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興這方面,除了一些客觀原因之外,還有很大的問題就是堂口的這些人各自算計利益。
別說洪興,放做是和聯勝,同樣也會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大家都在借著平台為自己搵食,有事都在算計著自己的那幾分利益,得失多少。
而吳志輝這邊情況就不一樣了,利益綁在一起,不管是吹雞亦或者是新記老許。
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從而戰無不勝,一路向前。
眾人看著陰沉著臉的蔣天生,都沒有再主動開口說話。
「還有你,靚坤!」
蔣天生將矛頭對準了身邊橙色西裝的靚坤:「讓你做代理龍頭你就是這麼帶領洪興的?」
「你明知道太子這個人沒腦子的,為什麼還要讓他帶隊去平事?」
他冷聲呵斥道:「搞支槍出來幹什麼?生怕差佬不知道咱們有槍?!事平了嗎?」
「誰知道啊蔣生。」
靚坤皺眉吸著香菸,兩手一攤:「誰知道他太子這麼撲街?這件事全怪他。」
「對啊蔣生,話不能這麼說。」
「太子那個撲街又很大問題的,場子被差佬封,他要負全責。」
立刻,有人出聲幫忙說話了,除了跟靚坤關係近,也免得自己擔責,先把責任甩出去再說吧。
他們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讓蔣天生越發的不滿意。
自己在暹羅待這麼久,靚坤跟這些人拉幫結派,竟然有超過大半的人在幫著他靚坤說話?
如果按照這個節奏下去,那洪興到底誰說了算誰話事啊?!
「洪興在灣仔的地盤丟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蔣天生開始把帳目搬到檯面上來細數:「吳志輝的人進耀華街,你們扛不住,也算了。」
「這他媽的都打進洪興的臉上來了,一樣守不住,還拿多條槍出來讓差佬打?」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告訴我,你們在幹什麼?!場子全被封了,沒腦子啊!」
錢錢花了,地地丟了,人人全進去了,場子還被封了。
主打一個什麼都沒有了。
「還有外面這幫老細,我們洪興做成這個樣子是我們的問題。」
「你還要去捅他們?顯得你李乾坤威水啊?他們要是反水,你知不知後果多嚴重?!」
蔣天生目光看向靚坤:「行了,從今天開始你也不要做這個什麼代理龍頭了。」
「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這件事你辦的讓我非常不滿意。」
「從今以後,代理龍頭的事情你也就不要想了。」
這句話,無疑就是在向眾人宣布了靚坤以後的路線了,洪興龍頭的位置,沒他李乾坤什麼事情。
一時間。
眾人表情各異,有開心的,也有表情擔憂的。
蔣天生目光掃過眾人,今天倒也是個機會,先壓一壓靚坤,免得這些人不知道誰才是龍頭。
濠江那幾張桌子出事的時候,靚坤就沒有跟自己匯報,自作主張搞得一團糟。
「蔣生!」
靚坤抬頭看著蔣天生,聲音沙啞的說道:「這件事我承認我靚坤不夠夯,但是聽你的意思,你好像把責任全怪罪在我靚坤身上。」
「你指揮不當,你就應該擔責。」
蔣天生看著他,兩人目光爭鋒相對:「大家損失這麼大,你不讓出幾條街市出來補充一下大家的損失?!」
他還要趁著這個機會,削弱一下靚坤的實力。
蔣天生現在越來越懷疑。
自己在濠江公海海面上被堵著打,是不是靚坤把自己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正所謂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我靚坤什麼話都不多說。」
