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院在如火如荼的建設當中,工部尚書也是發了狠,親自監工,就差夜不歸宿了。
沒辦法。
太子殿下天天盯著,一天恨不得跑八趟,自己若跑七趟,那就是欺君!
更何況還有一個嗖嗖放冷氣的二公公,天子的大殺器。
工部尚書乾脆扛著鋪蓋捲來了。
家裡夫人更是發話了,你要是干不好,就別怪我帶著孩子回娘家。
因為他十五歲的小兒子從小就喜歡藥草,也正跟著師傅學醫呢,師傅說一定要讓徒弟考上醫學院,他也準備去考高級進修班。
能跟著神醫白老學本事,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哪怕還不夠資格讓白老親自教學,白老手指頭縫漏點,也會讓他們受益匪淺。
家裡夫人下了死命令,建不好醫學院,你也不必回家了。
所以,尚書大人也是拼了!
柳安安不要朝廷一兩銀子,仁宗帝也不能舔著臉壓榨人家一個小姑娘。
便從自己的私庫拿了三萬兩銀票,讓阿二捎給柳安安。
老王爺,長公主也不甘落後,每人兩萬,他們有心多拿,可也不能越過聖上。
柳安安自然照收不誤,話說,誰和錢有仇?
再說了,我師傅那藥方子,是幾萬兩銀子能買到的嗎?
說來說去,最後還是皇家賺了。
眼看著醫學院主體就要建成了。
柳安安的醫學院設計可不像皇家宮殿,她要的是簡潔,實用,結實。
所以搭建速度比那些宮殿要快多了。
這天晚上,她剛睡下,腦子裡正想著事,外間就傳來說話聲。
雖然說話聲音不高,可她耳力極好。
「姑娘可睡了?」
「姑娘剛躺下,綠衣姐何事?」守夜的小丫頭春桃回道。
「醫學院那裡出事了,我要回稟姑娘。」
柳安安一聽,醫學院出事了?
「怎麼回事,進來說!」隨後便快速穿上了衣服。
小丫頭春桃趕緊進來,將桌上的燈燭點亮,柳安安一看,綠衣臉色不太好看。
「什麼情況?」
「姑娘,知行樓塌了!」
知行樓是醫學院的一幢二層高的教學樓,取的是知行合一的寓意。
「可否傷著人了?」
樓塌了可以再建,錢財損失沒關係,只要別傷著人就好。
「傷了二個巡夜的人,不過傷勢不重,姑娘不要擔心,衛生隊的承啟親自處理的。」
「好好的怎麼會塌了呢?」
從醫學院開始建造的時候,太子也好,工部尚書也好,都盯著呢,房屋地基夯得十分結實,房子蓋得更是沒問題。
老工匠都說了,這屋子就是翻地龍都塌不了。
當然,老工匠的話可能誇張了些,不過也說明屋子建得十分結實。
「姑娘莫急,二公公在那裡,正在查找原因。」
綠衣怕姑娘著急,趕緊勸著。
她知道這個醫學院耗費了姑娘太多的心血,管家大風帶著青衣姐出京巡鋪子不在,她得替姑娘盯好了,所以這些日子她是兩頭跑。
金嬤嬤聽到動靜也過來了。
柳安安決定親自到醫學院看一下。
不過這會兒城門已經關了,綠衣得到的消息,是城外桃花莊暗衛傳來的消息,他們自然有傳信的方式。
要想出城,還得靠親爹。
所以柳安安快速收拾好,便跑到親爹的院子。
這會兒定國侯容珏尚未睡下,正在書案前看兵書,門外護衛說姑娘來了。
容珏一聽就知道有事,不然閨女不會這麼晚來找自己。
果然,聽到閨女的話,容珏馬上起身,帶著閨女出了侯府。
城門的守軍一看是定國侯和安樂縣主來了,他們要出城到醫學院,縣主有重要的東西落在醫學院了,就馬上開了城門。
綠衣也跟在一邊,三匹馬直奔醫學院。
醫學院離著京城也並不遠,很快便到了醫學院大門口。
門口的守衛一見是縣主和侯爺來了,馬上快步說道上:「侯爺,縣主,您怎麼來了?」
「哦,我有東西落在這裡了,我急著用,便跑來一趟。」
柳安安並沒有說自己得到樓塌了的消息,這邊一塌了,她那裡馬上就得到消息,讓人怎麼想?
