，三個人直接把包間門堵住，提氣大聲呵斥：「誰敢在這裡打架啊？！」
章高級督察接到曾繁榮秘書的電話，立刻就帶著趕過來了。
有機會幫曾警司做事，那簡直就是自己的榮幸啊。
「我是黃大仙警署高級督察章也，收到線索這裡有人打架。」
他大跨步走了進來，順帶著把自己的證件別再胸口，看著正在往嘴裡塞著葡萄的宋子傑：「是不是你？」
然後。
他的目光掃到了宋子傑擺在桌子上的證件，看到職級以後，聲音立刻弱了幾分。
「高級督察？」
宋子傑表情高傲，微抬下頜：「怎麼回事，就安排這麼個低職位的人出來查案啊？」
章也高級督察臉色變了變，沒有接茬，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總督察，不會就是他們叫過來的？
「見到長官要說什麼？」
他斜眼看了章高級督察一眼：「知不知道警隊條例？需不需要我教你啊？」
章高級督察聽著宋子傑的話，咬咬牙，沒有說話。
「嗯？！」
宋子傑聲音拉高，呵斥了起來：「看來你不懂，要不去我們西貢警署，讓我們許警司給你倒上一杯卡布奇諾，然後再親自給你培訓培訓？」
大家立場不同。
自己是許警司叫過來幫吳志輝平事的，這個章也高級督察，同樣也是。
「No Sir，Sorry Sir。」
章高級督察咬咬牙，臉頰咬肌明顯：「不需要了，宋Sir！」
「那就對了。」
宋子傑手指彈了彈沾染的水珠，起身站起來，順帶著把證件拿在手裡，別在衣服上。
他看著章也，努嘴示意了一下裡面：「走吧，我聽說，曾Sir今天在裡面吃飯？」
章也表情變了變，跟著宋子傑往裡面走去。
包間裡。
向永盛冷著臉吸著雪茄，曾繁榮握著文玩核桃，慢條斯理的摩挲著。
「一點小事。」
曾繁榮出聲安慰了向永盛一聲：「有我在這裡，翻不了天的，跟你爭，他們憑什麼啊？」
說話間。
包間門被推開，章也帶著宋子傑出現在這裡。
曾繁榮看著門口的幾人，不由的眉頭一皺。
「晚上好，長官。」
宋子傑像模像樣的抬手敬禮，但是卻沒有絲毫尊重，跨步走進來。
他掃了眼桌子上，笑道：「看起來今天興致不錯啊，飲多杯這麼多紅酒。」
「誰讓他進來的？！」
曾繁榮看著宋子傑，冷聲沖章也呵斥了起來：「讓你查的案子，你查的怎麼樣？」
「自我介紹一下，西貢警署，宋子傑。」
宋子傑卻接過話題，簡單的自報家門以後：「外面的案子我已經處理好了。」
「就是有人在走廊里走路，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摔斷了手腳，純屬意外，沒什麼問題的。」
他臉上笑容濃郁：「這點小事情，就不勞煩你們親自出面處理了。」
「嗯？！」
曾繁榮臉色一冷，把面前擺著的杯子推開：「這裡有你什麼事情？什麼時候，這裡」
「許警司的意思。」
宋子傑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許Sir讓我來的，務必讓我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頓了頓。
他又道：「對了，許警司本來親自過來的，但是有點忙就不來了，讓我幫你帶句話。」
宋子傑說到這裡的時候，直接走到了曾繁榮的跟前。
先是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幾眼，這才接著說道：「你在警隊裡做了這麼多年，臨到退休的時候，怎麼活的還跟個後生仔一樣？」
「放肆！」
曾繁榮眼睛一棱，盯著宋子傑：「沒大沒小，你有資格跟長官這麼說話？！」
「長官，是不是快退休，耳朵也聽不到了？」
宋子傑嘴角微挑，壓根不怕他：「我都說了，是許警司讓我給你帶話給你聽，要不然我一個小小的總督察，哪敢這麼跟你說話啊。」
「我長官安排的事，我當然要盡心辦妥，完完整整的傳遞過來，就連語氣都要學的像幾分呢。」
他雙手負與身後，直了直腰板微抬著頭，聲音更是高了好幾分：「曾Sir，你說你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怎麼還學人家出來擺台子呢？」
「大膽！」
曾繁榮聽到宋子傑的這句話，瞬間心態炸裂，一拍桌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伸手就要去抓章也高級督察腰間別著的點三八，章也哪能讓他拿槍啊，連忙阻攔他。
「宋子傑！」
曾繁榮臉色漲紅，破口大罵：「我告訴你，要不是今天他攔著我，我一槍就射死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Sorry Sir，我的編號在這裡。」
