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二百里外的望牛鎮,是一個挺大的鎮子,東西,南北兩條大街,一大早便是人聲鼎沸,叫賣聲不絕耳,今天還是個大集日。
所以附近村鎮來的人挺多。
大家都會在這個大集日,來趕個大集,採購一些家裡必備的日常用品,小商販們也會趁機兜售自己的好東西。
所以大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在一個茶攤上,坐著幾個小伙子。
衣著雖然不一樣,可如果你仔細看,他們左手的中指上都帶著一模一樣的銀戒,上面都刻著一個狼頭。
中間還坐著一個眉眼十分精緻的小少年,還有一個穿著綠衣的姑娘,看打扮應該是少年的丫鬟。
沒錯,這眉眼精緻的少年便是安樂縣主柳安安。
她是接到了瘋爺爺的飛鴿傳書,這樣一個殺人的好機會,她可不願錯過,何況這些人敢殺自己的親娘,更是讓她怒火中燒。
他們是一早在望牛鎮匯合的。
望牛鎮西街盡頭便是牛氏客棧,青鳥昨天晚上就踩好了點。
青鳥是長風派來的小分隊隊長,他和青衣是一批的,所以都排了青字輩。
綠衣比青衣要晚半年,所以排了綠字輩,不過他們之間都很熟悉。
「姑娘,那個牛氏客棧生意不錯,牛舌餅這傢伙人品不怎麼樣,可做生意還是有兩把刷子,可惜了那個客棧,不然?」
青鳥一挑眉毛,話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動手的時候,不要驚到客棧里的客人,對了,也不要砸壞了桌桌椅椅,花花草草,不然咱還得花錢再買,虧了。」
柳安安特別真誠地看著青鳥,小聲叮囑著。
綠衣眉毛亂跳。
她家姑娘的性子她好喜歡,不過接下來姑娘的話,差點沒讓綠衣鑽桌子底下去。
「這家客棧我可是將來要給綠衣當嫁妝的。」
綠衣虎目圓睜,「姑娘,屬下不嫁人!屬下要一輩子跟著姑娘!」說完,這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要是不嫁人,長風怎麼辦?你捨得讓他打一輩子光棍?」
柳安安聳聳肩膀。
又接著說道:「不過,我不想你們這麼早嫁人,青衣和藍衣也是一樣,太早嫁人不好,尤其不能過早生寶寶,再說了,你們就是嫁人了,難道你們就捨得離開我嗎?」
綠衣雙手捂著臉,她不想聽姑娘碎碎念了。
青鳥幾個人努力憋著,他們也不敢笑出聲,怕綠衣急了再揍他們一頓。
綠衣捂住臉,嘟囔了一句:「反正屬下一輩子跟著姑娘,屬下還要幫姑娘帶小公子或小小姐呢。」
柳安安看向青鳥,「回去告訴長風,我真的盡力了。」
「姑娘,長風說了,他一輩子也不會離開小主子的,我們也是一樣,反正將來姑娘和小主子在哪兒,我們這些人就在哪兒,我們將來一塊給姑娘和小主子帶孩子。」
「呵呵!」
柳安安白了他一眼。
「我是豬嗎?我得生多少孩子?不過,我要努力賺錢才是真的,不然你們將來娶妻,嫁人,我沒錢怎麼成?所以不許讓牛氏客棧有一點損壞,還有,銀子,銀子,藏在耗子洞裡的銀子也得給我找出來。」
「放心吧,姑娘,這個我們最在行。」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連綠衣一提到銀子都兩眼放光了。
這裡是熱火朝天討論牛氏客棧銀子的問題,離著靠山村不遠的小樹林裡,有兩個人可老糟心了。
他們日夜兼程到了這裡,結果好幾天了,別說探柳宅,就連靠山村他們都沒進去。
一靠近村子,村裡的狗就汪汪地叫。
他們想給狗子肉包子,可這狗連看都不看,最可恨的是那隻穿衣服的猴兒!
