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照在大劉村村長馬啟書家小院內,月季花綻放,異常嬌艷。
馬啟書心情卻很不好,板著臉站在院子內,面前,聯防隊長花二在低聲匯報:「查了,是你堂哥馬啟搖帶的頭。」
「反了,反了。」
馬啟書氣得在院子內轉了一圈,一臉惱火。
接連幾天,自己院門被人潑糞水,開始莫名其妙。
後來才發現,每當花二阻止村里人去風華村做工,自己家就會被潑一次。
有幾晚花二在院門外守著,那幫人就潑花二家大門,聲東擊西,防不勝防。
接連好幾天,馬啟書都感覺村子裡臭氣熏天。
「算了,以後不用管,隨便他們, 瑪德,不知誰出的餿主意。「
馬啟書揮了揮手,阻止勞動力向風華村轉移的方案只能放棄。
「姑,我們被人打了。」
兩個人從外面跑進來,渾身濕漉漉,矮個子腿還一瘸一拐。
馬啟書的老婆陳麗娜從堂屋跑出來,看著狼狽的侄子,大聲叫嚷:「怎麼回事,誰幹的。」
同時,一位二十出頭的小媳婦跟著走出來,身材苗條,很秀氣,帶著點文靜,柳眉微蹙:「你們倆又闖禍了。」
「大姐,這次真的不是我的錯。」高個子滿臉委屈:「我們跑步,遇到一個女同學,剛搭話,她身邊那個男的就把我們打倒,扔進河裡。」
「豈有此理,是誰,我去揍他。」
花二立即跳起來,潑糞水的事情,鬧得一肚子火,剛好找個地方釋放。
「在哪,我的親戚他也敢動。」
馬啟書也是滿臉怒火,自己老婆侄兒姐弟三很難得過來,一大早就出了這樣糟心事。
「他叫喬宇,隔壁村的。」
高個子大聲回答,咬牙切齒,花二猛然停下來,愣了一下:「村長,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一步。」
看著花二急匆匆離開的背影,馬啟書看一眼老婆:「早飯好了吧,吃飯,餓了。」
說完,馬啟書夫妻同時轉身,走回堂屋。
院子內,只剩下姐弟三面面相覷。
愣了一會,大姐陳子玉臉上露出一絲惱火,衝進堂屋,直視著姑姑和姑父:「什麼意思,我弟弟這頓打,是白挨了嗎。」
「子玉,不是姑父不幫你,那個喬宇真的惹不起,蠻不講理,還有點功夫。」
馬啟書一臉無奈,搖了搖頭,喬宇,能不碰最好不碰:「他最近風頭正勁,還得了個先進個人,縣裡正在大力宣傳,這不,今天他們村舉行什麼插秧比賽,還讓電視台記者過來,譁眾取寵。」
「不行,今天我非要喬宇給個說法。」
陳子玉一臉倔強:「你們不敢,我自己去,光天化日,難道他能把我吃了。」
「好吧,等會我讓花二帶幾個人跟著,不過,記得儘量不要動手。」
馬啟書皺了皺眉,旋即眼睛一亮,也好,就讓陳子玉攪和一下。
起身,走進臥室,抓起電話撥通:「吳楠為吳村長嗎,你聯繫個記者過來一下,喬宇他們不是想出名嗎,我就搞臭他。。」
上午八點多,風華村一塊田地里,田頭站滿了人,男女老少,夏建秋夏翠蓮領頭,喬宇指揮,錢孫李舉著相機,不斷拍攝。
旁邊豎著兩根竹竿,拉著橫幅:風華村第一屆插秧大賽。
夏二愣正駕駛著一輛嶄新的手扶拖拉機,在整理秧田,引起一陣指指點點。
誰也沒想到,傻乎乎的二愣子,竟然成了村里第一批致富的人。
拖拉機是幾天前買的,剛好趕上農忙,一個村沒幾台,幾天幾夜在田地里干,費用嗎,有錢的人家給錢,沒錢記帳,等糧食豐收時候再給。
收錢記帳的是秋玲,這幾天一直跟著夏二愣,有時候她還會坐在二愣子身邊。
雖然有點危險,但兩個人很開心。
明眼人都看出兩個人不對勁,但又能怎麼樣,抓不到證據,而且,秋玲男人一直在外面。
二愣子的錢,可沒少給秋玲,大家心照不宣,甚至有小媳婦還嫉妒。
一大塊水田整理好,夏二愣停下拖拉機,走到夏建秋面前,滑稽地敬了個軍禮:「報告村長,地塊整理完畢,請驗收。」
「滾一邊去。」
夏建秋笑著在夏二愣屁股上踹了一腳,引起一陣鬨笑。
笑聲中,夏建秋揮舞著手:「各位,話不多說,今天插秧比賽,各顯神通,無論輸贏,都會在縣電視台露個臉,前三名都會有獎金,第一名,一條項鍊。」
說著,夏建秋拿出一條項鍊,提在手中,項鍊很細,但金光閃閃,立即引起姑娘小媳婦們一陣騷動。
溫飽剛滿足時代,穿金戴銀在農村不多,但不代表不嚮往,甚至都是很狂熱,脖子裡掛項鍊都值得炫耀。
項鍊其實不適用農村這種比賽,但主要是沒花錢,喬宇在娛樂城那晚收了很多,錢孫李帶來了。
「我來。「
石蓮花挽起褲腳,躍躍欲試,黃二來急忙拉住她:「別胡鬧,你大肚子。「
「項鍊啊,我做夢都想。」
石蓮花看著項鍊,毫不掩飾一臉貪婪。
「買,我給你買。」黃二來一咬牙:「瑪德,砸鍋賣鐵賣老婆也給你買。」
「把我賣了,你買項鍊給誰,是不是外面有人。」
石蓮花一把揪住黃二來的耳朵,大聲吼起來,又引起一陣鬨笑。
「誰是喬宇。「
一聲冷冷聲音,打斷大家笑聲。
大家一起轉臉看過去,一群人走過來,領先是一位二十幾歲的小媳婦,旁邊兩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身後幾位倒是熟悉,大劉村聯防隊的,花二帶頭。
「我就是。」
喬宇迎著對方走過去,筆直站立。
看那小媳婦氣勢洶洶的樣,看臉型像姐弟三,這是為弟弟出頭來了。
「我叫陳子玉。」
小媳婦很規矩,先報了名字,這也是她習慣,她長得秀氣,在她們村卻是個很有個性的人,這名字有點份量。
可在這裡沒人知道,喬宇撇了撇嘴:「我對你的名字沒興趣,又不是相親,而且,就算相親我也看不上你。」
陳子玉:「……」
對方回答無賴氣十足,幸好姑父有了準備。
一位三十多歲,賊眉鼠眼的男人從花二等人身後走出來,舉著相機拍了個現場,然後對喬宇說道:「喬宇,你是個先進個人,卻蠻橫無理,肆意妄為,今天一大早打了人,又對這位姑娘出言侮辱,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