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21:註定熱鬧的彌敦道(六)
北鼻、大蟲加上另外幾個好兄弟,坐在麵包車內,看著長樂街的666夜總會,這是長樂街上最賺錢的歡場。
其他散仙都瞄準的是白加士街,因為那裡有一家瑞興麻雀公司的雀館,只要插旗成功,就能站住腳,字頭和油麻地堂口都會出面撐他們。
白加士街油水少,一群人搶,連二兩肉都分不到。
北鼻,大蟲他們這群人,是抬了貴利來插旗,如果搶不到油水厚的場子,他們肯定會被貴利打的滿街跑。
況且這裡面有大部分的數,是阿冰看在多年兄弟情誼的份上,出面跟字頭拿的,如果還不上,字頭雖然不會找阿冰的麻煩,但也會讓他把鈔票吐出來。
小場子,不解渴,要搶就得搶大場子。
這個想法是對的,但難度也得考慮,油水厚的場子,睇場的四九仔就多,各個都是難啃的骨頭。
但北鼻下完去長樂街的決定之後,大蟲幾人都沒有反對,全都選擇跟。
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愛拼才會贏!
況且北鼻也不是無腦沖,他回去求了自己的拜門大佬天馬的拜門大佬孫野,孫野看在北鼻幫自己心腹馬仔背黑鍋,進苦窯,答應借兵。
但也只借給了十五人,安家費,醫館費,保釋金這些花鈔票的事,都需要北鼻自己扛。
在禮記酒樓的時候,北鼻也跟幾個想要來長樂街的散仙們聊了聊,只要靚仔勝在彌敦道動手,他們這些人就動手。
多點開花,大口鴨就算是三頭六臂,也管不了所有場子。
就在北鼻思考第一腳如何才能踢響的時候,出去打探消息的嗨皮仔急急忙忙地跑回來,手拄著麵包車,上氣不接下氣。
「慢啲唞,慢慢講。」
北鼻從口袋中掏出一盒駱駝煙,往嘴裡塞了一支,這是菠菜東發給的香菸,他雖然平時抽紅萬,但那都是撐場面時抽的。
他平日裡都是抽金香江,七塊錢一包,過濾嘴有一股怪味,還嗆人。
菠菜東有了泊車檔之後,越來越財大氣粗了,二三十的駱駝煙,都能成條往外發。
嗨皮仔喘了幾口氣,然後從北鼻手上拿過駱駝煙,看了一下左右,飛快地說道:「北鼻哥,東尼仔這個撲街,讓人在德如茶餐廳幹掉了。」
「靚仔勝也在彌敦道動手了,兩百多個馬仔,一起動手,東聯社直接被干翻了。」
「我哋郁唔郁手呀?(我們動不動手?)」
彌敦道已經動手了!
北鼻將手上抽一半的駱駝煙扔到了地面上,思考了一秒,開口說道:「暴龍在白加士街動沒動手?」
嗨皮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收到風。
「北鼻哥,跟不跟?」
坐在後排的大蟲也湊過來,想問北鼻是不是現在就開始插旗。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跟肯定是要跟,但不是現在,彌敦道插旗,大口鴨這個撲街,肯定要出面,他現在雖然還不是揸fit人,但鴻泰的葬禮是他出面搞定的。」
「要是這次他扛住了,東聯社龍頭書生鬼在瞧不上大口鴨,也得閉眼睛認。」
北鼻他們只有三十人,現在往666夜總會沖,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只能等,等到大口鴨的馬仔,去彌敦道支援。
666夜總會中衝出來十幾個東聯社馬仔,他們手上都拿著傢伙,往彌敦道的方向跑去。
東聯社泊車檔中的四九仔,藍燈籠也開始動了,手裡拿著傢伙,開始在大街上奔跑。
這就是北鼻要等的機會,他拿起腳下的袋子,裡面是一把武士刀,這是他第一次出去斬人時買的。
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混江湖,闖碼頭,當了八年的水房四九仔,今天還要拿刀去博富貴。
「做事!」
北鼻將事先準備好的紅布條系在胳膊上,這是今天的暗號,今天晚上出來做事的水房馬仔們,胳膊上都有紅布條,以防誤傷自己人。
三台麵包車都打開車門,二十多個水房馬仔從麵包車下來,他們各個手上都拿著西瓜刀,鋼管,棒球棍,朝著666夜總會走去。
泊車檔的東聯社古惑仔,看到一大群人拿著傢伙,朝自己衝來,立刻就明白大事不好,從泊車檔的移動台子下面抽出一根鋼管來,跑進了666夜總會。
666夜總會剩下的睇場東聯社四九仔們跑出來,看到水房的人殺過來,二話沒說,直接抄傢伙就上了。
喧囂的午夜街頭瞬間淪為血腥戰場,一群人手持西瓜刀,鋼管,棒球棍眼神中燃燒著憤怒與瘋狂,嘶吼著沖向彼此。
刀光在街燈的照耀下,閃爍著微亮,凜冽的寒光交錯縱橫。
有人滿臉猙獰,高高舉起西瓜刀,用盡全身力氣劈下,那架勢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劈開。
被攻擊的人瞪大雙眼,慌亂地用手中的武器抵擋,金屬碰撞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濺起一串串火星。