靚坤直接站了起來,手指在面前用力的點了點:「但是你全怪罪在我靚坤身上,我不服。」
「我為什麼要跟吳志輝打啊?還不是濠江那幾個桌子的問題?現在好了,成我靚坤的問題了?」
「我們在打架做事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啊?!」
「靚坤!」
站在蔣天生身後的阿良當即出聲呵斥了起來:「你怎麼跟蔣生說話的?!」
「我說錯了?!」
靚坤盯著他們:「一回來就盯著我靚坤話事?大B那個撲街做的很好?」
「要不是他遲遲不出手幫,我們至於節節敗退?怎麼蔣生一句話都不說他?」
「呵,你做事不公平啊蔣生,撤我職我不說什麼,還要我拿這個拿那個出來負責?」
他搖了搖腦袋:「我不服!」
「你不服?!」
蔣天生也站了起來的:「你做錯你就得承擔責任,你自己說的嘛,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你有什麼好說的?」
蔣天生也不著急,順著靚坤的話給他繼續往下說的機會。
「1975年,在藍田砍那幫長興幫的場揚名天下,1978年幫里下令要我宰了沙皮,把魚攤收回來,也是我搞定的。」
靚坤說話不停,按著桌子繼續往下說道:「1979年,咱們打和聯勝灣仔的地盤,我靚坤沖在一線,斬死陳其,替洪興抗罪,被拉進赤柱進修三年。」
他的聲音轉而高了好幾分:「我靚坤做事的時候,功勞沒人管,出了點事情什麼都甩到我頭上來了。」
「你天天在冷氣房裡吹空調遙控著多舒服啊?是不是太久沒有出來做事都不知道有多難啊?」
「我靚坤在洪興有人求我辦事哪件事不是辦的漂漂亮亮的。」
「現在你一回來我靚坤就什麼都有問題,蔣生,你這麼做事,我靚坤不服的!」
「是啊是啊。」
「蔣生,靚坤平時做事沒問題的,大家都很滿意」
立刻有人出來幫聲。
「靚坤,既然你這麼不服,那好,那條粉線你也別一個人跑了。」
蔣天生掃了眼眾人,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反正這些年跑粉的生意一直都是在給你靚坤一個人做。」
「這樣吧,拿出來大家也一起做一做吧,有錢一起搵嘛。」
隨著蔣天生這句話一出,原本還在幫著靚坤說話的幾人立刻就收聲了。
這不是他們就多了一個搵錢的機會在手了嘛。
靚坤實力這麼強,就是因為跑粉的路子一直給他在掌控。
「蔣生」
靚坤眼睛睜大了幾分,盯著蔣天生。
蔣天生似笑非笑的看著靚坤:「怎麼,你不願意?」
「呵呵,怎麼會呢。」
靚坤這個時候才如夢初醒,蔣天生是在故意釣自己呢。
他兩手一攤:「既然蔣生你開口,當然你說了算咯,跑粉的路子也是暹羅來的嘛,蔣生你話事的。」
「你要這麼分配,我靚坤沒二話,那就大家一起搵吧。」
「這樣是最好不過了。」
蔣天生目光掃過其他人:「還有誰有意見嗎?」
眾人低著頭,各自抽菸,沒有人再開口多說什麼了。
蔣天生回來,計策非常明顯,不先打壓靚坤,自己回來一樣辦不好事,沒有人聽自己的。
自己太久沒回來,靚坤現在都有點統治的意思了,那就先削靚坤的實力。
先把責任全部推到他靚坤身上去,先砍他靚坤一刀,然後再把跑粉的生意分出來。
大家都有的搵,那靚坤身邊的圈子自然而然的就瓦解了。
他蔣天生才是洪興的龍頭,在洪興,絕對是自己說了算,沒有人能夠蓋過自己的風頭。
蔣天生的這個處理手法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有先把靚坤壓下去,自己才好話事。
「既然大家沒話說,那我就說了。」
蔣天生侃侃而談,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措施:「我這次從暹羅回來,也帶回來了不少資金。」
