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鄧伯總算是開口說道:「阿輝,你這是在質問我啊?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麼跟我鄧威說話了。」
「怎麼?不能問啊?」
吳志輝嗤之以鼻,身體靠著座椅靠背:「和聯勝可是向來號稱民主的,我問多一句就是質問你?」
他斜眼掃視了房間裡一圈:「還是說大家嘴上說著民主,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啊?」
鄧肥這個老狐狸,一開口就是帶著試探在說這句話的。
如果吳志輝不反駁他,接下來他肯定就順著杆子往上爬了。
當然了。
即便是吳志輝反駁,鄧肥一樣會繼續往下說,因為他今天叫大家過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好。」
鄧伯聞言點了點頭:「既然你問,那我來回答你。」
他看著吳志輝,試圖給予氣場上的壓力:「你吳志輝是不是我們和聯勝的人?」
吳志輝不可置否:「當然。」
「好。」
鄧伯再度點頭:「既然你是我們和聯勝的人,灣仔本來就是我們和聯勝的,被洪興占了去。」
「你現在把這塊地盤收回來,難道不是幫咱們和聯勝打回來的?!」
「哈哈哈」
吳志輝聽到這裡笑了起來,手指點著鄧伯:「你看你看,鄧伯你開始偷換概念了,我又不是傻仔。」
「我吳志輝是和聯勝的人這是沒錯的,該我的那份我也照常在交給社團。」
他說話不停:「但是灣仔這邊打下來的地盤,以及從洪興手裡搵回的大半地盤,那都是我吳志輝自己打下來的。」
「公是公私是私,和聯勝什麼都沒有參與,怎麼能說是幫和聯勝打下來的呢?」
他身子前探,看著鄧伯:「那是我吳志輝自己打下來的,也是我吳志輝自己的。」
「你是和聯勝的人,做的事那就是打著和聯勝的招牌。」
鄧伯也不藏著掖著了,跟著說道:「今天把大家叫到這裡就是準備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灣仔跟洪興那片地盤,阿輝你打下來也大費周章,咱們和聯勝也不會要你的地盤,不會讓你拿出來分。」
「但是呢,按照規矩,這該交給社團的那份,還是要交出來的,阿輝,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先前,他們就早有試探,但是吳志輝的態度很堅決,要想讓吳志輝乖乖拿出這些地盤出來分,肯定是不可能的。
讓吳志輝去警署保釋鄧伯出來,吳志輝壓根就不答理,還把去傳話的青山道瘸子打了一頓。
態度非常明顯。
既然如此,那就讓吳志輝上交一點利益出來給社團,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吳志輝又不肯交地盤,又不願意讓利,那就別想話事人的位置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錯。」
吳志輝並沒有反對鄧伯,但是話鋒跟著一轉:「如果說我香港仔的地盤被踩的時候,社團站出來幫我吳志輝撐腰。」
「那我吳志輝當然沒有二話說,會毫不猶豫的把這些地盤拿出來分掉,全部送給和聯勝。」
「但是,大家是怎麼做的?」
吳志輝目光掃過眾人,眾人眼神飄忽,全部都移開了目光。
「我吳志輝香港仔被洪興踩,一個出來話事的都沒有,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都沒有出手。」
「他媽的,如果不是天哥幫我撐著,香港仔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我被踩沒有人出來說話。」
「現在好了,地盤拿下來了,張嘴讓我把這些地盤也算進社團那份?怎麼有臉張這個嘴的啊?!」
吳志輝現在是真的火氣很大,一甩手:「不用跟我商量,這件事沒得商量。」
一群老梆子,聯合起來讓自己拿出利益來養著他們?
