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堂會審

  「不准你欺負香菱姐和玉蘭姐!」

  「臭傻子。」江玉環咬牙切齒,甩了個白眼,「行,你們人多!你們聲音大!你們有理!」

  「我不跟你們這些村婦一般見識,等著瞧。」

  好漢不吃眼前虧,撂下一句狠話,江玉環立馬跑走了。

  「好妹子,要不是你攔著,我今兒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香菱姐,不說這些了,讓人看了笑話,咱們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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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大寶回到家,就覺得這氣氛有些不對頭,至於哪裡不對,他也說不上來。

  「玉蘭姐,飯做好了嗎?我餓了。」

  李玉蘭和秦香菱一左一右地分坐在茶几兩邊的太師椅上,審視著他,一言不發。

  就這樣過了良久。

  還是李玉蘭率先打破沉悶的氛圍,「在外頭野了這麼長時間,江玉環沒把你給餵飽?」

  話音落下,屋裡再次陷入沉默,落針可聞。

  呂大寶一聽,暗道不好,好濃的醋味,這是把醋罈子打翻了啊!

  他立馬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秦香菱。

  秦香菱卻是無視,一拍桌子,「呂大傻子,如實招來,你跟那狐媚子臉,孤男寡女的,怎麼在山上待了這麼久,你給她了?」

  李玉蘭面色古怪,你秦香菱怎麼好意思喊人狐媚子的?

  呂大寶自然不敢說幫江玉環做了人工呼吸,也沒敢說路上還看了一出大戲,所以時間給耽擱了。

  這要是說了,那還得了,不得把自己給大卸八塊了。

  只得裝傻充愣,溫溫吞吞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給......給給給。」

  「你真給她了?」秦香菱瞪大了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樣,怒拍桌子,「誰讓你給的?還吃飯,今兒想吃飯是不能了!」

  「沒......沒沒沒。」

  「沒給?」秦香菱歡天喜地,轉而又狐疑道:「沒給,沒給,那你倆是咋湊到一塊的,她能對你有好臉?」

  「誰......誰誰誰?」

  「去去去!你個大傻子,話都說不利索了。」

  秦香菱抓狂,和傻子說話,太費勁了。

  看著這倆人雞同鴨講的模樣,李玉蘭「噗呲」一笑。

  「大寶,人家江玉環生得那麼漂亮,你就沒有別的心思?比如把她討回來做媳婦,抱到床上暖被窩,嗯,想不想?」

  李玉蘭沒有責怪呂大寶的意思,只不過心裡不舒服罷了,不是個滋味。

  或許在她心裡,呂大寶只屬於她一個人,頂多再添個秦香菱。

  「不想,我覺得玉蘭姐你的樣子比她好看。」

  呂大寶很是認真,沒有半點違心地說道。

  「傻大寶,你胡說什麼呢?」

  李玉蘭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頰,羞澀難當。

  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她還是頭一次聽見呂大寶這麼誇她。

  秦香菱癟嘴,怒其不爭地瞪了李玉蘭一眼,說兩句好話就給糊弄過去了,真是沒出息!

  「還有香菱姐,以後我一定賺很多很多的錢,讓你過上好日子,買很多很多的漂亮衣服給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呂大寶拍著胸脯,大聲說道。

  「姐信你!」

  秦香菱頓時幸福地眯起了眼,沒出息就沒出息吧,有錢難買姐樂意。

  「好了,大寶你坐著,我去給你盛飯。」

  李玉蘭說道。

  「哦,好,吃飯嘍。」

  呂大寶訥訥點頭,心裡也是舒了口氣。

  呂大寶坐在桌前,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家裡實在是太窮了,晚飯除了一鍋粥,就是幾顆不值錢的地瓜和一盤青菜,家裡僅有的一點葷腥,也就是昨天宰的那頭小雞,早已經給他吃進肚子裡了。

  看見呂大寶不動筷,李玉蘭她知道,大寶這是想吃肉了。

  她不是沒想宰一隻「飛龍」給大寶改善改善伙食,補補身子,但秦香菱欠的外債又讓她左右為難。

  想到這,李玉蘭是滿臉的自責,都怪自己沒本事,沒能好好照顧大寶,「飛龍」是大寶他一個人捉回來的,自己不應該替他擅自做主,他想吃,自己就不該私藏阻撓。

  這時,秦香菱小聲地說道:「大寶,對不起,都怪我,等還了債,姐賣了桃子,你到時候想吃什麼肉,姐就去菜市場給你割點回來,咱今天先忍忍好不好?」

  在倆女糾結的時候,呂大寶卻是毫不在意地咧嘴一笑,拿起筷子,大口扒拉起來。

  嘴裡塞滿了,才含含糊糊地說道:「沒事的,香菱姐,等以後我有本事了,一定讓你倆頓頓都吃大魚大肉。」

  倆女聞言,不由得呆了一下,心中涌過一股暖流,說不出的感動。

  「去,你這傻子盡會撿好聽話說,頓頓大魚大肉,你也不怕我們吃成母豬啊!」

  李玉蘭哭笑不得,緊接著馬上想到了一件事情,正了正臉色,對秦香菱說道:「香菱姐,那三隻『飛龍』和一籮筐菌子,咱們要儘快拿到城裡去賣,不然時間一長,容易放蔫了。」

  都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都知道菌子不好存儲,上午剛摘,下午就能蔫掉。

  況且這玩意兒,城裡人就圖個新鮮勁,要是蔫了,能不能賣出去都難說。

  秦香菱先是點頭,又是搖頭,「可我家那腳蹬三輪早壞了,不能用了。明天客車又正好停運,怎麼辦?要不明兒早起一點,我用扁擔挑到城裡?」

  聽到這話,李玉蘭的眉頭皺了起來,桃花村離城裡,大概有五十多里地,一來一回就百多里了,大部分還都是山路,要用走的話,得走上一天一夜。

  天還這麼熱,走不出半里地,就得中暑。

  就算你人能挨得住,等到城裡了,這些菌子早蔫了吧唧,價格肯定會大打折扣,又是一筆損失。

  「這......」李玉蘭猶豫了一下,咬牙,「實在不行,咱們去找江大富借車,或者看能不能直接把東西抵給他,反正咱們賣『飛龍』和菌子,也是為了還欠他的錢,價格低點就低點,也好過來回跑。」

  「這能行嗎?」

  秦香菱猶豫,想起江大富那色中餓鬼的模樣,她就不寒而慄。

  「不試試怎麼知道?」

  李玉蘭嘴上是這般說著的,但是心裡也沒有底氣,可就算再沒有底氣,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一旁的呂大寶喝了口粥,眉頭也是微微皺起,桃花村有電三輪的,攏共就那麼三個,江大富,呂有財,還有陳潤圓。

  他今天才請江大富喝了冰紅茶,這樣侮辱人,江大富不給使絆子都算好了,能答應借車嗎?

  至於呂有財,那摳門勁更甭想了,電三輪從不外借,跟寶貝似得供著,生怕磕著摔著了,反正是不指望他了。

  現在就剩個陳潤圓了,因為他的緣故,倆女跟陳潤圓鬧彆扭,說不上老死不相往來,但也不差了。

  呂大寶有些麻爪,這咋辦?

  甩了甩頭,大不了自己去陳潤圓就是了,她不給香菱姐和玉蘭姐面子,自己的面子總會給吧?大概,也許,可能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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