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來辦事了。」
曾警司掃了眼叼著煙的兩人，目光落在馬軍的身上：「馬軍，我聽說，你的身手很不錯，在警隊裡面都是排的上名號的，還獲得過警隊搏擊賽的冠軍，對吧？」
「嗯。」
馬軍雙手插兜：「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現在低調了很多，聽著曾警司這麼說，也只是簡單的回應了一句。
「我呢倒是挺想見識一下你的身手的。」
曾警司掃了眼馬軍，跨步往前面走去：「有機會，你不會介意露一手的吧。」
「嗯。」
馬軍跟華生兩人對視了一眼，兩人都不明所以的跟在他的身後往裡面走去。
走到大門口。
曾警司抬手敲門，指關節叩在鐵門的鐵皮上發出鐺鐺的響聲，他敲擊的很有節奏，三長一短，持續兩次。
沒多久。
裡面有人打開了大門，看著曾警司語氣恭敬道：「曾Sir，您來了。」然後讓出個身位來讓他們進來。
華生跟馬軍兩人進來的時候，他還看多了兩人一眼，等他們全部進來以後，關上門幾人往裡面走。
廢棄的大廳里燈光不是很亮，暗黃色的燈光將周圍照亮，大廳裡面非常的簡潔，不少地方都蒙蔽著灰塵。
「您坐，曾Sir。」
中年拉開凳子，用手擦了擦示意曾警司落座，朝著邊上看了一眼，陰影中走出來一個人，遞過來礦泉水放在曾警司面前：「湊合著喝吧曾Sir。」
然後順帶著給華生跟馬軍兩人拋了一瓶。
「啪！」
馬軍抬手抓住拋來的水瓶，往四周打量，眼睛適應了這種弱光以後，這才看清陰影之中陰影有幾個人的身影藏在陰暗之中。
幾人或站或靠，雙手抱著膀子看著他們。
「噸噸噸」
曾警司仰頭喝了一口，把瓶蓋子擰上，拿著礦泉水負手在身後朝著裡面走去。
在裡面的房間，中間的地面上擺放著一個大鐵籠子，籠子裡關押著一個人，頭髮很長蓬頭垢面的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手腳用鐵鏈子鎖住關在裡面。
「嗯」
曾警司手背遮著鼻子，在面前扇了扇驅散難聞的氣味，皺眉看著裡面的男子：「怎麼樣？住在這裡面舒不舒服啊？」
男子抬起頭來，髒污的臉眼白突兀，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消瘦，臉頰上露出顴骨的形狀，看到曾警司，手掌在鐵籠上拍打了起來，看上去有點激動。
「怎麼？」
曾警司退後一步，不屑笑道：「你想殺我，我關你，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他朝著身後的中年招了招手，中年隨即上來拿出鑰匙把鐵籠的門給打開了，把男子從鐵籠中拉了出來。
「你叫阿亨，是吧？」
曾警司看著天花板略做回憶：「你應該還不知道忠信義早就已經沒有了，被吳志輝給掃了，連浩龍也被我做掉了，兄弟幾個全死了，剩下了一個沒死的駱天虹，現在也在給吳志輝當狗。」
這個人就是阿亨了。
當初華生射傷了連浩東，連浩龍讓阿亨去殺曾警司，只不過曾警司因為跟電台小主播過夜陰差陽錯躲過了一劫，刺殺失敗的阿亨連夜跑路。
只不過，沒有跑掉，被這些人抓了以後就一直關押在了這裡面，不見天日。
阿亨聽著曾警司的話，表情變化了幾番，站在原地沒有說話，目光鎖定在曾警司的身上。
周圍藏在陰影中的幾人走了出來站在四周，目光看著中間的阿亨，身體肌肉緊繃防止阿亨有什麼動作。
馬軍目光掃過幾人，發現了端倪。
這幾個人站立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清一色的雙手自然的交迭在身前腰部的位置，這是警員站立、走路常用的姿勢，為的是能隨時抽出腰間的裝備應對突發情況。
這幾個人為什麼動作都這麼統一跟專業？
惟一的解釋的就是這些人都是警員，或者說至少以前都是在警隊裡待過的。
「今天我來尋你，只有一件事。」
曾警司掃了眼阿亨，再度與他拉開了距離，以躲避那難聞的氣味：「從今以後跟著我吧，幫我做事，我放你自由。」
他努嘴示意了一下周圍的這些人：「跟著我的這幫兄弟做事，少不了虧待你的，你看看駱天虹，忘恩負義跟了連浩龍的對家吳志輝，混成了大哥，我保證你不會比他差。」
阿亨臉上的表情變化了幾番，依舊是看著曾警司。
「幫我殺個人，成了，以後你就跟我，給你三秒鐘時間考慮一下。」
曾警司目光與之對視：「機會只有這麼一次，你已經沒有選擇了，這是你最好的出路，我們已經談過很多次了，這也是我最後一次找你談。」
「三！」
「二！」