想什麼呢。
「阿輝!」
鄧伯語氣一沉,跟著解釋了起來:「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
「我都被差佬拉到警署去了,有差佬盯著我們能怎麼辦?!我也是沒有辦法,想幫手香港仔但是差佬盯著啊。」
「是啊,有差佬盯著我們,我們能怎麼辦。」
衰狗等人立刻跟著附和了起來。
「嗯,是沒有辦法。」
吳志輝咧嘴笑了起來,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大家有大家的難處,我好理解的,巧了,我吳志輝也有困難。」
「我也想拿出這些地盤來分多一份利益給社團,但是我大佬任擎天不同意啊,大佬不同意,我這個當小弟的也沒有辦法。」
「話不是這麼說的。」
鄧伯皺起了眉頭,吳志輝把已經去了內地休養的任擎天搬出來當擋箭牌:「就算我們做的差了點意思,但是在洪興,和聯勝話事人吹雞、高佬、魚頭標、官仔森他們都去了。」
「大家都有出力,吹雞更是和聯勝的話事人,你說跟和聯勝沒有關係,是不是說不過去了。」
「他們出了力,我吳志輝虧待過他們?」
吳志輝理所當然的看著鄧伯:「他們人手一條街市,直接插進洪興的腹地去了,沒有分好處給他們啊?」
「吹雞哥他們幾個人都好滿意我吳志輝做的事,這些就不用鄧伯來操心了。」
他聲音大了好幾分:「總而言之一句話,如果大家今天叫我吳志輝過來是分這份利的,那大家就不用想了。」
「老子又不是什麼地主老財,打地主啊?老子不吃那一套,想分,想都不要想了。」
「好,好,好!」
鄧伯聽著吳志輝梆硬的語氣,不由得咬牙連聲叫好:「既然阿輝你這麼有心思,分的這麼清楚那我鄧威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他看著吳志輝:「不過我也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阿輝,話事人的位置,你想都不要想了,這次選舉,沒有你什麼事了。」
「想出來選話事人,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好好考慮一下你自己的處境,擺平你自己的心態!」
鄧伯不耐煩的一甩手:「下一屆再說吧。」
鄧伯現在只覺得吳志輝的事情就是個燙手山芋,直接開始打明牌。
香港仔的事情,誰都沒有想到吳志輝竟然能夠搞定,而且這麼快就搞定了。
吳志輝現在的實力實在是太大了,不容小覷,要想駕馭他,那就只能讓他把地盤拿出來分了。
不願意,那就讓他沒資格選話事人。
一定要把他排除在外,要不然,這話事人到吳志輝手裡,資源傾斜,恐怕真就沒有他們叔父輩什麼事情了。
「哈哈哈。」
吳志輝朗聲笑了起來:「和聯勝的話事人,從來不是你鄧伯說的算,我吳志輝能不能選中話事人,你說了不算。」
他聲音低了幾分:「要投票的啊,下一屆?!我為什麼要等下一屆啊?」
緊接著。
大廳里大聲呵斥吳志輝的聲音再度接踵而至的響起。
衰狗一頭白髮,隨著他的呵斥,手裡夾著的香菸菸灰都震落:「吳志輝,我問你你怎麼說話的!」
「吳志輝,你沒規沒矩,質問鄧伯啊?!」
「跟鄧伯道歉!」
說話的分別是衰狗、茅躉、肥華三個叔父輩。
至於其他叔父輩,一個個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
吳志輝聽著三人的呵斥,眉頭皺在一起隨即扭頭過去,眼神銳利的掃過他們三人。
三人被吳志輝看的心裡有些發怵,但還是直了直腰板,眼神卻飄忽的不與吳志輝對視。
一眾十一個叔父輩里,除了一直待在大陸的權叔以外,剩下的十個人都到了。
除了鄧伯,其他叔父輩倒沒有著急說話。
為什麼衰狗、茅躉、肥華三個人要這麼著急出聲表態擁護鄧伯呢?
主要原因還是他們三個人的身份問題。
和聯勝的權力體系非常清楚明白。
九個區地區領導人,上面對應有九個叔父輩。除了新並進來的荃灣上面沒有叔父輩,灣仔的吹雞也是,則是剩下七個叔父輩。
這七個叔父輩以前就是七區領導人,他們上去以後,手下的頭馬接替他們的位置。
一個叔父輩下面,對應一個地區領導人,他們是有話事人選舉投票權的。
佐敦領導人林懷樂,叔父輩老鬼奀。
大角咀領導人火牛,叔父輩標叔。
鯉魚門領導人魚頭標,叔父輩串爆。
大浦區領導人大浦黑,叔父輩權叔,只不過權叔一直待在大陸。
深水埗領導人官仔森,叔父輩龍根。
元朗領導人高佬,叔父輩雙番東。
葵涌這邊相對弱一點,叔父輩冷佬。
但是為什麼,現在會有十一個叔父輩有投票權呢?