宋子傑伸手點了點胸口別著的證件：「需要投訴我，我歡迎你打電話去投訴科，但是如果是射死我？那還是算了吧。」
他撇撇嘴，不屑一顧：「我宋子傑在警校的時候，每次射擊比賽我都是拿第一的，槍法又快又准。」
「誰要是敢襲警，放心，我肯定在他開槍之前，先一步射殺他！」
「你」
曾繁榮被宋子傑這威脅滿滿的話氣的直哆嗦，手指著宋子傑：「你什麼時候，警隊盡收一些樂色進來了，我記住你了，你等著。」
「說起來，這一點還是比不上曾警司啊。」
宋子傑鋒芒畢露，以前他本來就是這麼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堂堂一個警司，就為了這點小事，出台站台，跟那些小姐有什麼區別啊？」
「宋子傑！」
曾繁榮聲音尖銳，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我現在通知你，你被撤職了！」
「哈哈哈」
宋子傑仰頭大笑了起來：「曾警司，你好大的官威啊，你一個黃大仙的警司，你來撤我西貢警署總督察的職？！」
「別說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就算你有這個本事也撤不了，我要是被撤職，許警司今天晚上連夜辭職不幹了。」
他瞪著曾警司：「我這麼說，你信還是不信呢？！」
「放肆！」
曾繁榮情緒激動，衝下屬章也低吼一聲命令道：「下了他的槍！」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宋子傑手掌直接搭在了腰間別著的點三八槍套上：「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曾警司面前當眾襲警！」
「根據警隊條例，面對襲擊，警員是可以開槍進行還擊的。」
他手指一搭，直接彈開了槍套外面的皮扣：「哪個頭鐵的不怕那就可以試一試，試一試我這史密斯一槍下去，夠不夠干翻他！」
銀色的史密斯在槍套中折射著金屬光澤，它的口徑大的多，威力也更大上幾分。
身後。
他帶來的兩個夥計同樣也是手掌搭在了槍套上，隨時準備抽槍。
宋子傑有備而來，帶來的警員那是自己的絕對心腹，宋子傑怎麼做，他們就敢跟。
反倒是曾繁榮他們這邊就要遜色的多了，儼然不在一個檔次。
曾繁榮雖然警司頭銜領了先，架不住只有一個頭銜領先。
章也站在原地，看著曾繁榮，再看了看宋子傑，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他哪裡敢動啊。
章也沒有什麼反應，他的下屬也沒有什麼反應，心裡擺著的帳目算的清清楚楚。
許警司人家才四十歲出頭，上面的劉傑輝總警司同樣也只有四十多歲。
曾繁榮就不一樣了，馬上就快要退休了，上面雖然是鬼佬，但是鬼佬過不久也要滾蛋了。
跟著他跟許警司這幫人作對，曾繁榮又是馬上要退休了，他們當然不會出來觸這個霉頭。
誰保自己啊？
快退休的曾繁榮？
不靠譜，沒有安全感。
曾警司雖然是警司，那也沒資格撤人家的職，更沒有資格下他們的槍。
「好，好，好！」
曾繁榮被氣的連連點頭叫好：「我以前怎麼也沒有發現，許警司手底下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他先是瞪了一眼不敢做事的章也，繼而沖宋子傑豎起大拇指來：
「一個小小的總督察，敢跟我一個警司叫板，我今天算是開了眼！」
他表情扭曲：「我要是不讓你撤職，我曾繁榮這個名，以後就叫宋繁榮！」
「沒所謂，隨你咯。」
宋子傑一臉沒所謂的聳了聳肩，目光看向了陰沉著臉沒說話的向永盛：「你的三個手下摔斷腿，我已經查清楚了。」
「你有沒有什麼其他意見？沒意見的話，我就走了，有意見，你也可以現在就提，我會酌情考慮。」
向永盛沒說話，鐵青著臉坐在座位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自己找來曾繁榮，沒想到，吳志輝屁股後面跟著就來了個不怕死的總督察，同樣也是玩著這一手野路子。
宋子傑真是楞頭青嗎？顯然不是，把自己差佬的身份利用的淋漓盡致。
「那行，收隊。」
宋子傑把槍套合上，手掌在上面拍了拍，沉穩有力的聲音回饋：「曾警司，記得打電話投訴我哦，許警司說了，他會親自處理這件事情的。」
曾繁榮鼻孔中往外噴火。
許警司許警司，他們華人派這一系仗著劉傑輝這個總警司，越來越目中無人了！
「宋子傑！」
向永盛看著要走的宋子傑，忍不住沉聲道：「就為了他們，你要不知深淺站出來？什麼關係啊？你考慮好了？」
他眼角眯了眯，冷聲道：「你想清楚再給這件事情定性，要不然，很可能只是別人的炮灰，知唔知？！」