「洪興的地盤肯定不可能讓吳志輝他們踩的,各大堂口的人只需要歸攏手底下的人馬繼續打就行了。」
「其次,那些小社團的人咱們也都要利用起來,分一點利給他們,他們也聯合起來嘛。」
吳志輝可以聯手新記的那些人,他們洪興一樣可以聯手那些小社團的人,用利把他們綁在一起。
「差佬那邊,先放著不用答理,別的不管。」
蔣天生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跟著說道:「先跟吳志輝打,打完了再說,有沒有問題?」
「沒有。」
「蔣生話事就好了,我們都聽蔣生的指揮。」
大家立刻變得順從了起來,利益被蔣天生重新分配,放靚坤的血讓大家都有的撈,直接完成平衡。
「好,沒問題的話那就先這樣,散會。」
蔣天生一抬手,示意大家都可以離開了,又看向門外:「把那幫老細全部叫進來,我跟他們談。」
這幫老細一個個損失都很大,蔣天生當然不會拿錢出來給他們,主打的還是一個安撫為主。
先處理掉吳志輝他們這個麻煩再說吧,後續的事情再慢慢處理。
「蔣生。」
阿良看著被打發走的老細:「要不要先去警署走一趟?」
「不去。」
蔣天生毫不猶豫的回絕了:「太子那個撲街拿槍出來,我們去警署差佬也不會給我好臉色。」
「讓他們各個堂口速度快一點,爭取今天晚上就把人全部攏齊,我們要主動出手跟吳志輝打!」
「撲街吳志輝。」
蔣天生將阿良打發走,臉色陰沉了下來:「人多錢多跟我玩?踩進我銅鑼灣?誰給你的底氣。」
這邊。
跛子龍這幾個老細離開以後,面面相覷:「蔣生怎麼忽然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那接下來,咱們?」
「錢都給了,繼續吧。」
瘦強跟了一句:「而且你看,蔣生回來靜悄悄的,沒人知道,他的情況好像不太妙啊。」
四人在一起小聲的討論了一番,拿出電話打給了吳志輝,把情況說明了一下。
「我知道。」
吳志輝跟他們簡單的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
這些老細裡面,有眼線盯著呢,跛子龍他們倒也確實是出力做事在裡面攪合。
能用。
「大佬。」
大D湊了上來:「這蔣天生,這一次總算是悄無聲息的回來了,咱們要怎麼應付他啊?」
「把手底下的人全部歸攏一下,繼續跟他們打。」
吳志輝不急不緩,淡淡的說道:「沒有什麼其他的花頭,繼續橫推。」
「用最原始的暴力打的他們抱頭鼠竄,這些地盤,必須挺進去!」
他夾著香菸,又道:「對了,既然蔣天生回來了,讓大B那邊的眼線盯緊一點。」
「大B這個樁,鋪墊了這麼久得用起來了,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及時查清楚。」
「好的我知道了。」
大D應聲點頭,快步離開:「我這就下去安排。」
蔣天生他們這邊也沒有閒著,有蔣天生回來,各大堂口的揸話人辦事效率也變的高了起來。
按照蔣天生的指示,他們去找了五個小社團龍頭,跟他們談合作的事情。
談合作的過程也比較簡單,大體就是分出點業務給他們嘛,合理的讓利,這些社團出人幫他們一起打。
茶樓里。
「比利。」
大佬B手指在桌上點了點,看著對面體型壯碩的比利:「這單事情你出人出力,蔣生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以後我們賣給你們的貨不限制數量,你們要多少我們給多少,而且優惠打折。」
「沒問題。」
比利端著茶杯一飲而盡:「看來你們這一次也是下了血本啊,以前我們跟你們談,你們都不願意的。」
「沒辦法咯。」
大佬B撇撇嘴:「你也知道的,吳志輝那幫人太囂張了。」