鄧威除外,還多出來了三個人,衰狗、茅躉跟肥華。
這三個人手裡沒有實際的地盤,下面也沒有領導人,這也是為什麼他們三個人會這麼擁護鄧伯,因為他們沒有地盤啊。
如果一旦讓吳志輝選走了話事人,他們的處境就更加尷尬了。
沒權沒勢沒地盤,說話也就更沒有底氣了,搞不好到時候會是第一批被踢出叔父輩的對象。
最近這段時間,三個人幾乎天天都往鄧伯那邊跑,鞍前馬後的,就指望著鄧伯能夠讓他們多搵幾分利呢。
當然了。
這三個人以前是有地盤的。
只不過嘛辦事能力差了點,自己的地盤被新記、號碼幫給吞併了。
簡單來說,撲街一個。
手底下也沒有冒尖的頭馬,能力不足,自己的地盤都守不住。
「沒大沒小。」
衰狗又補了一句:「敢頂撞鄧伯?我看你壓根沒把鄧伯放在眼裡!」
雖然還是指責吳志輝,但是語氣卻沒有剛才那麼強硬的呵斥吳志輝的意味了。
「怎麼?我有說錯啊?」
吳志輝並不吃他那一套:「和聯勝可是號稱民主選舉的,我吳志輝選不選得上話事人,不是你鄧伯一言堂!」
「好!」
鄧伯咬咬牙,臉色陰沉的難看:「你這麼說我心裡就有數了,和聯勝確實不是我鄧威說了算,你看吧,你吳志輝能不能選上!」
「呵呵。」
吳志輝爭鋒相對:「放心,我能不能選上就用不著鄧伯你擔心了。」
「不過,我看你的意思,你好像很不想我吳志輝選話事人。」
旁邊。
林懷樂穩坐釣魚台,冷眼旁觀,看著跟鄧伯頂嘴的吳志輝,嘴角微挑壓制不住,笑容得意。
痴線吳志輝。
真以為自己辦了幾樁大事,現在人多錢多就可以橫著走了?
沒有鄧伯撐著,你吳志輝想選話事人?做夢吧。
「這樣吧鄧伯。」
吳志輝下頜微抬,挑眉看著鄧伯:「既然你們看不上我吳志輝,我吳志輝也不出來選了。」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
身後站著的大D往前走了一步:「我吳志輝呢就不選了,我推我的頭馬大D出來選話事人。」
「嗯?」
林懷樂聽著吳志輝的話,眉頭一挑,一時間摸不清吳志輝的路數。
吳志輝不選了?
讓大D出來選???
他想幹什麼?好好的話事人,自己不做讓給他的頭馬?
「呵呵。」
林懷樂思考了一下,笑了起來,終於是開口說話了:「阿輝,你現在還是玩的很野嘛,話事人都不想做了,想直接進軍叔父輩啊?」
林懷樂的話就是個開端。
立刻。
衰狗幾人立刻跟道,開始指責起吳志輝來。
「吳志輝,你把和聯勝當什麼?你自己不選可以,推大D出來,你以為你是誰啊?」
「大D出來選?他不夠資歷啊!」
「先干滿兩年再說吧,兩年後再出來選,我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支持你選話事人。」
不只是衰狗他們,標叔、老鬼奀幾人也是發生開始反對。
老鬼奀一開始是絕對反對吳志輝的,被吳志輝狠狠的修理了幾次以後老實了,今天他本來不打算說話的,但是聽到吳志輝要推大D出來選,還是坐不住了。
「不合規矩!」
鄧伯一口回絕:「大D不夠資歷,和聯勝的規矩就是這樣的,先干滿兩年,下一屆再說吧。」
他看著吳志輝:「阿輝,叔父輩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做的。」
「大D。」
吳志輝輕笑一聲,手指捏著茶杯:「我想讓你選話事人的,但是呢,他們都不願意啊」
「為什麼我大D不能選?!」
大D聽著吳志輝的話,直接走到眾人中間:「我大D現在荃灣弄的有模有樣,手裡人多錢也多,為什麼不夠資格選?」
「不行,你不能出來選。」
衰狗直接站了起來:「先不說資歷,你大D上次打了青山道瘸子,他好歹也是叔父輩。
你們一句不知者無罪就過去了,簡直沒有把我們這些叔父輩放在眼裡!」
「規矩就是規矩,你不夠資歷就是不夠資歷。」
標叔也是出聲,語氣中帶著譏諷與戲謔:「下一屆出來選,下一屆我支持你。」
他們的意見全部保持統一。
吳志輝簡直胡作非為,自己選不選得上不說,現在竟然還想推自己的頭馬出來,沒規沒矩。
「我大D」