「好！」
阿亨聲音沙啞的發出一個聲音。
「很好。」
曾警司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中年把阿亨身上的鐵鎖打開。
他轉身朝著外面走去，路過馬軍身邊的時候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殺人之前，先打倒他，他很能打的，以前在警隊拿過搏擊賽冠軍！」
馬軍目光看著曾警司。
前面。
阿亨活動著解開了鐵鎖的手腕，目光已經鎖定在了馬軍的身上，跟著一個助跑朝著馬軍就沖了上來。
「草！」
馬軍低聲咒罵了一聲，看著衝上來的阿亨，插兜的雙手抽了出來，攥拳迎了上去，兩人直接打在了一起。
曾警司坐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慢悠悠的喝著手裡的礦泉水，旁觀著這一切，周圍圍觀的幾人也都是看的津津有味。
馬軍身手不錯，阿亨同樣也不錯。
兩人打的有來有回，互相沒有占據到好處，隨著時間拉長阿亨明顯有些體力不支被馬軍找到機會，一個側踢踹直接踹飛出去撞在後面的貨架上。
「行了。」
曾警司適時的制止了馬軍，總體來說對阿亨這個曾經忠信義的打仔還是比較滿意的：「馬軍，這個人就交給你了，先帶他下去泡個澡，剪個頭髮，吃頓好的補充一下體力。」
又對阿亨說了一句：「他會告訴你要去殺誰，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表現的好，前途無量。」
他起身朝著外面走去，與跟到門口的中年說道：「辛苦你們了小何，當年幫我們背黑鍋，現在回來就又讓你們幫我們做事。」
「哪裡的話。」
中年笑著搖了搖頭：「如果當初不是蔡Sir跟李Sir和你的關照，我們幾個還不一樣什麼樣呢。」
「好。」
曾警司聞言點點頭，抬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那就不多說了。」
「慢走。」
身邊幾人動作統一立刻跟著打招呼：「曾Sir慢走。」
馬軍看了眼這幾個人，隨即跟著也往外走去，還不忘記叫上阿亨：「還看什麼，走啊。」
一行人離開了這裡，馬軍坐在車裡，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廠房，一腳油門下去快速離開。
「來來來，抽根香菸先，靚仔。」
華生單手把控著方向盤，拿著香菸盒抖了抖給阿亨拋了支煙：「你說你老早以前讓你幫忙做事你不願意，非得在鐵籠子裡被人當作狗關這麼久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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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亨不說話，只是抽著煙。
「我跟你說」
華生這個人最擅長活躍氣氛了，但是不管他怎麼說阿亨都沒有接話，只得無奈的聳了聳肩：「行吧，看來在籠子裡關久了腦子都傻掉了。」
兩人帶了套衣服給他，找了個地方先帶他去泡澡，池子裡的水都黑了，泡完澡以後自己拿了把剪刀把頭髮剪了，最後用推子推掉，露出了那張消瘦的臉來。
「你就住這裡吧。」
華生把阿亨帶到早就準備好的落腳點，鑰匙丟給他以後：「我們會再聯繫你的。」
他跟馬軍從樓道里出來，回頭看了一眼：「你說曾Sir怎麼控制他的？也不怕他跑。」
「誰知道呢。」
馬軍對阿亨沒有興趣，還在想著剛才在廢棄廠房見到的那幾個人：「你說那些人什麼來歷啊？看他們站立的姿勢，應該都是差人。」
「如果都是差人，怎麼會都躲在這裡。」
「呵呵，不是吧軍哥，這個人你不認識？」
華生叼上了一支香菸，一件不可思議的看著馬軍：「我現在有點明白，你以前在警隊那麼久遲遲不能升職的原因之一了，你對警隊裡面的情況是一點都不了解啊。」
「撲你個街啊。」
馬軍沒好氣的錘了他一拳：「說的好像你認識一樣。」
「領頭的那個中年，O記高級督察何國正，他可是正兒八經的警隊精英啊，剩下的幾個也都是行動組的精英。」
他扭頭看著馬軍，又補充了一句：「曾經的。」
「曾經的？」
馬軍聞言一挑眉。
「是，曾經的，後來出了事，都退了。」
華生拿出車鑰匙把車門打開，坐進去拉拽著安全帶：「嗯也不能算太遠吧，應該是今年聯合申明發布之前的那段時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這種事情就不是我們小人物知道的了，我也是道聽途說。」