他說話的語氣中也多了幾分底氣:「都踩到我們洪興的臉上來了,一定要打折他們的手腳。」
「好,那就這樣。」
比利起身站了起來:「晚上九點,我歸攏身邊的人,到時候去找你大佬B。」
「嗯。」
大佬B應聲點了點頭,看著比利走下去,端著茶杯一飲而盡:「買單!」
然後看到旁邊桌子坐在那裡桌子上擺了個鳥籠的老頭子正看著自己。
老頭年紀大了,差不多跟他們一起進來的,拎著個鳥籠子,走路都顫顫巍巍的。
大佬B沒好氣的點著鈔票:「看什麼看啊老頭,沒見過紋身啊。」
「後生仔,你是不是要出去斬人啊?」
老頭苦口婆心的勸了起來:「不要打架啊後生仔,會打死人的。」
「逗你的鳥去吧。」
大佬B不屑一顧,起身直接離開了,還不忘記笑罵兩句:「多管閒事,活不久的,走路都走不穩了,還他媽出來飲茶。」
在大佬B離開沒多久,老頭子跟著也起身了,拎著鳥籠就離開。
下了樓以後,在巷子裡拐了幾個彎坐進一台轎車裡:「那個大B找的一個叫比利的人,說今天晚上九點找他們啊。」
「謝了阿公。」
夥計拿出幾張鈔票來給他:「跟阿婆說,晚上我帶女仔回家吃飯,看看你們。」
「哈哈哈,那太好了。」
老頭笑的咧開了嘴,牙都沒了。
把老頭送走以後,夥計拿出電話來打了出去:「大佬,大B約了比利那幫人啊」
「比利?蔣天生倒是有頭腦嘛,知道聯合其他小社團的人馬。」
吳志輝聽著回傳的消息,目光落在了駱天虹身上:「天虹,你去擺平一下這個叫比利的吧。」
頓了頓。
又道:「踏平他們的旗號,什麼檔次,這種事情是他們能參與進來的?」
晚上八點半。
廠房裡,比利召集著手底下三十多號馬仔的隊伍在一起訓話:「晚上跟著洪興的人做事」
外面。
一台轎車停了下來。
駱天虹從車裡下來,鞋底踩在碎石上發出細微的聲音。
今天的他一襲黑衫,黑褲子黑襯衫,外面套著的短風衣帶著白色領邊,一頭藍發醒目。
他活動了一下脖頸,把手裡的八面漢劍搭在雙肩之上,大跨步朝著裡面走去。
八面漢劍劍柄握把上繞著紅色握繩亮眼。
「你們在外面等著,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我去熱熱身。」
駱天虹頭也不回,大搖大擺的朝著裡面走了進去。
廠房裡。
比利眾人看著忽然走進來的駱天虹,目光全部聚焦在他身上。
「比利?!」
駱天虹一臉高傲,斜眼看了眼比利一行人:「聽說,你們要幫洪興做事?」
「駱天虹?!」
比利一眼就認出來了駱天虹,這頭藍色頭髮太醒目:「給我斬死他!」
眾馬仔拎著刀就往上沖。
「哼!」
駱天虹冷哼一聲,看著衝上來的馬仔,跟著衝鋒。
肩膀上的劍鞘飛出,八面漢劍握在手裡,氣勢凌人。
八面漢劍在燈光的照射下寒光閃閃,快速斬出。
銀光迸射中,飛濺的鮮血伴隨著慘叫,駱天虹如同一頭猛獸一般,橫掃而過。
隊伍如同被割草一樣,快速的倒下一大片。
「草!」
比利看著接連被斬翻在地的馬仔,拿著自己的雙叉就沖了上去,一叉卡住八面漢劍。
他棱著眼珠子,盯著藍色劉海垂落的駱天虹,質問道:「拿我的兄弟當菜砍,不好吧?!」
駱天虹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語氣輕描淡寫,語氣肯定:「你也不例外!」
比利氣急而笑:「是嗎?!」
五分鐘後。
駱天虹大跨步從裡面走了出來,八面漢劍回鞘。
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收工,回去。」
身後。
廠房裡再無站立的一人,成片的哀嚎聲在廠房上空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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