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雲婉兒毫不示弱。
「可以開始了。」那個黃衣女子卻似乎不耐煩了。
雲婉兒擊掌,另一邊的側門走出來一個漢子,這漢子大約二十五六歲年紀,個子比夏峰要高一頭,一米九左右,全身肌肉鼓鼓囊囊,尤其是兩隻胳膊上的健子肉,一塊塊的凸起,隨著他手臂的活動,那些肌肉也仿佛是活的,又仿佛一隻只蛤蟆,隨時會跳起來。
「好傢夥。」夏峰暗叫一聲:「邱波,泰拳王里好象沒這個人啊,難道是專門打黑拳的。」
他從小練功,喜歡打架也喜歡看拳賽,但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當然,泰拳賽國內基本不轉播,可能也是個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可能是,這邱波就是個打黑拳的,有可能是地下拳王。
這種打黑拳的地下拳王,才是拳壇上真正的王者,黑拳是沒有規則,或者說,惟一的規則就是贏或者輸。
說得更殘酷一點,就是生或死。
夏峰在水泥廠甚至是臨江市打架,那是橫掃,但如果對上這種泰拳的黑拳王,只怕一分鐘都撐不住。
如果沒有神奇眼的話。
這些傢伙,是真正的殺人機器。
邱波上台,根本沒看夏峰,自顧自活動了一下身體,然後弄了一圈儀式,這是泰拳特有的,哪怕打黑拳也一樣。
夏峰看過泰拳賽,知道有這個儀式,現場看倒是第一次。
邱波弄完了儀式,把頭上戴的一個頭箍一樣的東西扔到一邊,下面的黃衣女子叫道:「邱波,一分鐘打死他,一百萬美元,每減十秒,加十萬,如果三十秒打死他,兩百萬。」
黃衣女子叫著,兩眼發光,臉頰甚至因興奮而有點發紅。
夏峰先前只覺得她極美,氣質獨特,氣場極強,這會兒才看出來,這女人心裡,藏著一頭兇殘的野貓。
不過喜歡這種地下拳賽的,一般都差不多,越殘忍,越殘酷,他們就越興奮。
「如您所願。」邱波單手撫胸,微微躬身。
夏峰心中冷笑,他斜眼看一眼劉思敏,劉思敏眼光炯炯,似乎微有點兒緊張。
夏峰最初沒怎麼上心,以為就是一場拳賽,現在知道了,這拳賽真會要命的。
但劉思敏事前並沒有說明。
這讓夏峰稍有點惱火。
但看到劉思敏這個神情,他這種火氣突然又沒了。
劉思敏並不是存心要害他,也是希望他贏的,當然,如果他輸了,那也沒辦法,只能說,劉思敏並沒有把他當朋友,而頂多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罷了。
想想也是,劉思敏憑什麼拿他當朋友啊,而且,劉思敏事前也給出了賞格,打贏了,一百萬獎金。
一百萬不少了,絕大部份華夏人,一輩子掙不到這個數。
想到這裡,夏峰心中淡然,嘿嘿一笑:「這麼風雅的事,談錢多俗啊。」
他這話,讓所有的人愕然,都看著他,仿佛看一個白痴,這是地下黑拳,十次要九次要死人的,風雅?瘋了吧?
夏峰不理他們的驚詫,轉頭看劉思敏:「九公子,我要是三十秒內打死了他,你能給我一個香吻不?」
劉思敏眼光一亮,但隨即搖頭:「不行。」
「為啥啊?」夏峰一副抓狂的樣子,一指黃衣女子:「你看人家多大方,你怎麼那么小氣?」
「不是大方小氣的問題。」劉思敏搖頭:「我討厭男人。」
看著夏峰氣鼓鼓的樣子,她要笑不笑:「要不,你先把你那玩意兒給割了。」
這下夏峰真的氣到了,狠狠的瞪著劉思敏:「你別落到我手裡。」
劉思敏嘿嘿一笑:「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劉思敏狂傲,但打了這段時間交道,夏峰已經知道了,這假公子其實極聰明,極有手腕,也極為謹慎,象這次來泰國,明里就多帶了好幾個保鏢,暗裡還不知有多少,想讓她落到他手裡,確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劉思敏話風一轉:「如果你真能在三十秒之內贏了他,獎金可以翻倍。」
「不要。」夏峰斷然拒絕:「你真是個俗人。」
李艷坐在劉思敏後面一個座位,這時再也忍不住了,湊到劉思敏耳邊:「這人是不是有點瘋啊。」
劉思敏沒答她,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她說討厭不是假的,是真的極為討厭男人,之所以對夏峰另眼相看,不是夏峰長得漂亮,而是因為,她一直看不透夏峰。
似乎是裝瘋賣傻,假痴不癲,做出的事情,出人意料,可得到的結果,卻也往往讓人跌破眼鏡。
她微微偏頭:「你查了嗎?」
「查了。」李艷點頭:「確實是水泥廠的青工,有個師父,姓王,已經死了,紅星廠的老工人,會點醫術,雙休就去臨江擺草藥攤子,哪家死人或者信迷信,也會請他,這傢伙幾歲就跟著熊老工人屁股後面,愛打架,另外他媽媽很驃悍,曾經把副廠長騎在身下,脫了涼鞋板打屁股。」
「啊?」劉思敏轉頭。
「是真的。」李艷有些想笑,但還是認真點頭:「因為她遲到了五分鐘,那副廠長罰了她十塊錢,她才不管那些呢。」
劉思敏忍不住笑起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夏峰不知道劉思敏在查他,這時工作人員上台,查了雙方身體,這與正規拳賽不同,黑拳生死之地,無所不用其極,所以要查看,有沒有帶武器。
查完了就下去了,也沒有裁判。
黑拳不需要裁判,閻王爺就是裁判。
檢查完,一聲哨響,全場安靜下來,一個工作人員站在台邊,舉起手,他眼晴看向台下,眼見雲婉兒和劉思敏都點了點頭,他手往下一劈:「開始。」
這一聲叫完,他嗖的一下跳到了台下。
黑拳的雙方,都是殺人機器,沒人敢站在台上,一個不好,就有可能秧及池魚。
他的做法是非常正確的,他話未落音,身未落地,邱波一聲低吼,就向夏峰撲了過來。
邱波從來沒正眼看過夏峰,但眼角餘光,一直是盯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