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畫畫,這些都是蘇甜姐姐送我的,她說等我再大一點的時候,就跟桃桃一起,幫你們設計家具,但是我沒有學過,所以也不知道要怎麼設計,平時都是畫著玩的。」
李尋歡接過畫稿,看了一眼,這些都是稚嫩的線條,很多都是天馬行空出現的想法,要做出來屬實是有些為難那些木工師傅。
「沒關係的,你跟桃桃也熟悉吧?到時候讓她帶著你熟悉一下這種流程,想來是不難的。」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寧清依舊是有些緊張,她時刻擔心自己會給別人添麻煩,不管是什麼樣的麻煩,她都覺得自己的身份不應該給人造成這樣的困擾。
李尋歡見她猶豫,只好又解釋道:「你可以先從家具廠做起,既然你喜歡畫畫,那就先熟悉家具的結構,慢慢的你就知道了。桃桃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你看看現在她設計出來的家具,每個都是爆款。」
這裡面當然有一部分是誇張的成分,因為許多家具都是看在李尋歡的面子上才有市場的。
可不得不說,桃桃在這個行業的天賦絕對是頂尖的,她的設計理念和李尋歡以後要走的高逼格路線幾乎一樣,並且復古風裡面夾雜著一些科技感,的確是現代家居所需要的體驗。
說著說著,水已經燒開了,寧清熟練的取出一塊布,包裹著水壺的另一邊凸出來的部分,然後小心翼翼的進了屋。
李尋歡很想自告奮勇,但這裡畢竟是別人的家裡,他是客人,也不能喧賓奪主。
剛進屋,就看到寧一和奶奶相互依偎在一起,奶奶滿臉慈祥,而寧一則是無比乖巧。
小黑的情緒也被傳染了,規規矩矩的躺在一邊。
寧清在屋子裡翻找了半天,只找出了發霉的茶葉,頓時有些難堪的看了李尋歡一眼。
後者淡笑道:「我不愛喝茶,開水就好。」
寧清點了點頭,給李尋歡倒了一杯開水。
此時有機會近距離觀察奶奶眼窩,李尋歡看的很是仔細。
她的眼疾有一定年頭了,加上常年燒火的關係,這個毛病只會越來越重。
李尋歡即使可以治癒,恐怕也會如此反覆,畢竟是各種機能的老化,總不能天天吃藥。
其實就算是天天吃藥,也沒有辦法阻擋衰老的,李尋歡知道這點,所以也沒有糾結她的眼睛,看向她的雙腿。
右腿有一些畸形,應該是此前摔倒之後沒有診治,然後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李尋歡喝了一杯水,走到奶奶的跟前,一隻手按住他的右腿,問道:「奶奶,按這裡的話,會痛嗎?」
奶奶立馬點頭,嗓音沙啞的問道:「尋歡,你是要替我治腳傷?其實也沒有關係的,這都多少年了,我也都習慣了。」
李尋歡笑了笑,安慰道::「這腿傷好治,白老爺子您知道吧?他當時都是下不來床,還不是被我治的生龍活虎的?」
寧清忍不住也跟著笑了,村里許多的傳說都是由李尋歡一手締造出來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奶奶頗為欣慰,一直夸著李尋歡懂事,說清兒以後跟著他,萬般放心。
剛開始李尋歡沒有留意這些,可是後來轉念一想,當初白老爺子的說法,好像也是這麼開始的,頓時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
「寧清,你去幫我燒一盆熱水來。」
寧清立馬出去燒水去了,李尋歡先讓奶奶平躺在床上,然後一遍遍的按摩她的雙腿。
說實話,是不是莊稼人,一摸小腿就知道,奶奶雖然上了年紀,但是這小腿一看就是沒少往地里跑。
李尋歡按著按著,沒話找話的問道:「她們的爸媽……不回家嗎?」
這話雖然不太禮貌,但李尋歡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措辭來詢問這個,所以乾脆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
奶奶嘆了口氣,也不避諱,直接回道:「她們都是可憐的孩子,父母其實已經出了意外,這麼些年,都是我在照顧她們。」
李尋歡反應過來,當時他只知道木生的父母出事,沒想到寧清的父母也一樣,這也難怪,要是家裡還有年輕人的話,生活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按的差不多了,寧清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李尋歡試了一下水溫,剛好,便把奶奶的雙腿放了進去,不過並不是幫她洗腳,而是等著血管被熱水泡的活泛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個過程當中,奶奶和寧清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來打破尷尬的氣氛,只能是說一會兒家裡的事情,說一會兒李尋歡為村子裡做過的豐功偉績,之後又將話鋒一轉,說到了最現實的問題。
「上一次大雨,這屋漏了三天的水,哎呦,夜裡翻身都是躺在水裡一般。」
奶奶話匣子一開,就收不住了,那些明明應該很悲傷的事情,從她嘴裡說出來,都變得輕描淡寫了。
李尋歡抬頭看了眼屋檐,忽然笑道:「等治完您的腿,我幫您修屋頂。」
奶奶頓時愣怔了一下,立馬擺了擺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清兒……」
寧清立馬接話道:「這些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以前我經常上房的,這種事情,怎麼好勞煩您呢!」
李尋歡並沒有一味堅持,一件事一件事的來。
幫奶奶的雙腿擦乾後,李尋歡坐在床沿上,雙手微微用力,疼的奶奶齜牙咧嘴,但愣是不坑一聲,反倒是把寧清心疼壞了。
李尋歡的動作很快,兩隻腿來回切換,剛開始奶奶還能忍,後來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主要是筋脈方面的運功,跟平時治療脫臼時的情況一樣,都是需要重新將骨頭移位再接,這個過程是最疼的。
半天后,李尋歡滿頭大汗,奶奶同樣也是,但終於結束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寧清拿毛巾擦拭奶奶臉上的汗水,一邊小聲問道。
李尋歡點了點頭:「稍微坐一下,待會兒走幾步路看看,要是還不對的話,我再稍微正一正骨。」
說完,也不等兩人搭話,徑直走了出去,然後看向房頂的位置,估算了一下距離。
在這裡不能施展自己的力量,不然多少會有些麻煩,到時候還得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