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一邊吸菸,一邊從窗口向外窺探,監視警方的動靜。閱讀
一支煙還沒吸完,忽然見院門口有些異動。
只見剛到的那個徐隊長端著一個大喇叭,沖房頂和樹上的狙擊手喊道:「各個狙擊小組注意了,現在,任務解除,你們都撤回來吧……各個小組注意了,現在任務解除……」
張凡細聽了兩遍。
什麼情況?任務解除?莫不是有詐?
正在懷疑,忽然看見徐隊長放下喇叭,徒手向院裡走來,司寇龍也跟在身後。
有誠意?
張凡仍然沒有放鬆警惕,隨時準備迎擊。
徐隊長已經走到院中,沖屋裡道:「張凡先生,請您出來說話,可否?」
張凡笑道:「想對話?進來說吧。」
司寇龍擔心一進屋就被張凡下手,膽突突地道:「張先生,這個這個……剛才的事,對不起,是誤會了……」
「徐隊長,你進來說。」張凡又道。
「你可別發暗器呀!」司寇龍膽顫地道,兩人謹慎地向前走,然後拉開了門。
「張先生,這位是縣局的徐隊長。」司寇龍堆著一臉的笑介紹道。
「張先生,剛才接到省廳的指示,才知道張先生光臨我縣。縣領導此刻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中午安排張先生在縣裡小酌……」徐隊長熱情地道,「不知張先生可否賞光?」
張凡見兩人如此,情知並非有詐,便把菸頭扔掉,笑問:「縣警察局領導也來了?難道我張凡這麼重要?」
徐隊長斜眼看了司寇龍一眼,道:「我們警察局獨立執行公務,與公民個人的關係沒有關。我是接到了司寇龍先生的報警才趕來的,誰知是司寇龍先生自己弄了個大烏龍。」
徐隊長這話,明擺著是損司寇龍呢。
司寇龍剛剛才知道,張凡在M省背景極深。省警察廳嚴命縣警察局必須妥善處理此事,若是惹得張凡不滿,省廳就要將涉及此事的人員全部處分。
到那時,司寇龍家的勢力再大,你能大過警察廳?
看來,今天必須認栽!
這個面子即使碎了一地,也要把狗頭低下。
想到這裡,忙上前,低聲道:「張先生,都是我聽手下人亂說,誤會了您。您大人別把小人怪,我這裡給您鞠個躬。」
說著,來了三個九十度大彎腰。
「行了行了,司寇公子給自己留點面子吧,」張凡揮揮手笑道,「虛的少來,來點實惠的,趕緊把高利貸債主給我叫來,我有話跟他講。」
司寇龍忙道:「這個容易,債主其實就在我車上,我叫他過來見您。」
過了一會,一個中年人跑了進來。
他就是放高利貸給小黃的債主。
徐隊長生怕債主不明智,便首先定了個調子:「潘總,縣裡正按照省里的統一布置,整頓民間放貨亂象,你放了多少貸,收了多少利,縣裡不是不清楚,就看你的態度了。」
這一句話,嚇屁了潘總。
顯然,此刻要是不給徐隊長面子的話,下一個進班房的就是他姓潘的。
到那時,全部髒款都被沒收,人也要把牢底坐穿!
「徐隊長,您放心,我一個小商人,哪敢跟縣領導對著幹?領導怎麼指示,我就怎麼辦。」潘總連連點頭。
「明白這點就好。」徐隊長哼了一聲,「既然知道自己是什麼角色,你跟張先生商洽一下吧,看看怎麼解決小黃遺孀的事兒。」
潘總忙向張凡彎了彎腰道:「張總,小黃生前欠我們公司20萬,還了一部分,本金加利,還有40多萬,我們公司本小利微,不得不託天龍給討債……沒想到卻給張先生添麻煩了,請張先生千萬原諒。」
「原不原諒的,先別提,我要問的是,」張凡皺皺眉道:「貸款年息多少?」
「我和小黃簽的合同,四分年息。」
「荒唐!」張凡大聲斥道,「簡直荒唐透頂!國家有明文規定,民間借貸,年息超過三分三厘的,視為違法無效合同!你難道不知道國家這項規定?」
「張先生精通金融法,厲害!」司寇龍忙拍馬不及。
徐隊長此時是一心要潘總低頭,生怕潘總捅了婁子,便繼續「點撥」道:「潘總,你要知道,非法合同,是不受法律保護的。這次金融風暴,重點要查你這樣擾亂國家金融秩序的犯罪行為!」
完蛋了!
在徐隊長嘴裡,他潘某的罪行已經升格了!
潘總看見徐隊長眼裡的威脅,心驚膽顫,馬上低下頭道:「請張先生指示吧,只要張先生滿意就成!」
張凡笑道:「不是我滿意就行,是必須合法!你們的合同是無效的,所以,利息也是無效的!我現在還給你20萬本金,利息的話,你如果有意見,你找小黃要吧!」
找小黃要?
那豈不是叫我去見鬼?
潘總哪裡敢說個不字,張凡能把本金還給他,就算他燒高香了!連忙道:「謝張先生,謝張先生!」
「好吧。」張凡說著,掏出手機,給潘總把帳結了,潘總拿出合同原件還給張凡。
當天中午,在縣領導為張凡擺的接風宴結束後,張凡正想回村里來把苗英的事安排好,忽然接到了鞏夢書的電話。
鞏夢書在電話里透露了M省那位朋友如何通過省警察廳把司寇龍搞定的事。張凡十分感激,若不是鞏夢書一力暗助,這事確實有些麻煩。
「小凡,我剛幫完你忙,就要給你找麻煩了。這位朋友聽說你醫術不錯,想請你給他家老爺子看看病,不知你能抽出空來不?」鞏夢書問。
這個自然重要,從哪個角度講,張凡都不能耽誤,便道:「沒事,我馬上動身,你把聯繫方式告訴我就成。」
「呵呵,他家老爺子不在M省,在京城,你抓緊時間回來見見老爺子。」
「那好,我馬上回京城。」
可是,這邊苗英的事卻讓張凡有些放心不下:他一走,那個潘總會不會反悔去找她碴兒?還有,她一個寡婦,在村里處處受氣,村里還有那麼多渴饞的男人天天盯著她,保不准哪天夜裡就會有人爬進她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