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尋歡夾在中間，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秦爺說的沒錯，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黑市的二把手就是苦工，我得做黑市的一把手。」
秦爺臉黑的跟碳一樣，你這不是趁火打劫麼？
可曾瑾萱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心中想道：算你識相，老娘沒有陪你白跑一趟！
「尋歡，黑市的水深著啊，你還年輕，對古玩古董也沒有多少經驗，搞不定的。」
秦爺還想要做最後的掙扎，若是今天曾瑾萱不在，他完全可以不用這麼多的廢話，但是曾家恐怕就知道了今天自己會出現在這裡，也知道拍賣會結束之後就會找李尋歡秋後算帳，竟然直接跟了過來。
真以為曾家沒有做好打算，只讓曾瑾萱一個小女孩來了？
恐怕現在這附近，不知道還有多少曾家人在埋伏！
秦爺見多識廣，也知道大家族做事一貫雷厲風行的態度，絕對不會馬虎。
可要讓他乖乖認命，又很難做到。
李尋歡聽到他這句話，已經知道大局已定了，便直接往下說道：「水再深也是一灘池子，不是什麼汪洋大海。秦爺，您放心，黑市到了我的手上，還是按照您原來的架構，琉璃工坊有這麼大的能耐，您在琉璃廠也有這麼大的影響力，不愁吃喝的。」
秦爺雙目瞪的通圓，一字一句說道：「李尋歡，黑市我可以交出去，我先前說的話也作數，並且，以後黑市的大小事務我都不管，進了多少貨，又出了多少，都跟我沒有關係，但是，我只有一個條件。」
既然願意講和，那就不管是不是一個條件的事，再多李尋歡也會酌情考量一下，所以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你在黑市如何瞎折騰都行，但是別打著我秦爺的名號，若是出了事，自行承擔，也跟我秦爺沒有任何關係，你可以做到嗎？」
這是威脅？
李尋歡冷笑了一聲：「請秦爺放心，您的大名雖然好用，但是我也是要點臉的。」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秦爺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待，便帶著人離開了。
范建終於長舒一口氣，他們神仙打架，這種小嘍囉還是儘量當個小透明好一點。
只是牙被打掉了，他心中也憋著一口怨氣，但再看曾瑾萱仿佛還意猶未盡的表情，頓時低下了頭，就算是打碎了牙，也只敢往肚子裡咽。
李尋歡只是斜眼瞥了他一下，懶得理會，看向曾瑾萱說道：「走吧，這件事到這兒還沒完吧？」
曾瑾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依舊是她走在最前面。
出了KTV，時間還早，李尋歡想著去顧氏藥業一趟，把新藥的配方再給他們的研究人員，重新配一下。
可曾瑾萱似乎還有事情沒做完，居然直接走到了李尋歡那輛車的副駕駛邊上，還努了努嘴，示意他開車門。
「事情不是都已經辦完了嗎？何況，我接下來是真的有事情了，而且……你不太方便跟著我。」
一個女孩子家家，老跟著算是怎麼回事？
李尋歡心裡腹誹了一句，再看曾瑾萱，她臉上的表情忽然有些怪異。
「上車，我有話要跟你說，說完我就下去了。」
「為什麼不在這裡說？」李尋歡有些疑惑的問道。
曾瑾萱仿佛是忍著耐心，咬著牙說道：「車上有空調，行了吧？」
李尋歡微微皺了皺眉，這個理由雖然很充分，但看她的火氣，似乎不是天氣原因造成的……
四周還停著不少的車子，李尋歡想到之前的猜想，或許這裡不止是有曾家的人，這裡離琉璃廠這麼近，秦爺可能還留著人在這附近看著，那麼剩下的，也有可能是跟琉璃廠明面上的幾個家族有關了。
於是李尋歡先幫她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然後自己坐在了主駕駛的位置上。
「我直接開門見山了，曾家雖然在這件事上有主導權，但你接管黑市，生意上的事情你想全部接手，得花一段時間，秦爺手底下有不少的人，都是負責對外進貨或者是出貨的，拍賣會的渠道並不是黑市唯一的對外渠道，這些你得自己摸清楚。」
曾瑾萱說完，又緊接著說道：「剩下的我們都幫不了你，但還是那句話，我哥之前答應過你，會讓你進入黑市，現在你已經是黑市的一把手了，身居高位，要想以後路長一點，得聽我們曾家的。」
李尋歡看著她，很是認真的審視了一下她的表情。
在她的臉上幾乎很少出現情緒波動，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還衝著他揮了揮手，所以按照先入為主的思想，李尋歡還以為這小姑娘很好打交道。
可是從KTV裡面出來之後，他才發現那位曾儀大少爺之所以讓她跟著，就是想要提醒他，這些事情都是在他們曾家眼皮子底下進行著，無論是李尋歡選擇曾家，還是曾家選擇他，結果都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這番話就不是表態，而是警告。
「曾小姐，我這麼跟你說吧，我不習慣聽別人的命令，當然也知道你們忌憚黑市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市場，我們可以和琉璃廠明面上的這些店鋪合作，就像你說的，那些店鋪都可以讓我來接管，而我的胃口不大，至少現在的時候，我只是鋪路而已。」
「所以我會指定一個人留在地下黑市，負責生意上的交接，而古董古玩我也會出售，或者是拍賣會的形式，或者是古董街的各處檔口，總之這個琉璃盞不是最後的寶貝，也不是我手裡最好的王牌。」
「但我跟您直說，我要的只是古玩市場，現階段我不想壟斷，也不想明目張胆的搶別人的飯碗，所以我不會要求黑市能分我多大的利益，我只是在這裡放下了一顆棋子，後期乖乖聽我話的棋子。」
曾瑾萱有些意外，顯然是沒有想到李尋歡骨頭這麼硬。
「你的意思是說，你想做那下棋的人？」
李尋歡看了眼窗外，其中有一輛車的車窗已經半開了，裡面的情形一覽無遺，有照相機還有錄像設備，簡直就是狗仔隊的專業設備。
收回視線，李尋歡的心思淡然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