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你是狗啊這麼聽話?挑撥離間吳志輝
「呵呵。」
吳志輝叼著香菸,斜眼看著大發雷霆的魚頭標,不動聲色:「有人幫你抓有用嗎?遠遠不如我手裡有一個好工具。」
林懷樂的臉上則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看著憤怒的魚頭標,笑容越發的濃郁。
倒是站在水裡的飛機,被魚頭標丟進湖裡的大石頭濺射的水花濺的滿身都是水點子,有點狼狽。
「抓,給我抓!」
魚頭標再度丟下一塊大石頭,雙手叉著腰喘著粗氣,對著站在湖裡的飛機低吼著:「今天抓不到魚,你就不用上來了,要你有何用。」
飛機站在湖水中,抬手擦了擦濺在臉上的水花,回頭看著魚頭標,再看了看吳志輝跟林懷樂兩人。
「撲街,停下來幹什麼!」
魚頭標再度大吼了起來:「不會游泳就怕死?這點膽子都沒有,還怎麼幫我魚頭標做事!」
飛機看著吳志輝跟林懷樂兩人臉上戲謔的笑容,在看著咆哮的魚頭標,咬咬牙還真的就往湖裡面走去了。
「誒。」
林懷樂沖飛機喊了一句:「這湖湖水很深的,再往裡面走水深淹死伱個撲街啊。」
飛機不為所動,繼續跨步向前。
隨著他的步伐跨動,泛著泥水的水花冒出水面,水面越來越深,逐漸滲過了他的膝蓋,湖面越來越深慢慢朝著他的大腿蔓延了上去。
飛機腳步不停。
這時候。
他腳下忽然一個趔趄,整個人站立不穩,踉蹌著往前撲了兩步,這才堪堪站穩。
腳下應該是個落差點,湖水一下子直接就到了他的腰部上方,已經很深了。
站在這個位置的飛機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到一種淡淡的湖水壓力,胸口出現微弱的壓迫感。
別看這是個人工湖,但是當初在挖的時候可是挖了很深的,最深的地方可以達到近三米,邊上立著的水深勿下水警示標非常的顯眼。
飛機站穩以後,再度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岸上的三人,然後腳步不停的繼續往下走去。
水面持續向上蔓延。
「……」
林懷樂叼著煙看著飛機持續向前並沒有停下的意思,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僵硬了起來。
他的眉頭也跟著皺了皺,叼在嘴裡的香菸煙霧繚繞向上,不由扭頭看向了旁邊的魚頭標。
如果說,剛才魚頭標讓飛機下湖裡去抓魚,不過是魚頭標在對林懷樂示威而已,但是在看到飛機的舉動以後,林懷樂的心思不由沉了一分。
這個飛機,沒腦就算了,但是好像膽子也很大啊,玩的很野,命都不要了?
飛機會不會淹死?誰知道啊。
魚頭標之所以要這樣子做,不就是在向林懷樂示威嘛,看到沒有,我手裡攥著不要命的人。
出來混遇到有頭有臉的人他們倒是並不怕,但就是怕這種人,跟個弱智玩意一樣,混的不怎麼樣但是膽子卻很大。
說斬人就斬人,為了鈔票直接捅死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做大的人最怕的就是這樣的狠人了,大眾臉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做事沒有顧忌,比那些專業的殺手還難防。
「呼」
林懷樂夾著香菸重重的吮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眯眼看著飛機。
以前怎麼也沒發現,魚頭標手底下還有這麼一號猛人啊。
又沒腦又膽大,如果要是拿在手裡,絕對是一把好槍,利用的好,就能指哪裡打哪裡。
很適合用來做做事的手套啊。
魚頭標察覺著林懷樂的眼神,臉上頓時多了幾分得意,下頜微抬示威似的看著他:「看到沒有,釣的多有什麼用啊?我魚頭標有的是人,釣不到魚,有人幫我搏命抓魚啊!」
「哼。」
林懷樂輕哼一聲,並不接話。
媽的,撲街仔魚頭標,竟然以這種手段來跟自己鬥狠,要細數,自己手底下還真沒有飛機這種不要命的角色能拿得出手。
「哼。」
魚頭標看著沉默下來的林懷樂,得意的冷哼一聲:「阿樂,話事人選舉日子長著呢,咱們慢慢走,話事人這個位置我一定要!」
「我付出很多,如果執意要跟我爭,逼急了我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轉而示威性的看向了吳志輝,音調咬的很沉:「吳志輝,釣魚釣的好有什麼用,比不上有人幫我抓啦!」