對了,書中暗表,柳安安特意讓壯壯跟著回來了。
好不容易有狗子想聞聞包子,可那隻猴兒吱吱一叫,狗子都嚇尿了。
結果那隻狗子被群狗給揍了。
剛剛,就在剛剛,雞殺手在村子邊上遇見了群狗,那隻聞他包子的狗子第一個衝上來,差點把他褲襠咬爛了。
就差一點,他的雞冠子就禿嚕皮了。
嚇得他瘋狂跑走,到現在雙股還在打顫呢!
「阿兔,我們怎麼辦?難道要等著總部再派人來嗎?這地方有點邪性,特別是那隻披著人皮的猴兒,我總感覺它在時刻盯著我們。」
「看你那點出息,一隻猴你怕個毛?」
兔殺手最看不上雞殺手這個軟蛋。
「我沒出息?到底是誰最先跑的?」雞殺手狠狠瞪著兔殺手。
兔殺手心虛地咽了咽口水,他不跑?難道躺在那裡讓狗子狂瘋咬褲襠嗎?
讓他回去怎麼和蘭香館的小翠喜交代?
真是笑話!
「行了,阿雞,你也別抱怨了,今天晚上我們無論如何也得潛進村子,探一探柳宅的虛實,你說阿鼠人呢?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
雞殺手雙手墊在腦後,仰面躺在地上,被咬爛的褲襠已經歪七扭八地縫上了。
不得不說,殺手組織真是個全能組織,隨身還帶著針線包。
「阿鼠多半已經沒了,見不到屍體,很可能是被扔到山裡餵狼了,可惜了,他還欠我二十兩銀子沒還呢!」
雞殺手不斷地碎碎念。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兩個人也是百無聊賴地東一句西一句扯著閒話。
突然!
「阿雞,你聽,什麼聲音?」
兔殺手一個激靈爬了起來,他猛然看向四周。
這時四周傳來密集的吱吱聲,多的讓人頭皮發麻,多的讓人心裡狂躁。
「我的娘啊!阿兔,我們這是捅了猴窩了嗎?」
只見四周的樹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猴子,一隻只齜著牙,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
一隻穿著大紅衣褲的猴子分開眾猴跳了出來,它發出幾聲短促的叫聲,眾猴馬上安靜下來。
「又是那隻披著人皮的猴兒!」
雞殺手用力抓著自己的頭髮,「老子一定要劈了你!」
壯壯看到雞殺手瘋狂的樣子,輕蔑地豎起中指,突然發出急促的叫聲,眾猴一聽紛紛扔出早就抓在爪子裡的石塊。
瞬間石頭雨鋪天蓋地砸了下來。
雞殺手和兔殺手被砸得抱著腦袋亂竄。
他們本想殺了這些猴,不過這些猴子動作太快,累得他們手忙腳亂,一隻猴毛也沒有砍下來。
反倒被猴子抓得一身傷。
你追猴跑,你退猴追,特別是那隻紅衣服的猴子,後腦勺像長了眼睛一樣,在最高的樹尖上跳來跳去,指揮著群猴攻擊。
雞殺手和兔殺手大口喘著氣,背靠背站在一處,衣服都碎成條了,在夜風中迎風擺動。
還沒等他們緩過勁來,林子深處便躥出一條條黑影,狂吠著撲來。
「啊啊啊啊!!」
雞殺手狂叫著竄上了最近的樹,剛上去就對上了一雙圓眼珠子,「啊啊啊啊!!」雞殺手生生從樹上掉了下來,之後…
之後就看到一幅詭異的畫面。
四周樹上蹲著、掛著上千隻猴,靜靜地看著樹下。
繞著一棵棵樹狂奔著兩個穿著布條裙的男子,四瓣雪白的肥肉上下顫抖著,風吹起他們耳邊的長髮,輕柔地訴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