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年代,往往伴隨著保守。
那時是有流氓罪的,喬宇進城雖然打扮了一下,還是保留農村大青年的土氣。
他那種習慣直接的眼神,看起來直勾勾。
盯著罩罩看,大眼睛原本就不滿,又盯著女人。
大眼睛立馬火起來。
「婷婷,怎麼啦?」
兩位中年保安衝過來,急忙問。
「他……」
大眼睛指了指喬宇,兩位保安立即把喬宇圍住。
「喬宇,看我這身衣服怎麼樣?」
夏翠蓮穿著一身藕色連衣裙,興沖沖走過來,剛要讓喬宇欣賞。
旋即感覺不對,抓住喬宇的胳膊,看著保安:「你們要幹嘛。」
夏翠蓮明顯是買衣服的顧客,保安也有點懵了一下,看向大眼睛。
「剛才,他一直盯著女人內衣看,還……」
大眼睛瞄了一眼手拿著罩罩的那位女人,欲言又止。
「誤會,誤會。」夏翠蓮反應過來,立即解釋:「他是想幫我選罩罩,又不好意思過去。」
對喬宇的愛好,夏翠蓮還是清楚的,不用說明白,也知道喬宇看啥。
「是的,是的。」喬宇可不想自己被當做流氓處理,急忙順著夏翠蓮的話:「只是,好像沒合適的。」
「我們還是先選衣服。」
夏翠蓮趁機拉著喬宇,轉向另一邊。
二十分鐘後,夏翠蓮換上連衣裙,和喬宇並肩走出服裝店。
「你呀,下次不要直勾勾看女人。」
夏翠蓮一邊走,一邊低聲抱怨。
「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你每次看漂亮女人眼神就不對勁。」夏翠蓮瞥了一眼喬宇:「下次含蓄點,偷偷看。」
喬宇:「……」
怎麼感覺那樣更不正經。
太陽已經偏西,氣溫低了很多,顯得有點涼爽。
街道上人更多,來來往往。
新安河橫穿新安縣城,中心大道穿過河面,一座橋橫在河面上空。
由於下面要走船,橋面很寬很高,形成一個拱形凸起。
兩邊坡度很陡。
喬宇和夏翠蓮邊走邊聊,沿著坡面向上,走到斜坡一半,站在橋欄杆邊歇腳,看著河水白帶般延伸向遠方。
涼風拂過,吹動夏翠蓮鬢角秀髮,紅潤臉頰更顯俏麗。
路對面,幾位武館的人路過,領頭的姑娘背著長劍,英姿颯爽。
忽然,余慧停下腳步,看向對面背對著這邊的喬宇。
雖然是一個背面,憑感覺余慧也知道是那個傢伙。
「抓住他。」
余慧低聲吩咐。
她身邊三位武館弟子立即轉身,穿越路面。
同時,斜坡路面下方不遠處,那位買罩罩的女人走出來,靠近一輛轎車。
轎車另一面的門忽然打開,一位三四歲的小女孩,扎著沖天辮,搖晃著走向馬路中間。
橋面最頂端,一輛老舊的小貨車正爬上去,忽然,不知什麼原因,小貨車熄了火。
而且,車剎似乎也失靈。
小貨車開始倒溜,斜坡太陡,溜的速度迅速加快。
正下方,小孩還在路面上搖晃,步履蹣跚。看到的人,同時發出驚叫。
夏翠蓮和喬宇聽到驚叫聲,立即轉身。
三位武館的弟子,剛好走到路中間,見倒溜的貨車撞過來,立即快步跑開。
「瑪德。」
同時,喬宇看到貨車也看到了小孩,吼了一聲,疾步沖向路中間,和幾位武館弟子擦肩而過。
嘭。
貨車和喬宇撞在一起,喬宇身體側面傾斜向貨車方向,撞得肩膀一陣劇痛。
小貨車被阻擋了一下,但依舊下滑。
喬宇忍著疼痛,身體翻轉,後背低著車斗,身體斜著。
腿繃得筆直,額頭青筋爆起。
幾乎瞬間,喬宇把全部力量爆發出來。
但依舊被車推著下滑。
他也只能玩命支撐,不僅僅是下方的小孩,一鬆勁,自己也得完。
動作只是一瞬間,路邊的目光都看過來。
夏翠蓮尖叫一聲,瘋狂地衝過去,背對著車斗,和喬宇一起低著車。
多了一點力量,車下滑的速度緩了下來。
十幾米外,錢孫李面前掛著相機,一邊走一邊張望,她有個職業習慣,隨時抓拍新聞。
她覺得抓拍才最真實。
喬宇沖向路中間的瞬間,錢孫李條件反射般舉起相機……
這時,四周的行人反應過來,一起上前,幫著抵住小貨車。
而且,一直把車推到一旁,放好。
駕駛員是個小姑娘,嚇得花容失色,下車走路腿都顫抖。
剛才,她自己差點車毀人亡。
雖然短暫對抗,可那是貨車,喬宇和夏翠蓮緊張加上用力過度,虛脫地坐在地面上,大口喘著粗氣。
兩個人的後背衣服都撕開,露出一片肌膚,但都是淤青,喬宇嚴重點,還有一處鮮血淋漓。
「你們倆沒事吧,要不要上醫院。」
一位推著腳踩三輪車的老大爺過來,關切地問。
「不用。」
喬宇擺手,見很多人圍觀,急忙起身,和夏翠蓮相互扶著,沿著斜坡路面往回走。
下方路邊,摩托車在那。
剛靠近摩托車,那位商場買罩罩的女人抱著小孩過來,一臉激動:「謝謝,謝謝。」
「不用客氣。」喬宇看著小孩粉嫩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笑著說道:「不把我當流氓就行。」
「不會,不會。」
女人急忙搖頭,掏出一張名片:「我叫杜明玥……」
喬宇擺手,也沒有接名片,救人只是一種本能,客氣報答什麼的,反而不適應。
喬宇上了摩托,載著夏翠蓮離開,胳膊很痛,摩托車很慢,搖搖晃晃。
「大師姐,要不要攔住他。」
路邊,武館的三位弟子圍在余慧身邊,低聲問。
余慧臉色清冷,柳眉微蹙,望著喬宇和夏翠蓮背影:「剛才,你們為什麼跑開?」
「那車太快,撞上可危險。」
「你們看到小孩了嗎?」
「看到了,可太遠,救小孩來不及。」
「你們就沒想過攔車?」
余慧轉臉看向那幾個人,語氣凌厲。
三個人立即閉口,臉色尷尬,其中一人低聲低估:「那是找死。」
余慧沒有再理會他們,邁步向前,軀幹筆直,淡淡說道:「喬宇的事,以後不要再提,和他恩怨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