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雪中送炭

  楊狸洗漱完，臉上的方長二字沒了蹤影。

  她對著鏡子看項圈上的鈴鐺，發現鈴鐺有點太大了，伸手把它取了下來，下回買個更小一點的搭配上才好看。

  只剩下一個黑色的項圈，也好看。

  為了洗漱時不弄濕了頭髮，她現在扎著一個丸子頭，心想，下次給馬小樹展示一下雙馬尾的威力。

  不知道那傢伙會不會流鼻血，楊狸很懂馬小樹的。

  那傢伙看起來有節操有底線，實際上根本把持不住，尤其是「淨化專項款」讓他差點瘋掉，從表情就知道，他又害羞、又愧疚、又竊喜。

  卡噠~

  房門開了。

  楊狸從衛生間探出頭，看到馬小樹關上門並反鎖之後，她從衛生間跳出來張牙舞爪：「嗷嗚~」

  馬小樹嚇一跳：「你把衣服穿上！」

  楊狸選擇性失聰，摟著馬小樹的胳膊：「一大早的，又去跑步了？吃早飯了嗎？」

  馬小樹也不強求她言聽計從，畢竟是自己的老闆，她有權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吃過了，和陸晗、鄧越、陳賀他們聊了一會兒，他們答應免費來客串我們的新節目。」

  「mua~master真厲害，你是怎麼做到的？」

  「給你帶了點早餐。其實是用兩首新歌和沙益老師做籌碼換的，一開始陸晗找我約歌……」

  「小飛棍來咯~」

  「唔！我吃過了，包子你自己吃吧。後來陳賀比較難搞……」

  「哇塞！那特權……沙老師豈不是更慘了？」

  「為節目做貢獻嘛！他還寫了下次錄完節目請客的承諾書，按了手印的。」

  「我特麼……一個變態都覺得你們真變態！沙益最後知道真相會瘋的！」

  「成年人的心態，不至於吧？」

  「嘖嘖……」

  楊狸吃著包子，一面感嘆於馬小樹的白嫖技術，一面又同情沙益的悲慘遭遇，希望他堅強。

  不過，她很清楚的知道……這檔節目差不多成了！

  有了陸晗、鄧越和陳賀的捧場，至少節目的起步階段人氣肯定不會差，以前還擔心全靠馬小樹的人氣不足以支撐一檔節目，現在就不怕了。

  只要節目前兩期立住了，就是勝利。

  不得不說，馬小樹的路子是真的野，擅長資源置換的楊狸都不得不服，主子這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吃過了早餐，楊狸又光明正大的去幫馬小樹收拾行李，他的行李很簡單，幾件換洗衣物一個剃鬚刀，再沒別的了。

  馬小樹看著老闆忙碌，白花花的蹦來跳去，實在晃眼睛。

  稍後，楊老闆巧舌如黃地給馬小樹口頭交流。

  「唔……昨晚的消息，《王牌》加價了，你去嗎？」

  「兩百萬？」

  「怎麼可能！只是一百二十萬，他們每一期請的嘉賓都很大牌，能給你一百二十萬已經是妥協再妥協的結果了。那節目是接檔《飛奔吧》的，一個電視台，肯定是知道了你昨天的表現。」