他發動車子：「反正你記住他們都是差人就行了，何國正，水平不低的。」
馬軍聽著若有所思。
「行了，別想了軍哥。」
華生看著馬軍的表情，油門點了點：「這些都跟咱們沒關係，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等著晚上看戲吧，看他們狗咬狗。」
晚上九點。
荃灣。
一家夜總會門口。
兩個年輕男子雙手插兜，嘴裡咬著香菸脖子縮進衣服里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他們兩人蓬頭垢面，身上散發著一股子異味。
這兩個人就是烏蠅跟阿華兩個人了，兩個人在陵園裡躲了那麼久，直到新聞都過去了這才出來。
「哎呀，走啦走啦。」
門口的泊車仔聞著走上來的兩人身上這股味道，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兩位大佬，都混成這個衰樣了就不要想著來夜總會裡銷金了行不行？趕緊走吧。」
他從兜里摸出十塊錢來：「來來來，那去買包香菸抽抽，趕緊走。」
「撲街啊。」
烏蠅只覺得受到了侮辱，張嘴就要罵，倒是阿華把他攔截了下來：「兄弟，我們是來找大D哥的，幫忙找一下啦。」
正說著呢。
門口。
大D從裡面走出來，剛準備上車，被阿華給叫住了。
大D看著他們兩個，直接笑了起來：「撲街啊，還以為你們兩個死哪裡去了，原來沒事啊。」
他看著走上來的兩人，丟了包香菸給他們：「事情辦的不錯，大佬知道的。」
「嗯。」
烏蠅從衣服里拿出一個塑膠袋包著的斷手，依稀還能看到裡面厚厚石灰裹著的手掌形狀：「這是我們的證物。」
「靠。」
大D掃了眼斷手，笑著搖了搖：「還知道證物？放心啦，輝哥話事從來說一不二，從今天起，你們就跟我混了。」
「輝哥去濠江處理點事情去了，先在我這裡安頓吧，等輝哥回來安排你們。」
說完。
他打了個響指：「拿多兩萬塊，帶他們去洗個澡再找個妞下下火，買身乾淨點的衣服，手臂上的傷口也處理一下，不要廢掉了。」
安排完他們兩個，大D直接上車離開了，負責招待的小弟一臉艷羨的看著兩人：「大D哥親自吩咐，跟著大D哥前途無量，以後華哥跟烏蠅哥要好好關照我們啊。」
他已經在開始拉攏關係了，從停車場開了台桑塔納轎車，載著他們去洗浴中心去了。
全身浸泡在熱水中，感覺全身的毛孔都開了，一股無與倫比的舒坦席捲全身，再加上在後面捏著肩膀按摩的小姐陪襯，說不出來的愜意。
泡完澡以後，阿華跟烏蠅兩個人出來上了樓，又找了兩個小妹去房間裡深入按摩去了，這幾天兩人也真是夠嗆的，完事以後沉沉睡去。
很久沒有睡過這麼舒爽的覺了。
公路上。
平治快速行駛，大D皺著眉頭，拿著電話聽著劉耀祖的話：「我知道了，這就去安排。」
掛斷電話，大D臉色冷了下來：「他媽的，聽耀祖的消息，銅鑼灣那邊的人員有大動，他們幾個堂口的人全部動了，好像準備進香港仔。」
「長毛，打電話下去，叫兄弟們全部出來，從荃灣往香港仔去，另外，再打電話通知駱天虹，讓他小心一點。」
「好的。」
長毛點點頭，有條不紊的開始打電話安排了。
只不過。
荃灣的人剛到尖沙咀這邊，車隊直接就被堵在隧道口了，紅磡海底隧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已經晚上十點鐘了，裡面卻堵的水泄不通。
平治車被堵在車流最後面。
「草！」
大D聽著前面手下的電話匯報，一咬牙：「他媽的，他們早就有所準備。」
從荃灣去香港仔，無疑從紅磡海底隧道是最近的，這條路堵住了過不了，如果現在繞路的話，根本就來不及。
電話跟著就進來了。
「大D哥，洪興的人進香港仔了，已經開始動手掃場了。」
「銅鑼灣的洪興進咱們的香港仔了。」
「媽的。」
大D低聲咒罵一聲，目光看著前面長亮的紅色轎車尾燈：「繞，繞路。」
平治車方向盤打動，從入口退了出來，也就是這個時候，不遠處，幾輛轎車朝著他們快速開來，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來人了。」
長毛看著呼嘯而來的轎車，腳底油門直接踩死：「大D哥，坐穩了。」
他雙手穩穩的拿捏著方向盤，朝著前面就撞了上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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