吳志輝斜眼看了眼魚頭標,再看了看湖中的飛機。
「飛機!」
他坐在凳子,沖還在往湖裡面走的飛機喊了起來,聲音嘹亮:「行啦,夠了,現在我們誰都知道你飛機足夠威水足夠不怕死了。」
他笑了起來,繼續道:「再往下走就真的就淹死了啊,撲街,上來啊,以後有機會的話,帶你一票啦。」
吳志輝說到這裡,轉而看向了魚頭標,出聲譏諷了起來:「你看看你都跟的什麼人啊,人家標哥壓根沒把你當一回事啊。」
他撇撇嘴,不屑道:「傻仔,淹死你他都不會下去救你啊,上來啊,自己的命不愛惜,還想榮華富貴?!先找塊風水好的墓地吧。」
吳志輝說話不停,繼續往下說:「有銀紙沒有啊?沒有我可以贊助你一點啊。」
他的三言兩語,可謂是輕輕鬆鬆的,直接就把魚頭標給架起來了。
魚頭標之所以叫這麼做,目的就是想在吳志輝跟林懷樂面前鬥狠,嚇唬嚇唬他們兩個,但是哪能猜到吳志輝竟然輕鬆的說了兩句,直接把自己架起來了。
魚頭標在聽著吳志輝的話,整個人不由表情一愣。
因為,吳志輝說對了。
飛機跟了魚頭標這麼久,由於魚頭標對飛機的業務能力不是很滿意,再加上飛機這個人除了跟人鬥狠以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本事,比較適合用來做髒活。
所以,飛機在他手裡還真沒有撈到什麼太多的好處,鈔票嘛雖然多多少少掙了點,但是掙的不多。
每次有什麼髒活的時候他就會安排飛機去做,然後給一筆錢,然後就算結束了,平日裡飛機還真沒撈到什麼太多的好處。
吳志輝一語中的,這番話直接就把魚頭標這個老大說的非常尷尬了。
他媽的,吳志輝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
其實這些也並不難發現,稍微留心留意一下就能發現端倪了,就這幾次接觸下來就知道飛機混的很不好了。
好歹飛機也是他魚頭標身邊的紅棍,但是自己手上連塊像樣的腕錶都沒有,就更不要說什麼連台像樣的車子了。
而且他還讓劉耀祖稍微查了一下飛機的底細,飛機現在「供職」與魚頭標的北面海鮮貨運碼頭。
說起來也好笑。
劉耀祖這個「消息通」在打聽飛機的底細的時候還花了點功夫,倒並不是飛機有多牛掰,而是飛機太撲街了,堂堂紅棍竟然連很多四九仔都不知道他的情況。
可想而知,飛機有多撲街了。
那麼這樣就很有意思了,魚頭標多少有點花錢養著這麼一號人的意思了。
有髒活了,叫飛機這個手套出來做,做完了再丟進碼頭養著,飛機自己手裡實際的地盤並沒有,也沒有自己的人。
昨日酒樓的宴席上,飛機連個正兒八經的座位都沒有,好不容易被自己叫上了樓,一眾叔父輩壓根就不認識飛機,這就足以說明飛機混的很拉垮。
一開始,吳志輝也很疑惑,按理說既然是個紅棍那肯定是有扎職儀式的,怎麼會沒有沒有叔父輩認識呢?
不過很快吳志輝就想明白過來了,和聯勝社團很大,這麼多地區領導人這麼多職位這麼多人,不可能每個人都有一個扎職儀式。
很可能飛機他們這種紅棍、白紙扇都是批量扎職的,各大地區領導人把自己的人湊在一起批量生產。
人一多,只要沒有人表現的特別醒目,後續也沒有做出什麼好的成績來,那確實是沒有人會記得你,也難怪沒有叔父輩認識飛機。
不是人人都跟自己一樣,也不是人人都有自己這個本事,不單單自己威水,手底下的幾個人同樣威水,能夠被他們給記住。
「飛機!」
魚頭標簡單的思考了一下,只能朝著湖面喊道:「上來啊,還站在裡面幹什麼,你不要命了啊。」
飛機這個人雖然沒有腦子,但是你也不能把他當成一個純粹的痴線啊。
吳志輝都這麼把話說的直白了,魚頭標要是再繼續鬥狠,飛機也不會聽自己的,真不要命的往裡面趟啊。
飛機目光閃爍的看著他們,這才開始原路折返回來,好不容易上了岸以後,渾身濕漉漉的往下淌水。
「撲你個街啊。」
吳志輝看著渾身濕漉漉的飛機,摸出香菸來拋了一支過去,撇嘴笑道:「標哥叫你下去你就下去,你是條狗啊這麼聽他的話?!」
飛機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吳志輝,湊到吳志輝的跟前,把沾濕的香菸塞進嘴裡,拽過吳志輝手裡夾著的香菸,就著菸頭把嘴裡香菸點上,重重的吮吸著。
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吳志輝身上,眼神直勾勾的與之對視,嘴巴同時用力吸著香菸,濃烈的煙霧蔓延開來。
吳志輝察覺著飛機的眼神,壓根就沒當回事,就飛機這種角色,盯著自己看還能帶來什麼心理壓力?!
