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姜家人回來時,整個姜家都轟動了,坐在主位上的現任家主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最好是好消息。
可惜的是,沒有人說出一個好消息,幾乎都在複述同一個事實,李尋歡沒有出手,建南市依舊沒有一個家族願意幫忙。
「李尋歡是最後的希望。」姜家現任家主姜肅說道:「現在,姜家的局勢只有李尋歡一個人能把控,也就只有他了……」
和方怡一同前往建南市的姜家人沉聲道:「看李尋歡的意思,我們就算是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所以,他不可能出手的。」
姜家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這最後一張底牌失效,他們即將面臨的是京都下層家族的玩命反撲,而姜家的頹勢是必然的,甚至會一蹶不振,再嚴重一點,恐怕要從京都的產業上做出讓步。
永遠離開京都。
在這種極為沉悶的氛圍下,方怡很難做到置身事外,可她依舊帶著京都人特有的傲骨,一字一句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算沒有人幫忙,我也可以讓姜家安然無恙的度過。」
姜肅看了眼自己剛接回家不久的小姑娘,臉上絲毫不掩飾心中的鄙夷,冷聲道:「你拿什麼來救姜家?潘大海已經不要你了。」
潘大海不要你了……
正是這一句話,讓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方怡忽然堅定了許多,她喊道:「我就是有辦法!」
吼完這一句,全場肅靜!
方怡繼續說道:「我再去找潘大海!」
沒有人阻攔,他們也沒有這個資格,現在姜家能有資格直接阻攔方怡的人,只有姜肅,但他不會這麼做。
不管方怡能不能有這個能力,事到如今,總歸是要試試的。
這時候有人問道:「要不要派個人跟著?萬一潘家那邊……」
姜肅擺了擺手,滿臉凝重,回道:「不需要,潘家若是真有這個意思,他們早該出手了,現在沒有這麼做,八成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姜家人同時哀嘆一聲,姜肅看向左右,這些人中,有不少是他看著從小長大的,一步一步在姜家站穩腳跟,共同發展事業。
但就這些人,在姜家面對危機的時候,一點用場都派不上,更別提能做出什麼翻盤的壯舉出來。
姜肅認命的自言自語:「我早該想到的,姜家斷層厲害,找回來了一個方怡也阻止不了頹勢,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開始收拾產業吧,咱們能保住多少就多少,先找一個地方紮根,從頭再來。」
姜家人兀自哀嘆,可什麼都做不了。
……
從姜家離開的方怡一路直往潘家而去,她臉上的妝容都已經被哭花了,姣好的面龐帶著慍怒和悲傷。
從小到大,她似乎從來沒有做成過什麼事情,一開始的時候她會抱怨命運的不公,後來只會怪自己是個廢物。
但從以前到現在,她從來沒有遇到像今天這般的挫折和磨難,仿佛自己是在跟全世界的人作對,這一切沒有人能告訴她答案,也不可能會有人教她怎麼做。
她好像不太應該面對那些人,比如可怕的潘大海,還有潘家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長輩。
這些在京都摸爬滾打幾十年的老狐狸看上去面善,心一狠,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可方怡此刻一點都不怕死,甚至還希望自己能從中解脫出來。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她害怕極了,但是又甘願赴死。
姜家對於她來說可有可無,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氣魄是從何處而來的。
豪車停下,她按下車窗,看著潘家人從別墅裡面進進出出,沒有做過多的猶豫,提著自己的名牌包包就大步走了進去。
潘大海在會客,別墅里的保姆把方怡帶到了另一個小房間。
這裡看上去像是書房,但跟書房又不太一樣,沒有書架,只放著一張小床。
方怡忍著屋子裡有些難聞的氣味,打開窗戶想要透透風。
剛打開窗戶,門也同時打開了。
潘大海站在門口,露出發黃的牙齒,滿臉堆著笑走了進來。
「小怡,你要是來的話,怎麼不跟我直接說呢?我可以派車去接你。」
方怡忍著噁心,想要反駁他,但最終只是悶聲悶響的回道:「不用,我只是來看看。」
潘大海反手將門關上,直接抓住了方怡的手坐在了床上,嘿嘿笑道:「是嗎?想我了?其實我以前就告訴過你了,結婚什麼的都是次要的,什麼名分都是一張紙而已,你放心,今天你跟了我,以後我會罩著姜家的。」
這種話,潘大海此前說過一次,但是剛說完就反悔了,因為家族施壓,潘大海放棄了家族聯姻的打算,他現在只想要得到方怡的人。
至於姜家,跟他有什麼關係?
方怡用力甩開了他的手,一字一句說道:「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潘大海接著笑道:「什麼條件?只要是你開的,隨便多少都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方怡看著他,冷聲道:「我要你先救姜家,我知道你現在的產業做的很大,只要拿出一部分的產業,就能盤活現在姜家的局面,只要你做到了這一點,我就是你的人。」
潘大海的笑臉直接凝固了,他盯著眼前不知好歹的女人,嘲諷道:「到了這一步,你覺得還有這個資格跟我談這種條件嗎?小怡啊,你是不知道,現在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我潘大少的床?而你?要讓我拿出未來的家主之位保你姜家?」
「你別逗了,我即使是做到了這一點,以後也難免會直接吃下,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以前答應你們家聯姻,是因為我真的看上你了吧?」
方怡怔住了,眼圈不自覺的就紅了。
潘大海則又繼續笑了起來。
「那只是一個幌子啊,你是真的天真。我喜歡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按照你這樣的說法,我早就三宮六院了,可你也不用腦子想一想,我這麼做合適嗎?當時那麼說,無非就是想要用另一種手段吞併姜家,你還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