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下意識的搖著尾巴抬頭一看，身前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他還是那般微笑，卻有種久違又陌生的錯覺。
汪汪汪！
小黑衝著他汪汪叫了幾聲，原先溫暖的手頓時成了冰柱，將它的頭按倒在雪地里。
「小黑，你也入魔了？」
這道聲音雖然還是尤為熟悉，可卻沒有絲毫的感情。
小黑有些驚訝，它嘶吼著想要爬起身來，可無論它怎麼掙扎，依舊逃不出『主人』的手心。
「是的，他是我的心魔，而你，應當也是小黑的心魔。」
小黑咧著嘴，它不知道什麼是心魔，可他逐漸感受到自己和主人的聯繫正在慢慢變淡，不知道為什麼，它體內一直潛藏的力量忽然爆發了出來。
護主技能觸發，一口咬在了那人按著自己狗頭的大手上。
「嘶……」
或許是吃痛，那人縮回了手，有些詫異的看著小黑。
而小黑搖頭晃腦的站起了身，然後四爪著地，衝著『主人』衝撞而去。
後者臉上的恐懼越來越深，他的身影忽然在原地消失，轉而又出現在了另一側。
但小黑最終的目的並不是衝著他去的，而是身形一轉，沖向了打坐著的這個人。
他不像是自己的主人，但只是不像而已。
「你還想救他？呵呵……」
一道閃電划過，在小黑的後背上炸開，毛髮似乎被燒焦了，可小黑已經沒有停止奔跑，可它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奔跑，打坐著的這個主人離自己始終保持著一個特定的距離。
它發現自己根本追不上！
「嗷嗚！」
小黑停下奔跑的態勢，轉頭看向那個和原先自己主人氣質完全相符的『主人』，咧著牙，不斷的嘶吼著。
身處於黑霧之中的李尋歡忽然睜開眼睛，原先猩紅的雙眼再沒了殺戮之氣，他緩緩起身，伸手一招，小黑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回到了他的身邊。
「小黑，你是怎麼進來的？」
小黑搖了搖尾巴，靠在他的邊上，在靈氣都被李尋歡吸收之後，它已經無法再與之並肩作戰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難怪我能自己走出來。」
靈氣淨化了黑暗，所以李尋歡恍惚間明白，心魔這個東西很玄妙，並非是別人一口咬定的，這些不過是被製造出來的環境。
他依靠本心，在小黑的靈氣淨化完了那些黑霧之後，自己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才是心魔。」
李尋歡看著和他對立的那個人，冷笑了一聲，輕輕抬手，身上的氣機重新凝聚。
「你殺了我，你依舊醒不過來。」
那個人眼裡似乎有些驚恐，仿佛遇見了死亡。
「可你要是不死，我即使醒過來了，我也不是原來那個人，你休想占據我的意識和身體。」
砰……
李尋歡的身體像是離弦之箭一般衝撞上了這個人，而下一秒，李尋歡發現自己並不是撞在那個心魔身上，而是撞開了一堵冰牆。
意識晃動了一下，李尋歡覺得有些頭疼。
小黑再次趕來，直接撲了上來，先是將李尋歡撲倒，然後咬在了他的嘴唇上！
這一切發生太快，即使此時的李尋歡已經知道自己剛才是被心魔蒙蔽了，小黑是進來救他的，但也沒有想到是以這種方式。
眼前的世界開始慢慢消散，李尋歡重新閉上眼睛。
舌尖上的精血慢慢的讓他清醒過來，頭不再痛，身體也重新恢復了力量，只是覺得無比疲憊。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了濃濃的黑夜下，一輪皎潔的月亮掛在窗外，月光灑在了他的床榻，小黑安安靜靜躺著的地方。
李尋歡深吸了一口氣，擦拭了一下嘴唇被小黑咬破的地方流出的鮮血，輕輕拍了拍小黑的狗頭。
小黑嗚咽了一聲，便沒了動靜。
「你好好休息吧，我恢復一下。」
李尋歡再次閉上眼睛，但是這一次還沒徹底入定，就聽到系統的提示音響了起來。
「心魔不死不滅。」
這同樣是他的疑問，聽到系統主動解答，他便問道：「我知道，但我以後會不會時常陷入夢境？」
「只要唯心，順應天時，身體和意識在何處並不重要，你依舊可以依著內心找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李尋歡無奈的苦笑。
「要是小黑不在，我可能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或許。但這些不是沒有發生嗎？當你的境界飛升過快時，心境不穩，境界就難以鞏固。」
心境……
李尋歡收斂心神，開始打坐。
翌日，李尋歡從打坐中甦醒過來，吐出一口濁氣，帶著一股血腥味。
昨晚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很是擔心自己會重蹈覆轍，又或者重新陷入那種看起來白茫茫的世界，意識卻覺得無比黑暗的地方。
以前他看過一本書，書上曾經有過記載，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之後，意識中所看到的東西會慢慢的變淡，然後變黑，等到了這個年紀之後，就要做好迎接最黑暗的部分。
李尋歡原先不懂，但是經歷過這次之後，忽然明白了過來。
蘇甜在外面做飯，響起了叮叮噹噹的聲音。
李尋歡打開直播間，他知道昨晚自己陷入了意識混沌當中，差點被心魔占據了意識和身體，直播間一定會出現異樣。
果不其然，嬴政似乎一直在等他。
「仙師，先服下一顆丹藥吧。」
李尋歡不由得感慨，這就是被大佬疼愛的感覺嗎？
服下丹藥之後，李尋歡開始敘述昨晚驚險的心路歷程。
【嬴政】：「天衍九重的力量你並未完全吸收，心境不穩指的就是這個，你境界攀升太快總歸會留下後遺症，寡人當初問過方士，要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只有一種。」
李尋歡：「請陛下明示！」
【嬴政】：「方法很簡單，忘情。沒了感情束縛，就沒有情緒，沒有情緒就不會產生心魔。」
李尋歡：「陛下，有稍微適合人類的辦法嗎？」
【嬴政】：「當然有，而且，你知道。」
我知道？
李尋歡覺得嬴政是在逗他，可他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