「呵呵。」
他輕笑一聲,嘬了口香菸跟著道:「出來混,不是說比別人狠就能夠出位了,這是後面的事情,最最關鍵的就是要選對人,跟對人。」
「連跟誰都不知道,註定一輩子撲街啦,註定一輩子都是小角色沒人識得。」
吳志輝說到這裡,目光看向了後面站著的魚頭標:「看看我吳志輝,我夠威算不得什麼,看看我手底下的兄弟們,他們跟著我,大D、長毛、阿積、阿布,哪個單獨拎出來不威?」
「拋開他們不談,就算是我下面的小弟,雖然他們沒有大D他們那麼出名,但是呢,賺的多啊,再看看你飛機,混的這麼差。」
說到這裡。
吳志輝抬手拍了一下飛機的肩膀,甩了甩手掌上的水漬,不屑撇嘴:「要名沒名,要錢沒錢,紅棍?我就沒見過比你還衰的紅棍啊。」
「混的慘就算了,你家大佬好歹也是和聯勝話事人的競選者之一啦,為了搏自己出位,拿著你條命在我們面前鬥狠?顯擺什麼?顯擺他手裡有不要命的角?」
「我要是你啊,早就不跟他了啊,在湖裡淹死了找誰啊?傻仔,出來混求的就是財嘛。」
「噗」
林懷樂在一旁聽著,一下沒忍住直接就笑了出來,這讓原本就陰沉著臉的魚頭標一下子就變得更加難看啊。
「吳志輝,你收聲啊!」
魚頭標語氣壓低,呵斥道:「我魚頭標的人,還輪不到你吳志輝在這裡幫我管教。」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標哥。」
吳志輝聽著魚頭標的呵斥,立刻就笑了起來:「沒有沒有,我哪裡敢說教你的人呢,只不過我吳志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大家都是和聯勝的好兄弟,我怕飛機沒腦嘛就提醒他兩句而已,飛機幫你這麼做事,一直幫你擺平碼頭上的事務,你要真重視他,你北面的海鮮貨運碼頭怎麼不交給飛機話事?」
吳志輝目光閃爍的看著魚頭標,嘴角微挑繼續往下說:「你不要這麼生氣,既然標哥這麼生氣不中意聽,我不說了就是。」
話雖然這麼說,語氣卻是輕飄飄的說道:「放心好了,我不會妨礙你不把小弟當小弟的。」
吳志輝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乏了,回家睡覺去,樂哥,走先。」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然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雙方誰都不服誰。
吳志輝跨步就走:「飛機,今天釣到的魚就送給你了,拿給標哥交差吧。」
「我也走先。」
林懷樂跟著站了起來:「飛機,我釣的這幾條魚也送你了,拿回去交差。」
隨著兩人的離開,湖邊就只剩下了飛機跟魚頭標兩人,飛機冷著臉,看著遠處的吳志輝跟林懷樂,目光盯著吳志輝的背影。
「不服氣啊?」
魚頭標看著飛機的表情,輕哼道:「將來勢力比他大就行了!」
飛機聞言並沒有說話,而是扭頭看向了魚頭標,臉上表情不變,這直勾勾的眼神直接把魚頭標看得心裡發虛。
很明顯,剛才吳志輝那番話說的,讓飛機心生不滿了,他魚頭標對待飛機這種上不了台面的人確實一直不夠重視。
如今讓吳志輝這麼戳破,難免心生不滿。
「走吧。」
魚頭標目光閃爍,直接轉移話題,試圖跳過去,也朝外面走去:「這魚也沒什麼好釣的,咱們也走吧。」
他回到車邊打開車門坐進了后座,等待了一下,窗戶邊陰影閃過,一看是飛機,飛機並沒有上車開車,而是直接朝著前面走去,並不打算上車。
「喂,飛機。」
魚頭標看著竟然直接離開的飛機,直接推開門下去,叫住了飛機:「你幹什麼?吳志輝三言兩語就把你哄騙了啊?他在故意挑撥咱們的關係,你知不知道?!」