大D跟著就要出聲,但是卻被吳志輝伸手阻攔,也不廢話,起身站了起來。
「行啊,既然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自己玩吧,我吳志輝也不跟你們廢話。」
「吳志輝,話說這麼難聽?」
「做人做事低調點啊,任擎天沒有教過你啊?!」
眾人紛紛指責。
「我告訴大家,我吳志輝一出生舌頭就橫著長,不懂轉彎說話,別人不敢說的我敢講,什麼話我都敢說。」
吳志輝起身站了起來,目光掃過在場的眾多叔父輩:「你們堅決抵制我吳志輝,還不讓我吳志輝的頭馬出來選,行啊。」
「我吳志輝現在人多錢多,跟著我搵食的兄弟也多,人多勢眾最厲害。」
他語氣囂張:「如果誰不妥我吳志輝的話,我分家也行,轉會也行,有的是地方歡迎我!」
「你嚇唬誰啊?!」
衰狗呵斥了起來:「吳志輝,你別以為仗著人多勢眾,真以為自己無法無天了?!」
「我就是仗著人多。」
吳志輝爭鋒相對:「我吳志輝說一不二,你們不歡迎我,我吳志輝就走。」
「你」
衰狗聽著吳志輝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他也沒想到吳志輝態度如此強硬。
雖然他都很不中意吳志輝,不想吳志輝當上話事人,但是吳志輝這個香餑餑,他還真不想放過。
自從吳志輝進入和聯勝以後,僅僅只是荃灣這個地方,讓他們和聯勝多了不少收入,他們叔父輩每個月能多拿不少錢。
吳志輝要是走了,自己的收入又要回到從前了。
「吳志輝。」
鄧伯終於是忍不住了,直呼吳志輝的名字:「和聯勝不是什么小社團,有規有矩,也不是讓你來玩過家家的,和聯勝不是你吳志輝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吳志輝能轉會嗎?
肯定不會讓他轉,這麼大一個肥水在這裡。
「如果因為你吳志輝壞了規矩就說要轉會,和聯勝還玩什麼,說出去讓人笑話啊!」
他說話不停:「1970年,我鄧威當選話事人,擺酒席所有社團都來了,四大探長都到場祝賀。
這麼多年下來一直到今天,還從來沒有人說要從我們和聯勝轉會出去。」
「你吳志輝想轉」
「拜託!」
吳志輝不等鄧伯說完,直接就打斷了他的話,毫不客氣道:「鄧肥,現在什麼年代了,你還在說以前?」
「1970,你說多少次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說膩,我聽都聽膩了啊!」
「十幾年過去了,我知道你做過話事人,但那都多少年過去了,你別拿出來說了啊。」
他手掌拍了拍:「四大探長?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啊?現在四大探長在哪裡啊,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
「和聯勝在你們這班叔父輩手裡,說是民主卻是你鄧肥一言堂,帶著這些叔父輩說選誰就選誰,說讓誰當話事人就當話事人。」
吳志輝說話毫無顧忌,囂張的不行。
不僅要指責鄧威,還要大聲指責這些叔父輩。
「他媽的,我要是你們這些叔父輩,早就不當這個狗屁叔父輩了。」
吳志輝大聲訓斥:「真丟人,選人都要跟著他鄧肥的意思,一點腦子都沒有。」
「我吳志輝給大家帶來多少利?自從我吳志輝進和聯勝,自己錢包里進了多少錢自己不知道啊?」
「還他媽的反對我吳志輝,跟錢過不去還出來撈什麼,回家種地養老去吧!」
「一天到晚想什麼權力的平衡,靠著林懷樂那張嘴,等著喝西北風吧。」
「夠了!」
鄧伯拍桌而起,怒視吳志輝:「你說夠了沒有?!」
「我還沒有說你呢,你真以為我不敢說你啊?!」
吳志輝一點面子都不給鄧伯,跟著呵斥:「就是你他媽的搞一言堂,一天到晚算計自己在叔父輩之中的地位。」
「如果不是你玩這些,一天到晚想著中心集權,和聯勝至於那麼大地盤被其他社團踩,蠶食到現在的地步?!」
吳志輝在跟自己女人深入交流的時候巧舌如簧,靈動快速,現在張嘴罵人,同樣罵的飛快。
