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算得這麼准?竟然……敢說退款?」張凡見慣了江湖騙子,當然對此有幾分懷疑。
「兩位小朋友,我算出來的事情,沒有不發生的。我在鎮上擺攤有三十年了。」老頭捋了捋鬍子,一臉自信地道。
張凡看了段小茵一眼,意思是說:有點意思吧?
段小茵點點頭,含笑道:「小凡,你算一卦吧。」
「好,先生,我問問最近運氣怎麼樣?」
「起卦吧。」老頭指了指一堆銅錢。
張凡把銅錢抓在手裡,搖晃了一會,雙手一攤開,銅錢便撒落在布上。
老頭低眉看了一會,用尖尖的手指掐來掐去,嘴裡念念有詞,不知在叨咕什麼東西。
約過了幾分鐘,張凡有些不耐煩了,老頭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小朋友,你運氣不錯,一個時辰之前,你大難不死呀!」
語出驚人。
張凡一怔。
段小茵柳眉一皺。
兩人驚心互視,暗暗吐了吐舌頭!
幾秒鐘過後,兩人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張凡強裝笑容道:「先生此言未免聳人聽聞了!我出來閒遊,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事,哪有大難不事?」
老頭抬頭看了看,嘴角掛出一絲冷笑:「你起了一個地火明夷卦。內卦離火,外卦坤地,此象乃明者夷也滅也,又正神偏西,主明火傷,表明你剛剛經歷一場血光之災。」
雖然此時剛剛午後,太陽當空,溫暖無風,但張凡脖子後面起了一股涼風,身上也沁出一層汗來。
伸手摸了摸仍然揣在懷裡的建國節貴賓卡:若不是它,狙擊槍彈己穿胸而過了。
「既然血光之災,我為何沒死?反而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老頭一愣,身子似乎微抖一下,把頭深深低下,佝僂著身子,全神貫注在銅錢的卦象之上。
約有一分鐘,抬頭道:「地火明夷,原本火旺無星,但你命不該絕,恰遇一暗弱水星相助,水克火,離火乃退。」
「大白天的,哪有水星。先生,故事編得有點過了吧?」張凡故意激將,想引出更多實情。
「此星前世與你有緣無份,今世與你相逢了願,常伴你身邊,說穿了,就是你身邊的一個女人。」
「我身邊的一個女人?」張凡更是心驚肉跳,指著段小茵問,「是她嗎?」
老頭點點頭,「正是正是。不是我頭兒閒著難受硬要當月老,實在是命哪。你二人前緣未盡,今生要做夫妻了。」
這話聽得張凡心情極為複雜,甚至有些難過:我今生要和段小茵做夫妻?那涵花往哪擺?
段小茵卻是臉露得意地看了張凡一眼,然後掏出五百元錢放在攤上,問:「先生,您老再說詳細一點。」
老頭揣起鈔票,端祥她半天,閉上眼睛道:「天機本不可泄露,看你心誠,我有一言相贈:螟蛉之子,螺蠃負之,命中一子,侯門富貴。」
張凡聽得半懂不懂,段小茵呆立不動,但二人都不是白丁,起碼「螟蛉之子」四個字是聽懂了,那是一句普通的成語呀,意思是有人被戴了綠色帽子、兒子是假貨。
兩人都被震驚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過了好久,張凡又掏出來五百元錢,遞給老頭,小聲道:「先生,哪兒說哪兒了,這個話就在這裡打住,就當剛才我沒問您吧。」
「職業道德,客戶隱私,我要是愛傳老婆舌,早就沒命了。」老頭收了錢,不再說話。
張凡和段小茵慢慢走開,心裡都在打著小鼓:兩人之間竟然有緣!而且是前世欠下的緣份,而且要有一個螟蛉之子?
這不是扯嗎?
綠色帽子,是那麼容易就給省長戴上的嗎?
會惹大禍的!
雖然「緣分」和「螟蛉之子」說法有些荒唐,但「血光之災」為什麼說得那麼准?
還有,段小茵救了張凡的命也說得一點不差,建國節卡確實替張凡擋了子彈!
兩人心裡都想著心事,話也少了,看看太陽偏西,便離開了小鎮。
告別段小茵,天剛黑時,張凡趕回了江清。
因為周韻竹已經發來了好幾個簡訊詢問受襲擊的情況,張凡要先去她那兒「匯報」一下。
「你沒事吧?我已經在網上看到貼子了!」
張凡一進門,周韻竹就衝上來,驚魂未定地問。
「人沒事,車有事。雪佛蘭……當廢鐵賣了。」
「沒關係,只要人沒事就好。車不是個事,明天跟我去車行再提一輛好車。」周韻竹摟住張凡,她身上還是瑟瑟發抖,小聲道,「我真怕你死了!」
「你感覺,是誰幹的?」
「是卜總他們幹的。我今天去天際總部,發現保安部沒人,各崗位上也都缺員。當時就有點奇怪,沒想到竟是被派去刺殺你。」周韻竹憤憤地道。
「你們那個保安部長什麼來頭?能量不小,請來的三個狙擊手都是國際一流的,槍法很準!」張凡咬牙道。
「這個保安部長是特種兵出身,據說一掌能擊碎十塊磚頭,在軍區比武大賽中拿過冠軍,卜興田很器重他,上次董事會,好像提出讓他當負責安保和後勤的副總,我們幾個老董事強烈反對,才暫時放下。」
「你幫我打聽打聽,他住在哪裡,我想會會他。這小子上次組織人,差點把天健公司燒掉,這回又組織這麼大規模的刺殺行動,我必須反擊了,不然的話早晚死在他手裡。」
「他的住宅是公司安排的,我電腦里有。」
第二天清晨六點,天際公司保安部長早早地起床,他今天要去安排那些昨天受傷的弟兄,有的住院,有的遣送回家養傷。
昨天這一仗打得真窩囊,幾十人沒打死一個張凡!
卜總把他訓了一頓,命令他儘快搞死張凡。
決定今天帶幾個弟兄去張家埠,把張凡的父母給控制起來,以此引誘張凡前去營救,在約定地點用手榴彈炸死張凡。
卜總承諾,只要搞掉了張凡,立馬提拔他當副總。
他走進地下車庫,匆匆走向自己的車子。
剛剛拉開車門,一隻手扳住了他的肩膀,同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道:「識相的別動,動的話……」
隨著說話聲,一隻硬梆梆的東西頂在他後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