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市場比較複雜，曾瑾萱的手也沒有辦法伸這麼長，李尋歡也真不好意思當一個甩手掌柜，把什麼事情都交給洛家的人去做。
畢竟他和洛玉姍的關係，嚴格意義上來講，還是少了那麼幾分親昵，不像是在曾瑾萱的面前，可以肆無忌憚。
這項工作無比的煎熬，除了看數據還是看數據，還要分析大環境。
那些老員工有時候說的很是具體，聽的李尋歡昏昏欲睡。
不過，在這個過程當中，李尋歡依舊是有不少收穫的，至少明白了建南市以前的商業格局都是如何奠定而成的，講究的條件又是什麼。
直到晚上，李尋歡回到洛家，身心俱疲。
體力上的消耗倒是不會那麼大，可一次性被灌輸那麼多的理念，心態和精神上還是有些吃不消。
洗完澡下樓，李尋歡正好看到坐在沙發上敷面膜的洛玉姍。
「你好歹也注意一下形象吧，在房間裡敷多好，還出來嚇人。」
洛玉姍沒有理會他，只是一邊敷著面膜，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今天去了一趟，收穫不小吧？我跟你說，跟著我的這些元老級人物，大部分都是我以前就開始帶的，能力方面毋庸置疑，更關鍵的是，他們無比衷心，有什麼就說什麼。」
這一點毋庸置疑，李尋歡也沒有想過要反駁，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這你倒是說對了，雖然在某些方面他們的理念有些過時了，但就像你說的，他們只要夠衷心，什麼事情都可以慢慢學，我也不著急。」
說到這裡，李尋歡又抬頭看了眼洛玉姍，沉聲道：「在之前的時候，建南市總共有幾次商業上的動盪？」
洛玉姍停下敷面膜的動作，半靠在沙發上，輕聲說道：「大約是有四五次吧，但是鬧的最大的時候，還是我們洛家起勢的時候。當時所有的商業格局正在往前推進的過程當中，而我們是屬於半路截道，打了個措手不及。」
「剩下的幾次，都是公孫家和辰家先前的爭鬥。在有些產業上面，他們是互相重合的，自然是要為了市場占有鬧出一點動靜來。不過這些，都不會擺在檯面上，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暗流涌動。」
李尋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回道：「所以，在那個時間段里，也正好是給了你們洛家的起勢機會。不過，我奇怪的是，公孫家既然有這個本事，當時就應該多吃下一些辰家的產業，這樣之後的交鋒才不會一直落於下風。」
洛玉姍直接將面膜從臉上拿下，慢條斯理的解釋道：「很多人都是這麼說的，但他們不知道建南市當時的情況。辰家的起勢，除了背後有人在平衡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人物，辰南的每次出手，都會造成一個家族的覆滅，和你當時的壯舉幾乎是差不多的。」
這一點李尋歡倒是沒有想到，只聽過他心狠手辣，根本沒想到居然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公孫白倒不是怕他，只是覺得公孫家能走到這一步，如果是在這種小問題上和辰家徹底撕破臉皮，那先前所做的努力很有可能就白費了，他不想承擔這個風險。按照道理來說，那段時間裡的公孫家和辰家的實力是無比接近的，誰也奈何不了誰，可真要說起來，辰家的機會更大一些。」
李尋歡饒有趣味的問道：「這話怎麼說？」
「當然是因為辰南了。當時聽說公孫家一直都有小動作，這件事影響雖然不大，但是辰南這個暴脾氣顯然是忍不了的，就直接帶著人去公孫家了，按照以往的經驗，兩家一定會斗個你死我活，只是沒有想到這兩家反倒是和諧的簽訂了一系列的條約，而當時的辰南看似妥協，其實暗中做了不少的手腳。」
「你還記得那個娛樂場嗎？這就是他的一步暗棋。在他出事的時候我才調查出來，公孫白之所以要把這個娛樂場交給辰南，並不是普通的交易這麼簡單，而是公孫白真的已經守不住了，所以才做了一個人情。」
李尋歡聽到這個，頓時聯想到了許多的事情，一拍大腿說道：「難怪當時公孫白這麼緊張，合著是擔心因為這個問題涉及到公孫家？真是搞笑，我當時原本還擔心公孫家會反撲，畢竟他表現出來的這麼仗義，結果是擔心影響到自己的家族。」
「話也不能這麼說。」
洛玉姍倒了一杯白開水，解釋道：「其實每一個家族都會率先站在家族的利益上再考慮是否進退，辰家出事之後，辰家剩下的人也是第一時間站隊公孫家，就是先表達自己的立場，若是公孫白站不住，他們為了保存實力，也絕對不會二次跟你開戰，這就意味著，一開始的條件其實並非是最終的選擇。」
「換句話說，他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帶著家族的名號，那麼家族倒下的時候，這一切也變成了虛無，無論是曾經的榮華富貴，還是風光無限，都跟他們沒有關聯了。」
「所以，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跟特定的人有關。辰南巔峰期的時候，自然也是辰家最為風光的時候，放在公孫家同樣也適用。」
唯獨洛家不一樣……
李尋歡回過神來，微微嘆息一聲，笑道：「這麼看來的話，還是洛家的發展方式是最好的，以前的時候，你一個人就能撐起一個家族，不管怎麼做也不會影響太大，跟他們那些真正的家族相比較，你這個更像是一個以小家靠大家的模式。」
洛玉姍沒有反駁，只是糾正道：「話是這麼說，但還是要借著洛家的名號。哎，有些彎子就是繞不過去的，這個跟能力沒有關係，放在特定的環境當中，看起來就好像是天生註定一般。」
天生註定。
李尋歡仔細琢磨了這番話，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一連在建南市待了半個多月，李尋歡也不知道這邊有什麼好留戀的，走的時候居然還有一些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