  「那還是你給我定的身價太高了吧？」

  「咕咕~不高！現在圈內標價都是虛高的，陸晗標價是六百萬，實際上四百萬。」

  「去吧，有錢不賺是傻子。」

  「好，我讓王大寶給你聯繫和安排檔期。」

  「可以多接點綜藝節目，《無名之輩》我的戲份拍得差不多了，現在只剩下錄專輯的工作。」

  「咕嘰……」

  「謝謝老闆賞識！我一定努力工作拼命賺錢！」

  馬小樹按著楊狸的頭，努力道。

  楊狸說不出話來，只能歪著頭仰視馬小樹，感動得瑟瑟發抖眼淚掉下來。

  馬小樹拍拍她的臉表示感謝，再度損失1元。

  楊狸穿好衣服化好妝，送馬小樹離開酒店，他要回山城繼續錄專輯。楊老闆想給他放兩天假好好休息一下，被他拒絕了，說是一天不工作就不舒服。

  太敬業了！

  楊狸很是失落，這麼努力幹什麼？年輕人要懂得勞逸結合享受生活。

  馬小樹去工作了，她也只能去工作。

  這次來錄《飛奔吧》，楊老闆還有一個工作要做，就是去試探《飛奔吧》的播放平台，現在有了陸晗、鄧越和陳賀的捧場，再去和奇藝視頻談就更穩妥了。

  楊狸不想再跟芒果視頻合作了，密逃就被芒果系控制得死死的。

  除了楊狸錄等人的正常版《密室逃脫》之外，芒果系還搞了大神版、明星版，楊狸連湯都喝不到。

  還有一點很重要！

  馬小樹是幾乎跟龍翠茜鬧翻臉的，所以，他的新節目一定不能上芒果視頻，會被打壓。

  龍翠花的人品，大家都知道。

  三天後，楊狸和奇藝視頻談妥了條件，又去找電視台，這回可難到楊狸了。

  沒有一家電視台對馬小樹的新節目感興趣。

  包括湘州電視台在內，一家都沒有！

  最離譜的就是明珠電視台了，他們剛做完貝爺的《極限求生》，褲衩都虧掉了，揚言堅決不碰求生類節目了。

  其他家的反饋也差不多，《極限求生》有貝爺扛鼎都撐不起收視率，請來大姚這種超巨也帶不動，只能說，中國觀眾不喜歡求生節目。

  奇藝視頻之所以好談，條件還比較優握，是因為它是視頻平台不是電視台，對於平台來說播的節目當然是越多越好，理論上可以容納無限多的節目。

  但電視台不一樣，它是有檔期限制的，一天只有二十四個小時，一周也只有七天，上了這個節目就得下那個節目。

  不看好求生類節目，他們自然就不願意談。

  楊狸急得回公司開了幾天會，和趙茹曉、曾姬雅商量對策。

  這兩人都是楊狸的經紀人出身，比她專業很多，她們也不看好馬小樹，覺得楊狸鬼迷心竅了，沒必要給馬小樹那麼多資源。

  尤其是5億的贊助，完全可以努力做帳……賺更多。

  至於馬小樹的個人前途？

  必須服務於公司的整體利益，公司不是善堂，是要賺錢的，他一個新人不配擁有這麼多的資源和投資，即便是他憑一己之力拉到的。

  楊狸的基本立場，跟她們兩個截然相反。

  並不是因為她被奴化了，生活中她可以被馬小樹奴化，但在事業上她永遠都是獨立而冷靜的，因為——她的對賭協議就是跟這兩個人簽的。

  或者說，是楊狸一個人在跟趙茹曉、曾姬雅背後的資本在對賭。

  賭贏了的話，楊狸再上一個台階，成為資本大老。

  賭輸了的話，讓對方資本收割，她繼續做她的大明星。

  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楊狸輸了，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退出佳行。

  所以，她這兩年拼了命的工作，就是為了贏。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現在的楊狸因為對賭協議帶來的臨時權利，幾乎等同於資本本身，非常滋潤。

  但輸了的話，一切都將失去，該被壓榨還是被壓榨，該被潛規則還是被潛規則，該被羞辱還是被羞辱，如以前一樣，甚至更慘。

  「馬小樹的專輯錄完了？」

  盡顯疲態的楊狸，這天在辦公室里見王大寶，她剛把高雯從西域帶回來送到《無名之輩》劇組。

  王大寶躺在沙發里吃著薯片：「沒有，還差一首歌，就是和陸寒合唱的《愛在西元前》。」

  楊狸點點頭：「儘快安排。」

  王大寶：「我的工作我安排得井井有條，要你指手畫腳？你先把自己的工作搞定吧！一個節目上星的事情都搞不定，還想贏對賭，弱雞！」

  楊狸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這次機會很好，但自身能力有限，所以只能拼命。

  王大寶又諷刺道：「你要是輸了的話！嘿嘿嘿……金主爸爸們會玩死你的！」

  一個妄想跟大老們搶板凳的小藝人，下場可想而知。

  即便表面風光，背地裡也會很慘。

  楊狸道：「你就是來嘲笑我的嗎？繼續，笑完滾蛋。」

  王大寶撇嘴：「山城電視台有我爸的朋友。」

  楊狸立刻坐直了身體：「什麼意思？」

  王大寶：「雖然只是一個二流電視台，但至少是衛視！你知道的，一檔綜藝節目上星和不上星的區別。如果實在找不到電視台合作，公司里那些人又不願意幫忙甚至想看笑話，那山城電視台是一個選擇。」

  楊狸懂了，至少可以給馬小樹的節目上星。

  一檔綜藝節目，如果只在網絡平台播出，而上不了衛視的話，收益幾乎腰斬，這裡說的是收益不是利潤，也就是說極大可能會賠本。

  別看5億很多，分攤到每一集的製作，那麼多嘉賓，那麼多幕後員工……其實並不富裕。

  楊狸立刻撥通了自己助理的電話，吩咐她用王大寶給的關係，去跟山城電視台取得聯繫。

  放下電話後，楊狸道：「你為什麼又幫我？」

  王大寶嫌棄道：「我怎麼可能幫你？我是幫我家小樹，你遇到問題我才懶得管呢，我把不得金主們潛死你！」

  楊狸笑了：「又不是沒被潛過，我怕什麼？要是我倒了，馬小樹作為我的人，一樣完犢子。」

  王大寶：「那我自己掏錢給他開工作室！馬小樹有才華，我有錢，保證大紅大紫！」

  一如既往的硬氣！

  楊狸搖搖頭：「謝謝！」

  王大寶沒理她。

  楊狸很了解王大寶，這妞是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楊狸雖然經常被她罵，但也沒少被她雪中送炭，這次只是其中之一。

  所以，王大寶沒有被開除，並不是因為她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