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問題，就按照這裡面的合同來辦。」
曾瑾萱皺緊了眉頭：「你知道這樣一來，我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嗎？」
李尋歡幫她倒了一杯水，淡淡的回道：「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這個項目一旦實施下去，那些小家族如果在京都的渠道裡面翻船了，就不可能會撤回來，他們的損失，我願意承擔。」
曾瑾萱越發生氣了。
「可你這麼做，有想過那些家族的後果嗎？這是替你賣命！」
李尋歡看著有些生氣的曾瑾萱，還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只是語氣稍微強硬了一些。
「瑾萱，你應該是懂我的，這種情況之下，我沒有別的辦法，如果這些渠道不跟著一起去京都，姜家撐不住的，以他們現在的能力，和資本，根本鬥不過京都的商業圈！」
曾瑾萱擺了擺手，忍住想要直接發飆的心，回道：「我不管你接下來要如何安排姜家後面的布局，但方怡是我們自己人，鍾雲修呢？你就那麼信任他？你要知道，蘇杭市是我們最後的退路，如果那些小家族少了依仗，別說是他們，我們都會走的很艱難！」
李尋歡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做過多的解釋，因為在他看來，所有的矛盾點都是集中在京都，那既然有所布局，肯定就要付出一些代價。
總不可能等著人家親手把蛋糕送到手裡。
「這個合同是我讓百曉生做的，另外，范建此前已經找這些家族的人商量過了，大家的意見都是出奇的一致，表示贊同。」
話都說到這裡了，曾瑾萱的語氣也跟著強硬起來。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建南市的洛家就可以把自家產業留守建南？那些家族的渠道現在一個都沒有往京都市場去鋪，作為主戰場的古董市場，一直都是我們的重中之重，可那又怎麼樣？大家都是同盟，可最終風險最大的卻是我們！」
李尋歡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猜到曾瑾萱的反應一定會很強烈，畢竟蘇杭市是她苦心經營的心血。
「那邊的情況跟我們不一樣，你以為洛玉姍沒有想過這一點嗎？但凡事都要講究利弊，她若是真這麼做了，京都那邊一樣會有意見，商會的那些元老級人物一定不會同意我這麼明目張胆的搶占他們的市場。」
「所以蘇杭的市場，在你的眼裡其實也是一枚棋子？」
這話李尋歡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說道：「你要是還有別的意見，儘管提，但這是我做的決定，你就算是不答應，也得照這樣實行下去。」
曾瑾萱的怒火終於控制不住了，她喊道：「我不可能讓你把蘇杭市當成賭注！這不是我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李尋歡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同樣喊道：「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怎麼就不明白？」
氣氛瞬間凝固，李尋歡從來沒有在曾瑾萱的面前表現得這麼火大，可今天是個例外。
而曾瑾萱也從來沒有在生意上反駁過李尋歡的計劃，這也是頭一次。
兩人的火氣都不小，引來了其餘家眷的圍觀。
大家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這時候兩人都是火藥桶，幫哪一邊都有可能徹底點燃另一方，所以雖然很想幫忙，也不敢胡亂說話。
直到蘇甜端著菜進門，把菜盤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砰！
「你們到底吃不吃！」
李尋歡眉眼一跳，拉過椅子直接坐了下來。
而曾瑾萱咬著唇瓣，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但還是乖乖坐下。
韓清怡和顧婷蘭連忙去喊莫玲玲回來吃飯，一眾人等都默默的低著頭，扒著碗裡的飯。
原本應當溫馨和諧的場面，忽然變得有些凝重。
過了半晌，蘇甜給李尋歡和曾瑾萱都夾了一筷子的菜，沉聲道：「以後在家裡，不許說生意上的事，有什麼事，有什麼情緒，進門之前就先發泄出來。」
見沒人說話，她又說道：「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算把這些菜餵狗，也不會讓你們上桌！」
韓清怡和顧婷蘭對視一眼，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加快了吃飯的動作。
院子裡咬著玩具球的小黑身體一怔，聽到有好吃的，立馬打算搖著尾巴進屋，可是一隻爪子剛放進去，頓時察覺到這裡面的氣氛不對勁，趕緊夾著尾巴退了出去。
空氣再次沉悶下來，李尋歡知道剛才是自己的語氣稍微重了一些，便小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發火的，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吃完再說。」
蘇甜看向曾瑾萱，後者只是簡短的嗯了一聲。
氣氛終於緩和了一些，直到一桌子的飯菜被吃的乾乾淨淨。
蘇甜很是滿意的端著空盤子進去洗碗，韓清怡和顧婷蘭連忙上去幫忙，只有莫玲玲坐在沙發上繼續看著電視。
李尋歡先泡了一壺茶，然後揮手示意蘇甜過來。
只是蘇甜好像根本沒有看到，又或者是直接無視，沒有想要過來的打算，李尋歡只好主動起身走了過去，直接將她拖了過來。
「喝口茶，壓壓火氣。」
李尋歡遞給她一杯濃茶，然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聲說道：「合同的事，我可以再做出退讓，但是這個計劃最主要的一部分，就是讓蘇杭市的家族也分到一杯羹，即使風險和代價都很大。」
曾瑾萱此時也冷靜了一些，語氣不像之前那麼焦灼。
「我知道你這麼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蘇杭市是我們共同的產業，我只是很難理解，這個計劃一旦實施後，至少會垮塌一半的家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止是他們會有影響，我們也會傷筋動骨！」
李尋歡認認真真的解釋道：「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家族就是安逸太久了，他們壓根不知道這些市場的建立要付出多少。在蘇杭市的時候是這樣，寶桐市的時候還是這樣，建南市的渠道打通之後，依舊還是這樣。」
「他們一直在一個舒適圈裡面，妄想等著天上掉餡餅，又或者是我們的施捨，我們一直都是如此，可是你知道嗎？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們一直擁有一個亘古不變的道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