她可不能把自己的底牌都露出來。
十二花仙和桃花莊子上的暗衛可是她最後的依仗。
守衛一聽原來是縣主來取東西,便又說道:「縣主您來得正好,知行樓塌了,您快去看看吧。」
「啊?怎麼塌了呀?傷著人沒有?」柳安安吃驚地問道。
「傷人了,不過衛生隊過來人,都處置好了,我們隊長報給了二公公,二公公早就到了,正在查找原因。」
「爹,我們快去看看,綠衣,我的書冊落在厚德樓了,先去取來。」
綠衣點頭,快速離開。
柳安安便與爹一起趕奔知行樓的方向。
守衛與他們說著話的時候,另外有守衛就跑走通知二公公去了,所以柳安安在半路正好遇到二公公。
「安安丫頭,侯爺。」二公公快步走來。
私下沒外人的時候,二公公還是習慣叫一聲安安丫頭,不過有人在的時候,絕對官方稱呼。
容珏對於二公公這位大殺器也是很尊重,畢竟是閨女的忘年交。
「二公公辛苦了,門口守衛說知行樓塌了?是否嚴重?」容珏問道。
二公公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本來打算明日再與安安說,沒想到安安來取東西,知行樓坍塌,傷了二個巡夜之人,傷勢不重已經及時處置了。」
「玉二叔,可知是何原因?」柳安安有些著急地小聲問道。
二公公原來姓玉,家裡確排老二,四公公是二公公的親弟弟,家裡還真排老四。
進宮之後,就不能用原來的名字了。
柳安安與二公公是忘年交,後來二公公便告訴她,自己原本姓玉。
所以私下柳安安也改了對二公公的稱呼,比自家爹小几個月的二公公便成了玉二叔。
「安安,侯爺這邊請。」
看著二公公臉色不太好看,柳安安與爹對視了一眼,便隨著二公公到了一邊。
原來二公公接到消息後,便快速趕到了醫學院,二層的知行樓坍塌了一大半。
前面搭建的房屋都好好的,唯獨知行樓出了事。
也是巧了,兩個巡夜人一個叫三柱,一個叫四毛,兩個人邊巡夜邊閒聊,聊著聊著就聊到醫學院了。
三柱就說:「老石匠和我說,咱們的房子蓋得十分結實,翻地龍都沒事。」
四毛一聽就樂了,「老石匠這話肯定有水分,房子蓋得結實我承認,可翻地龍都沒事,這話我可不信,我聽我爺說過,他小時候經歷過翻地龍,當時就連權貴人家的房子那麼結實都塌了,可死了不少人呢。」
三柱聽了趕忙拍拍胸口,嘴裡嘟囔著:「可真害怕,你可別說了,我這心裡都直哆嗦。」
兩人聊著就到了知行樓這邊。
三柱眼珠子一轉便和四毛說道:「你不是力大如牛,號稱學過功夫嗎?你試試,如果你把這牆踹塌了,算你小子真有本事,如果塌不了,你就得信老石匠的話。」
這兩人無意之中打賭,四毛這愣頭青還真就賭了。
他沒有踹牆,而是將雙掌貼在牆上,蹲好馬步,然後渾身的力都灌在雙臂之上,眼瞧著衣服都被鼓起的肌肉撐起來了。
把三柱都嚇一跳,說話都結巴了,「牆,牆,牆,牆在晃了!」
隨後四毛一聲暴喝,「嘩啦」一聲,牆居然塌了一個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