地上很快就有了斑斑血跡,滑倒了那些在混戰中腳步踉蹌的人。
北鼻揮舞著武士刀左衝右突,每一次揮動都帶著風聲,周圍的東聯社四九仔們紛紛避讓。
卻又有更多的人從側面撲上來,一時間他被數把長刀圍攻,只能拼命地旋轉身體,長刀在他身側舞成一片光影,試圖阻擋那如雨點般落下的攻擊。
街道上的行人都紛紛躲避,跑到了安全位置,然後指指點點,香江市民是吃過見過的主。
五六年前,油麻地開大片,夜夜都有,市民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而兩方人已經全都瘋狂了,已完全沉浸在混戰之中,不顧及周圍的一切。
他們在街道上扭打、砍殺,頭髮凌亂,衣服被汗水和血水浸透,口中不斷呼喊著含混不清的叫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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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街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恐懼與血腥氣息,仿佛人間煉獄一般。
北鼻滿頭大汗,拿著武士刀,沖在第一位,想要打開局面。
他手中緊握著那把武士刀,刀身微微顫抖,似在呼應著主人內心的不安。
周圍,一群東聯社四九仔們如餓狼般將他層層圍困,他們個個眼神兇狠,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門,有棍棒、有短刀,還有長鐵棍。
身邊的敵人越來越多,越縮越小,他試圖往前沖。
只見他腳步挪動,先是佯攻左邊,一個箭步踏出,武士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可東聯社四九仔們只是稍稍後退,很快又圍攏上來。
北鼻再轉身向右,大力揮刀橫斬,刀風呼嘯,卻被敵人用棍棒合力架住,一陣沉悶的撞擊聲後,他只覺手臂發麻,攻勢被硬生生遏制。
汗水從他額頭不斷滲出,滑過臉頰,滴落在腳下的柏油路上。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眼神在人群中慌亂地搜尋著薄弱之處。
身陷重圍的北鼻試圖憑藉武士刀的長度優勢,刺向離他最近的敵人。
可東聯社的四九仔,全都實戰經驗豐富,靈活地側身閃躲,還趁機用西瓜刀劃傷了他的手臂,一道血痕瞬間浮現,疼痛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此時,他已深陷困境,被眾人圍堵得水泄不通,每一次揮刀都像是在做無用功,打不開這要命的局面,死亡的陰影正一步步向他籠罩而來。
用棒球棍打倒對手的大蟲,見到北鼻有生命危險,立刻衝到了北鼻的身邊,拼命地揮舞著手上的棒球棍,將前面的熱打散。
有人支援,北鼻懸著的心就徹底放下來了,兩兄弟並肩作戰,一直往前沖。
約定一起出手的水房散仙們,見到局勢有變化,也是紛紛出手。
北鼻用武士刀,砍倒一個東聯社雜碎,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手上中了一刀,鮮血正在往外流,火辣辣的疼。
他現在沒有功夫去醫館包紮傷口,他只能撕下來一塊襯衫,包裹在受傷的小臂上,先止住鮮血,包紮傷口的布,瞬間就被鮮血染紅。
東聯社在長樂街的人手馬仔,被調走一大半,水房散仙們雖然沒有統一的指揮,但人數是占優勢的,雖然泊車檔的藍燈籠們過來助拳。
但這些牆頭草,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出工不出力。
人數不夠占優,打又打不過,還在抵抗的東聯社的馬仔們看到身邊的兄弟越來越少,都心生怯意,邊打邊退。
雖然北鼻身負傷勢,但手還是緊緊握著武士刀,因用力而青筋暴起,只見他大喊了一聲:「水房插旗,不想死的,滾!」
這一聲怒吼,響徹整條長樂街。
喊完這一嗓子之後,他就猛地朝著逃竄的東聯社馬仔衝去,武士刀在他手中被高高舉起,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目的寒光,恰似死神舉起的鐮刀。
他的速度極快,受傷的身軀並未成為阻礙,反而像是被激發了潛藏的力量,如離弦之箭般穿過空氣。
他追上了一名東聯社的四九仔,那個倒霉蛋驚恐地回頭,眼中滿是絕望,腳一軟,就倒在了柏油馬路上。
(三六九大佬,我真見過拿苗刀斬人的猛將,那年我八歲,那位猛將三十八歲,記憶猶新啊!就是這位猛將下場比較慘,我老家最後一個被公開槍決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