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握手

  「唉,整個一碎嘴子,說的嘴裡都是白沫子。閱讀��

  杜娟描述的自己都有點噁心,乾嘔了一下,又說:「俺聽的大概意思,張二娘找他去睡覺,一個人太冷,棺材小點,可以擠一擠。」

  「張二娘是誰?」牛小田抱著膀問。

  「俺不知道啊,他說老漂亮了,就像是畫兒里走出來的。」杜娟撇嘴。

  「除了張二娘,還說了啥?」

  「他說,牆上有隻大白手,到了晚上就朝他勾手指,可俺沒看到。但聽著就特瘮人,連燈都不敢關了。」

  夠嚇人的。

  身經百戰的夏花,都不由瞪圓眼睛,身體抖了下,向後退了退。

  試想,深更半夜,萬籟俱寂,伸手不見五指。

  突然間,牆上出現了一隻白森森的手,然後手指勾啊勾,勾得人意亂情迷,只有頂級恐怖片裡,才會出現這樣的鏡頭。

  「朱有根是不是過去握手了?」牛小田覺得有趣,開玩笑道。

  「哎呀,大師就是厲害,還真是這樣,有根過去握著就不放開。沒過一會兒,手就硬得像是雞爪子,掰都掰不開。」

  杜娟猛拍大腿,對牛大師的敏銳判斷,發自內心地感到佩服。

  「錄沒錄視頻啥的?」牛小田又問。

  「俺想錄下來,可他太賊了,不讓俺錄啊,差點就摔了手機。」杜娟抓頭道。

  「多久了?」

  「十天前開始的,真折騰人啊,要不看倆娃的面子上,俺都想跟他離了算了。」杜娟說著,又是淚眼汪汪,看著蠻可憐的。

  朱有根上次騙牛小田,謊稱媳婦被鬼迷了。

  結果,天道輪迴,報應不爽,到頭來,竟然輪到了自己的身上。

  該去看看這個賤男了。

  跟著杜娟剛進屋,就聽到朱有根震天的呼嚕聲。

  這就厲害了,其中還夾雜著清晰的哨音,忽長忽短,忽快忽慢,節奏感十足。

  夏花雙腿下意識夾緊,全身都不自在,「俺小時候聽到這哨聲,肯定尿床了!」

  「誰小時候沒尿過床啊!」杜鵑還傻乎乎安慰了一句。

  打開屋門,就見朱有根橫躺在炕上,小眼睛緊閉,大嘴微張,睡得忘乎所以。

  原本長得就丑,睡覺的樣子,更是丑得嚇人。

  渾濁的氣息,加上濃重的酒氣,熏得夏花不由打了個噴嚏,牛小田也捂住了鼻子。

  快開窗散味!

  杜娟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擔心男人會因此中風,再鬧個半身不遂啥的,日子就徹底塌了。

  味道散得差不多了!

  牛小田這才穿著鞋跳上炕,蹲在朱有根面前仔細瞧。

  還真不是裝的。

  在牛小田眼中,朱有根明顯山根發青,印堂一團黑,嘴邊發白,色彩清晰,這都是被鬼纏上的標誌。

  此刻,鬼肯定不在他身上,但神識受到影響,白天也很難清醒。

  先叫醒朱有根,問問詳細情況。

  牛小田從袖口中,取出一根銀針,也不消毒,直接插入朱有根的百會穴里。

  百會穴,全身經脈匯集之地,只需一針,必然清醒。

  呼嚕聲驟然停止,朱有根猛然睜開了小眼睛。

  面前卻是一臉嘲笑的牛小田,頓時嚇得一聲叫,直接滾到了火炕的里側,顫聲問:「牛,牛牛,牛小田,咋是你啊?」

  「廢話,你媳婦怕你去陪張二娘,特意花錢請我來給你驅鬼。要知道你是這熊德行,本大師還不想來呢!」牛小田嗤之以鼻孔。

  「娟,你給他多少錢?」朱有根頭上插著根布布愣愣的針,急切地問道。

  「八千。」杜娟低聲道。

  「你這個敗家娘們兒,老子賺點錢容易嘛!」朱有根捂著胸口,心疼的都要哭了。

  「俺怕,你要是沒了命,哪還有錢。」杜娟爭辯。

  「牛小田,俺不看了!」

  朱有根翻臉比翻書還快,態度很堅決。

  「嘿嘿,我也不用費事了,走了,錢不退!」

  牛小田嘿嘿直樂,跳下炕拍拍屁股就走,早就預防這一招,所以才提前收錢。

  朱有根徹底慌了,撲過來就想拉扯。

  然而,夏花猛然飛起一腳,鞋底距離他的鼻尖不足半公分,夾帶起的勁風,把臉都給吹皺了。

  朱有根驚得髮根直立,急忙後退,腦門上出了一層汗珠子。

  根本沒想到,跟牛小田來的這個女孩子,居然是個武林高手,打他簡直就是個玩。

  「大師,你不能走啊!」

  杜娟也慌了,乾脆抱住牛小田的大腿,苦苦哀求,那可是八千塊錢,不能就這麼打了水漂。

  「不怪我,他惦記著張二娘,不想治療。」牛小田的藉口堂而皇之。

  「有根,你到底治不治?俺跟你拼了,撓你個滿臉花,讓女鬼也嫌棄你。」杜娟氣瘋了,朝著朱有根大吼。

  「俺沒病!」朱有根梗著脖子犟。

  「俺有病!為了你這個夯貨,八千塊沉水底,連水漂都沒有!」杜鵑歇斯底里大哭。

  錢要不回來了,總得聽個響聲吧?

  慫了!

  朱有根低下腦袋,懇求道:「大師,對不起,俺剛才說胡話,還請幫忙,別讓鬼再纏著俺了。」

  「哼,你就偷著樂吧,有個好媳婦。我要是不來,過不了幾天,你就進棺材裡睡覺了。」牛小田哼了聲。

  朱有根嚇得一哆嗦,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讓杜娟放開抱著大腿的手,牛小田點起一支煙,坐在炕沿上,正色道:「朱有根,要想活命,交代實情。否則,那就等死吧!」

  從被子底下,朱有根摸出一盒煙,自己也點上一支,一邊吧唧抽著,一邊長吁短嘆,說出了一段相當詭異的經歷。

  半個月前的傍晚,朱有根發現牛棚里沒草了,三頭牛餓得直叫,於是獨自去山上給牛割草。

  一捆草還沒割夠,天就擦黑了,周圍的一切,若隱若現。

  這時。

  一名身穿紅色長裙的女人,快步從山上快步走了下來。

  面孔很生,卻長得格外漂亮,體型更沒得說,楊柳腰,桃子腚,削蔥手,蓮藕臂,竹筍般的大玉腿,還露出白瓊花似的腳丫。

  女人三十出頭,應該是已婚,但風韻更濃,味道更足,她客氣地跟朱有根打聽,東風村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