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財產是茹冰的姥姥、也就是產後跳樓而死的那個女人祖上留下的。我在與她交往時,她隱隱約約向我透露出,她家族有一筆巨大的財產,藏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後代之中,誰若是得到了這筆財產,馬上富可敵國。」
「我知道這件事後,對她是加倍的關愛,弄得她雲裡霧裡,只知天下我最好。有一次,我施展酥手技法,將她置於半催眠狀態之下,她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
「什麼秘密?」趙院長的聲音急促而清晰。
「孫子,你過來,靠近爺爺……對,仔細聽好,要牢牢記在心裡……」
「爺爺,您快說……」趙院長的聲音幾乎不能自制了,他焦急萬分,生怕爺爺一口氣喘不上來,把這價值連城的秘密帶到火葬場去化成煙。
「這是一個寶藏密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四句詩,你記好,『圓圓兩座女人山,山下一觀冒青煙。左十步,右十步,萬千財寶家鄂家傳。』你聽清了嗎?自己複述一遍。」
「圓圓兩座女人山,山下一觀冒青煙……」趙院長喃喃地背誦著。虧這小子記性不錯,背了兩遍,便很熟練地記住了。
張凡也在同時把這首詩記得牢牢地,心中暗暗竊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差一個,還有我張凡也知!
「爺爺,這……這首詩什麼意思?像是一個路線圖呀!」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你若能按照找到詩里所描述的地方,就可以得到一筆巨財。你不知道啊,茹冰的姥姥家可是前朝王爺,累世為官!豪門大戶呀!」
「我明白了。」趙院長有幾分失落,但仍然勉強應承著,大概是這種東西虛無縹緲,尋寶的事根本沒準。或許,這本身就是一個謊言。
「記住,這筆財,既然是茹冰姥姥告訴了我,就是天意要把它留給我趙家子孫,而不是鄂家子孫沈茹冰!記住,你和她沒血緣關係,這筆財若是你能找得到,一分錢也不要分給這個野……」
那個「種」字還沒有說出來,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就無聲無息了。
趙院長並沒有發出什麼痛苦的呼喊,而是沉默了一會,大概仍然沉浸在那首詩里。
約摸過了兩三分鐘,他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略帶譏諷地道:「老爺子,你終于歸西了。這些年,把我管得一點自由也沒有,錢,不讓花,女人,不讓玩,媽的我白活這麼大了。你走了,好,孫子我可要好好享受你留下的家財了!」
這樣一說,張凡已經意識到,趙老爺子咽氣了。
趙常龍,這個犯下了累累血債的殺人魔、害人精,大華國中醫界的恥辱,終於走完了他的罪惡人生,命赴黃泉了!
「爺爺!」趙院長醞釀了半天,突然發出一聲很高的驚呼,大概是給急救室外面的人聽的,「爺爺呀,你怎麼就走了……」
走廊里,趙老爺子生前的摯友們,都聽見了趙院長的嚎哭,各自臉上現出滿意的笑容:老東西,早該走了,從下午到晚上,這口屍氣就是咽不下去,害得我們晚飯沒吃上!
張凡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而真正痛苦的只有沈茹冰一個人。
她忽然緊緊地抱住張凡,淚水奪眶而出,聲音嗚咽:「小凡,我姥爺沒了!」
張凡輕輕摟住她的纖腰,不斷地在她後背上輕撫安慰著,小聲在她耳邊道:「他不是你姥爺!你姥爺另有其人!」
「什麼?」沈茹冰一驚,抬起頭,淚眼對著張凡,滿臉的驚愕。
張凡趁著醫生護士亂鬨鬨的來往收屍,拉著沈茹冰,悄悄走出衛生院,坐到他的大奔上。
「你到底什麼意思?」沈茹冰見張凡神秘的樣子,越發地感到他話裡有話。
「我說了,你會相信嗎?」
「這要看你說的什麼!如果你說,月亮是你踢到天上去的,我就不信。」
張凡皺眉想了想:我若把偷聽的事告訴她,她不會相信,只能認為我是為了安慰她編的謊話。
不如叫她見識一下我聰耳,她才能徹底相信我說的。
沈茹冰是可靠的,與她分享秘密,應該沒有什麼可怕的,這點自信,張凡還是有的。
張凡微笑著看著她,「我有順風耳。」
沈茹冰把臉一拉:「來點正經的好不?!」
「我已經很正經了。不信的話,你試一試。」
「怎麼試?」
「你用手指,背著我,敲自己的耳朵,輕輕敲……」
沈茹冰斜了他一眼,果然伸出右手,在自己的右耳朵上,輕輕地敲了七下。
張凡坐在駕駛座位上,而沈茹冰坐在副駕駛位子上,他根本看不見她右耳朵。
「你敲了七下!」
張凡含笑道。
沈茹冰一愣。
莫非……
「哼,瞎貓碰死耗子!」
沈茹冰心虛地道。
「不信?你再敲耳朵!」張凡又是微笑如大神,身有神器的樣子十分倨傲。
沈茹冰又是輕輕地動了動手指,敲了十下。
「十下!」張凡笑道。
沈茹冰這回是徹底蒙了,小嘴張得大大地,露出一口白玉般的小牙,紅舌蠕動,簡直不能自已!聲音顫抖:「你,你真有順風耳?」
「不信?在急救室外,某人悄悄放了三個小屁,自以為沒人聽見,其實在我耳朵里,已經如雷貫耳了!」張凡輕描淡寫地說出了剛才在走廊里聽見的東西。
沈茹冰的臉,一下子紅透了!
下意識地夾緊兩條大腿,把雙手在腹部捂著,互相搓著,無地自容!
沒想到,自己生理上出現的這一點點小狀況,竟然被他聽去了!
好好尷尬!
「好了好了,相信我了吧。」張凡含笑問。
「相信又能怎樣?你有什麼話快說,別老一個勁地裝逼!」沈茹冰惱羞成怒。
「我跟你說吧,我剛才在走廊里聽見了趙老爺子跟趙院長交待的臨終遺囑……」
接著,張凡便把竊聽到的全部內容,一五一十地跟沈茹冰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