「上次我就罵過茅躉,說起這件事我他媽的又要提茅躉這個撲街貨色了,當初就是你鄧伯一言堂強行推茅躉上位的吧?」
吳志輝大聲呵斥,這把串爆直接給看呆了,眼鏡後面的那雙眼睛,眼珠子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吳志輝。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呵斥鄧伯,他吳志輝絕對算頭一個,頭一號。
「你算計你的權力與地位,推了這麼一個沒用的貨色上來,結果呢?茅躉這個撲街沒實力,把尖沙咀給弄丟了。」
茅躉現在作為有投票權的叔父輩,但是沒有地盤,下面沒有地區領導人。
並不是他沒有,以前是有的,就是因為從他茅躉當了話事人,從尖沙咀開始,然後一步步,一點點的地盤開始被蠶食殆盡。
「吳志輝。」
茅躉一看自己的那點破事又被吳志輝拿出來鞭屍,面子上掛不住:「你收聲啊!顯擺你」
「收收收,收你老母!」
吳志輝直接呵斥了起來:「茅躉茅躉,潑皮無賴,起個這樣的花名,怎麼沒見你有潑皮無賴的本事,守住地盤?!」
「說多兩句怎麼了?還自誇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白紙扇,你他媽有個屁的本事!」
「我我」
茅躉聲音卡在嗓子眼裡,啞口無言。
「油尖旺區,以前這麼大的地盤,尖沙咀、油麻地、旺角全丟了,沒有一個在和聯勝手裡。
就剩下大角咀跟佐敦兩個地方卡在中間要死不活。」
吳志輝火力全開,一針見血的斥道:「人都說你鄧威有骨氣,跟和聯勝共進退。
把住處安在上海街附近,處在和聯勝、新記、號碼幫的最前線。」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鄧威為了和聯勝有多盡心,狗屁。
說白了,是你以前住在這裡是和聯勝的中心地盤,地盤弄丟了才這個局面。」
「你鄧威為了自己的地位,選一路這樣的貨色出來當話事人,地盤不丟丟什麼?!」
吳志輝的話句句誅心,把鄧伯身上的偽裝全部揭下,寸縷不留,顏面無存:「民主?說出去笑掉大牙,和聯勝全讓你個一言堂弄撲街啊!」
「吳志輝,你」
鄧伯臉色發紅,被吳志輝的話嗆的堵在了嗓子眼裡。
他身上的肥肉此刻也隨著激動的心情,外加沉重的呼吸,肥肉也跟著顫抖了起來,整個人血壓都上來了。
他鄧肥十二歲就進社團了,話事人退位以後,誰人不尊重他鄧威,現在竟然被吳志輝這個後輩當面大聲指責訓斥。
面子丟了是其一,吳志輝把和聯勝衰敗的原因也甩在了他鄧伯的身上,十足的髒水啊,傳出去其他社團耳中,丟人現眼啊。
但要說吳志輝說的沒道理?
確實有道理。
每次選舉,確實都是他鄧伯一言堂,有絕對話語權,在一眾候選人中甄選對穩固自己地位最有利的那一個。
旁邊。
這些個叔父輩一個個表情古怪的抽了抽嘴角。
該說不說。
吳志輝說的確實好像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
「行了,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
吳志輝語氣梆硬:「我吳志輝不服你們,我吳志輝今天就是要轉會,說一不二!」
「好,你轉!」
鄧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荃灣留下來,你就轉,讓你轉!」
荃灣這個地方多重要啊,正好卡在和聯勝腹地,讓他吳志輝跑了,先別說利不利益的事情,荃灣卡在中間,以後元朗那邊就看不住了。
搞不好最後跟灣仔一樣,慢慢的都要成飛地了,再加上元朗高佬跟吳志輝的關係,元朗也串離了和聯勝都說不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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