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瑞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特意選了晚上來,依舊還是被人認出來了。
劉支書喘著粗氣,轉頭從屋裡拿出了一把鋤頭,怒目看向他。
「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張雲瑞連忙擺手。
「我是一個人來的,因為白天的事情,特意來道歉。」
道歉?
劉支書冷哼了一聲:「呵呵,你們會這麼好心?」
張雲瑞從口袋裡掏出了一迭現金,直接遞了出去。
「張岩是我大哥,白天他的確是做錯了事,我代他以及整個張氏集團向你們道歉!」
劉支書看著厚厚一迭現金,有些猶豫,沒有直接接過來。
張雲瑞卻主動上前塞到了他的手上,同時還說道:「我們做生意的人講究以和為貴,白天那事就當是過去了,村口的路我們也會派人來修的。」
見劉支書已經有了一些動搖,頓了頓,又好言相勸了一番。
「旅遊村改造的項目,我大哥的確是著急了一些,可這個項目對於蓮花村來說,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你們也不想每天都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吧?」
「只要打通了交通樞紐,加上我們張氏地產大刀闊斧的對蓮花村改革,你們一定會擺脫這種貧窮的局面的!」
在說這話的時候,張雲瑞一直在觀察劉支書臉上的表情變化,畢竟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他有足夠的自信說服他。
劉支書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這個項目真有這麼好?」
這些天都是李尋歡前前後後的為了蓮花村忙碌,要是這個項目真有這麼好,他也可以不用這麼累了……
劉支書打定主意,抬頭看向他。
「之前你們來的時候,直接動手,都沒有表示你們的誠意,我們自然是當作壞人來處理了,而且因為白天的衝突,我們也有不少的人受了傷……」
張雲瑞笑了笑,語氣誠懇的說道:「我已經派人去醫院慰問過了,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問。」
劉支書連忙拿出了手機,給老王他們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番。
「老王,你們在醫院還好吧?」
「挺好的,張氏地產的人送了不少的營養品,還把醫藥費什麼的都包了,聽說之後還要幫我們交保險嘞!」
「那就好。」劉支書掛斷了電話,手心裡全是汗水。
因為緊張,他說話都有些結巴。
「那……那你們張氏集團……打算怎麼合作?」
張雲瑞一看有戲,連忙說道:「計劃書什麼的我都帶來了,還有買地的合同,你們村幹部直接簽字就好了!」
劉支書沒有直接應答下來,只是猶豫著說道:「我們對合同的事情都不熟悉,也沒有什麼文化,這種事情,等尋歡回來之後,我們再徵求一下他的意見吧。」
張雲瑞笑了笑,略顯無奈的說道:「劉支書,難道我深夜拜訪,還不夠說明誠意嗎?你看現在也不早了,都說沒有隔夜仇,咱們今晚就把合同一簽,明天直接開始項目推進,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再找你們村幹部商量一下。」
這個時間,村幹部要麼就待在醫院幫忙照看受傷的村民,要不就早都歇息了,明早還要開荒早起,自然是要養足精神。
可是這麼大的事,他一個人肯定是做不了主。
「這樣吧,我把我們村長叫過來一起商量。」
張雲瑞來之前已經聽說過這裡的村長是一個年紀不大,長相甜美的小姑娘,按理來說是對他的計劃影響不大。
可避免夜長夢多,他還是拒絕了。
「只是一份購地的合同而已,用不著這麼麻煩,要不然你先看一下合同,然後給她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劉支書一想也對,這麼晚了去一個姑娘家的屋裡的確也不合適,便答應下來先看合同。
兩人坐在屋子裡,張雲瑞先從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厚厚的合同,說道:「你就看一下前面的就行了,因為太長,等你全部看完,恐怕已經是早上的事情了。」
劉支書隨手翻了一下,頓時覺得有些頭大,這裡面包含了不少的專業術語,雖說他也識字,可這些條條框框的條例組合起來他就看不懂。
勉強看完兩頁,只看懂了幾項。
比如蓮花村的旅遊村改造計劃,最終受益人是蓮花村全體村民,村口改造的地皮按照高於市場價格十倍賠償等等。
這些補償條款很是誘惑人,雖說劉支書不知道市場價是多少,但是高於十倍一定是不低了。
「我……我給我們村長打個電話。」
劉支書走到門外,點了一根旱菸,手指顫抖著撥出一個號碼,但是雖然打通了,對方卻一直沒有接。
他又打了兩次,電話那一頭還是忙音。
張雲瑞見此又稍微放心了一些,看來老天爺都在幫自己。
「劉支書,你們村長是不是睡下了?」
「哎呀,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像蓮花村改旅遊村這種項目,整個青雲縣我們已經挑選了三個村子出來,畢竟是大項目,其餘兩個村子都已經簽好了合同協議,馬上都開始實施了,你要是再不抓緊時間,我們就把這個項目給另外候選的村子了。」
整個青雲縣的村子,就屬蓮花村交通最落後,各種條件混雜在一起都是排在倒數的。
劉支書心裡咯噔一下,聽到這句話,連忙將手機收了起來。
「那我簽!」
張雲瑞遞上筆,看著劉支書在合同的最後一頁簽上了姓名。
「來,再蓋個紅手印,這是定金,你先收好。」
張雲瑞又從包里拿出一迭錢擺在桌子上,劉支書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現金,激動的雙手不停的顫抖。
「既然合同也簽了,明天我們就開始實施了,你先早點休息,明早見。」
劉支書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張雲瑞臉上的古怪。
從村委會出來,順著原路返回的時候,再次見到了坐在村口的柳紅。
張雲瑞遠遠的看了一眼,冷笑了一聲。
「獨守空房,寂寞了?」
將手頭的菸蒂一丟,打開后座的車門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