「朋友。」
宋子傑頭也不回：「你有你的朋友，我有我的朋友，誰是炮灰誰心裡清楚，到時候就知道了。」
走廊里。
宋子傑一行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曾Sir，這件事」
章也剛開口準備說話，被曾繁榮鋪天蓋地一頓臭罵，指著門口：「滾出去！」
「明天早上，提交一份三千字的檢討給到我，寫不明白寫不清楚，你先在家休息一個星期再說吧！」
「Yes Sir！」
章也灰頭土臉，委屈的應了一聲，腳底抹油直接跑路，不帶停留的。
真尼瑪晦氣。
大晚上屁顛屁顛的出來跑一趟，結果撈了個三千字的檢討回去。
撲街！
「曾叔.」
向永盛剛要開口說話，直接就被曾繁榮給打斷了：「不用你說，我知道怎麼做！」
曾繁榮臉上表情扭曲，盯著門口的方向咬牙道：「宋子傑是一個，我先撤了他的職，然後再處理吳志輝那個撲街！」
「冚家鏟，吳志輝真以為伴上一個許警司就以為自己好了不起？！」
「我曾繁榮，一定要打到他撲街，矮騾子一世都是矮騾子，改頭換面就以為自己能行了？！」
曾繁榮現在的話非常多，一整個無比的失態，放這麼多狠話，完全不符合他警司的身份。
但也不能怪曾繁榮會這樣，他現在心態炸裂，今天晚上實在是太丟面子。
滿打滿算。
把吳志輝他們堵在這裡，全部帶回警署，誰動的手，往死里對付，至於吳志輝，先關上四十八小時再說。
只不過，曾繁榮的劇本還是差了點意思，也只是個劇本，事情根本沒有按照他的想法在走。
他到現在為止，連吳志輝的人都沒有見到就算了，還被殺出來的宋子傑罵了個狗血淋頭，顏面掃地。
向永盛的人還自己「摔」斷了腿。
曾繁榮這哪裡是出來擺台子啊，這分明就是出來當丑角的。
可以說，他在向永盛面前，真就是抬不起頭了。
「走！」
曾繁榮起身就走，向永盛像模像樣的跟了出來，把他送上了車：「要不我安排人送你回去吧，曾叔。」
「不用。」
曾繁榮坐在副駕駛，捏了捏眉心一甩手，秘書開車就載著他出去了。
「倒也好。」
向永盛看著消失在公路上的轎車尾燈，喃喃自語：「這下不用我求人了。」
今天晚上最丟人的就是曾繁榮，這下向永盛倒也省心了，自己都不用多說，曾繁榮會幫自己全力對付吳志輝的。
因為他丟了面，要找回來的嘛。
公路上。
黑色的桑塔納車速不快，平穩的行駛著。
曾繁榮這些年往自己的口袋裡撈了不少，別說什麼平治寶馬車，就是Rolls Royce他都能輕鬆換上。
只不過為了低調，錢財不敢外露，所以他才用桑塔納來代步。
「給我聯繫邁爾斯。」
曾繁榮把車窗搖了下來，摸出香菸來：「就跟他說，現在這些撲街華人派都快翻天了，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那個什麼宋子傑，明天早上，我不想看到他再出現在西貢警署，我要讓他知道，得罪我，他下半車子的長俸、福利，全跟他說再見！」
「好的。」
秘書連忙點頭答應，一手開車一手拿出手提電話來打電話。
「冚家鏟！」
曾繁榮再度咒罵一聲，低頭摩挲著塑料打火機的火石點菸。
抬頭的時候，不經意間就看到了後視鏡里的一台紅色平治轎車。
平治車不遠不近的跟在他們後面。
一開始。
曾繁榮也沒有多想，這個點不是很晚，路上有車很正常，但是開出去一段路程後，好幾個岔路口，平治車還跟在後面。
曾繁榮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秘書打完電話，也已經發現了後面不對勁：「曾Sir，後面有人跟著好像。」
他看著曾繁榮：「會不會是.」
「我知道啊，你以為我瞎？」
曾繁榮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心煩意亂道：「有人跟著又怎麼樣？我他媽的會怕？怕我就不用出來當差了。」
「好的。」
秘書聞言點了點頭，話雖如此，但他還是拿起了電話來：「過來接我們，多叫點夥計！」
曾繁榮哼哼一聲，沒有再說話。
這個秘書就這一點好。
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話辦什麼事，要不然他早就換秘書了。
後面。
平治車裡。
吳志輝翹著二郎腿坐在后座，雙手十指交迭枕著後腦勺，整個人慵懶的靠在座椅上。
「大佬。」
長毛穩穩的操控著平治車，努嘴示意了一下前面開始提速的桑塔納：「差不多了，他應該是已經發現咱們了。」
「咬著它，別著急，給他點壓力。」
吳志輝看都不看，不急不緩道：「這應該是一個很美妙的過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