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生回京籌建繡衣司的事確定下來了,阿四公公帶著聖旨去了西境,同時容珏給到楚二爺的密信也被送了出去。
不說楚二爺他們如何安排,這一天三雷護著嚴夫人一行人到了臨縣。
嚴夫人知道連生的岳母柳月住在靠山村,她得去拜訪一下,便讓嚴喜一家先去了大望谷。
三雷安排部分暗衛去送嚴喜一家,自己領著餘下的人則陪著嚴夫人先到靠山村。
有暗衛小伙子跑回家給夫人去報信。
嚴夫人一家住的院子早就收拾出來了,對外與大家說,嚴夫人是連生失散多年的姨母。
這樣的說法對嚴夫人來說更安全一些。
柳月一聽嚴夫人快到家了,很是高興,馬上讓花嬸子去安排。
同時,又讓長風安排人到縣上春和堂請方大夫到家,等嚴夫人到了先給嚴夫人看看身子,開點藥,畢竟這一路勞頓。
至於嚴夫人臉上的疤痕和腿上的問題,柳月與瘋爺爺一商量,還要等方大夫來了之後再看看怎麼辦好。
白老在京城,一時半會也趕不回來。
家裡都安排好了之後,三雷便護著嚴夫人主僕到了家。
這一路之上,三雷將嚴夫人一家照顧得十分周到,一行人並沒有著急趕路,加上嚴夫人身邊還有桂香。
所以這一路,嚴夫人也在時隔二十六年後,再次看到大齊的山山水水,她的心情十分舒暢。
柳月一見到滿頭白髮的嚴夫人,這心裡真是不太好受,「嚴姐姐,這一路真是辛苦了。」
嚴夫人看到眼前美貌的夫人,她從連生口中也知道了柳家的事,對於柳月一家她自然是十分同情。
於是拉著柳月的手,溫和地說道:「月妹妹,我替連生的爹娘謝謝你,連生能遇到你和安安,是他的福分,我來到這裡,要給你添麻煩了。」
「嚴姐姐,我們是一家人,你到自己家還能說麻煩?走,我們進去。」說完,柳月上前扶住嚴夫人進了院子。
瘋爺爺也見到了嚴夫人。
柳月給嚴夫人介紹,這是連生的爺爺,都是自家人。
嚴夫人見到瘋爺爺,十分激動,這時屋裡沒有別人,紫衣和桂香都去忙了。
便說道:「武先生,謝謝您救了連生,替姐姐和侯爺留下了一條血脈。」
瘋爺爺說道:「夫人,既然是一家人,我們都不要客氣了。」
柳月與瘋爺爺陪嚴夫人說了一會兒話,便讓嚴夫人先好好休息一下,以後有的是時間。
嚴夫人便沒有客氣,桂香伺候夫人洗漱。
柳月又擔心嚴夫人沒有太多換洗的衣服,就又跑來一趟給嚴夫人量尺寸,讓紫衣拿著尺寸去家裡的繡蘿坊。
當然也有桂香的。
繡蘿坊現在不光是香囊作坊,還涉及到女子衣裙和手提布包,不過這些是不銷往京城的,而是銷往各縣及府城。
嚴夫人心裡熱乎乎的,她這一刻也真的把這裡當成了家。
等到傍黑的時候,桃花,英子她們也來了。
她們也知道連生失散多年的姨母找到了,便上門來探望。
大家一起在柳月這裡吃的飯,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才散去。
嚴夫人讓桂香請來三雷。
三雷到了之後,嚴夫人便說道:「雷統領,我不想到大望山了,喜子一家過去了,我也放心了,我想留在靠山村可成?」
嚴夫人在這裡僅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就喜歡上了這裡,她哪兒都不想去了,更不想回王庭。
三雷聽罷想了一會說道:「就依夫人,這裡十分安全,靠山村是青魚鎮下轄的村子,青魚鎮是我家姑娘的封地,靠山村有自己的護衛隊,家裡也有長風率領的暗衛,夫人不必擔心。」
嚴夫人笑著說道:「我不擔心,在自己家裡有什麼可擔心的呢!我喜歡這裡,就算蒼擎那裡安穩了,我也不會回去了。」
三雷自然也明白。
那裡對於嚴夫人來說是一場噩夢,沒有一點好的回憶,嚴夫人是極其排斥的。
三雷將嚴夫人護送到家,他就要返回西境了。
於是便交代長風,一定要做好保衛,長風點頭。
第二天一早,剛吃過早飯,方大夫便到了家裡。
昨天方大夫出診未在春和堂,晚上回來的時候,李掌柜說了柳夫人派人來的事,於是這一早方大夫便趕到了。
「方大夫,謝謝你了。」嚴夫人對方大夫的到來表示感謝。
「夫人莫客氣,這是在下職責所在,夫人請伸手,在下先給夫人診脈。」
嚴夫人便將手伸出來,放在了脈枕之上。
方大夫將手指搭在了嚴夫人的手腕之上,細細地診斷了起來,不過柳月等人看方大夫的臉色,可是比較凝重的。
「大夫,我家夫人的身子怎麼樣?」
桂香看方大夫收回了手,便著急地問著,她可知道夫人這些年日子不好過。
「桂香,我這一把年紀了,終究不如他們年輕人,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豈能一輩子不生病?莫心急。」
嚴夫人看桂香著急的樣子,她更不想讓方大夫為難,便勸著桂香。
「方大夫,我姐姐的身子讓您多費心了,她在外這些年過得不太順心,您給好好調調。」
柳月也在一邊說著。
方大夫一看嚴夫人的樣子,心裡就明白了七八。
這位夫人的臉明顯是被利器所傷,看樣子還不是自己傷的,這得多大的仇?
一隻腿還是跛的,他尚未看,不過目前來看,這身子也是虧空的厲害。
「夫人,下在得罪了,再給您看看腿上的舊傷吧。」
看腿上的情況,嚴夫人要脫掉鞋襪,方大夫便用絲帕蒙住了眼睛。
方大夫是個醫者,年紀雖然四十開外了,可對方是女子,方大夫想得十分周到。
剛才給嚴夫人診脈的時候,也是墊著絲帕的。
嚴夫人很是感激方大夫做事如此周全,便笑著說道:「方大夫是醫者,我兒如果成親早的話,這會兒孩子都滿地跑了,若守著這些規矩,天下女子生病又該如何?豈不是要生生病死了?」
方大夫也是笑了。
「人人都如夫人所想,我們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煩,不過安安那孩子,建立醫學院,聽說女子也可以去學,當真是一件好事,以後女子看病可更方便嘍!」
「那孩子就是能折騰,偏偏家裡人都支持她,尤其是連生,純粹就是慣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一說到柳安安,柳月也是高興。
話里雖然有些埋怨,可臉上的笑容可是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