此時。
魚頭標在心裡臭罵了吳志輝千萬遍,挑撥離間吳志輝最他媽的行,飛機這麼撲街明顯被吳志輝說的真生氣了。
他手伸過窗戶,把車裡座位上的手包拿了出來,抽出一迭子鈔票來遞給飛機:「今天你辛苦了,拿去飲茶,再找個小妹按按摩放鬆一下。」
鈔票薄薄的一沓,目測不會超過一萬塊。
「哼。」
飛機看也不看鈔票,目光鎖定在魚頭標身上:「大佬,吳志輝說的沒錯,你根本沒有把我當你自己兄弟,你也一直沒有給我機會。」
他直白追問道:「大佬,你也看不起我飛機,是不是?!」
「沒有。」
魚頭標滿口否決:「根本不是吳志輝說的那樣,我是你大佬,你信他的話?」
「呵呵。」
飛機只是笑了一下,並不搭理魚頭標,轉身就要走。
「飛機!」
魚頭標看著飛機這股子倔脾氣上來,思考了一下點頭道:「從今天起,北面碼頭就交給你打理,碼頭上那批人你管著,負責海鮮的正常運作,怎樣?!」
魚頭標對飛機這個人的性格很了解,很想上位,但是他覺得飛機沒實力,所以也不願意把地盤給他打理。
今天被吳志輝這麼一挑撥,不拿出點實在的看來是不行了,只能把碼頭交給飛機打理了。
眼下,自己手底下的這些生意也就碼頭最輕事情最少、最不會出什麼么蛾子了,給飛機管,哪怕他能力不足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再者,碼頭給他管理,頂多每個月給飛機多發幾千塊錢,如果分地盤給飛機打理,先不說飛機能不能管理好,每個月開銷起碼翻幾番,得多給飛機不少錢。
這種頭腦簡單的人,不能說不配拿這麼多錢吧,而是飛機的曝光率一旦高了,以後髒活誰來幫自己做?
還是得飛機來。
所以,把海鮮碼頭給他打理最合適不過了,依舊藏在這裡面。
「我以前沒讓你負責,因為我想讓你撐我一起競選話事人而已,怕你應付不過來。」
魚頭標侃侃而談,算盤已經打好:「既然你有心幫我做更多的事,這樣,從今天開始,海鮮貨運碼頭給你打理。」
飛機聽到這裡,下意識的扭頭過來看著魚頭標,表情都變了,明顯心動了。
「你放心,我魚頭標一直都很看好你。」
魚頭標觀察著飛機的表情,就知道有戲,自然的走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專心幫我做事,等我當上了話事人,下一屆撐你當話事人,你就先練練手。」
「多謝大佬!」
飛機聽到魚頭標這麼說,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來。
「拿著吧。」
魚頭標看著飛機笑了,也說話了,知道搞定了,把鈔票塞給進飛機手裡,拍了拍:「知道你很想幫大佬做事。」
「下次別這麼拼了,我今天就是跟阿樂吳志輝攤牌而已,嚇唬嚇唬他們。」
他拉著飛機往車裡走,自己虛頭巴腦的走先駕駛室,虛情假意關心道:「剛才在湖裡跌了一下,有沒有崴到腳啊?我來開車,你坐後面吧。」
「不用不用。」
飛機被魚頭標的關心感動不已:「我飛機是誰啊,我沒事,大佬坐後面,我開車就好了。」
堅持不過的魚頭標「無奈」,只能讓飛機開車自己坐在了后座,目光陰忖忖的看著前面林懷樂的轎車尾燈,心理活動頻繁。
「冚家鏟吳志輝,害我平白無故給了飛機一筆鈔票。」
「你等著,敢跟我魚頭標作對,我讓你搵不了生!」
此時此刻。
道路盡頭。
吳志輝掃了眼後視鏡,看著消失在鏡子中的魚頭標跟飛機,嘴角微微上挑露出玩味的笑容來。
魚頭標拉著飛機在那裡說什麼呢?他怎麼勸的飛機又消氣了?
魚頭標,你最好別讓我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