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剛才在會議上說的那套並沒有新意呀。你把心裡話給我講一講,你到底怎麼想的?」
張凡苦笑了一下,「我要做的那套,都是拿不到檯面上來的,還是不想的為好,不然顯得有點封建迷信。」
王局長也跟著笑了一下,「既然這樣我就不追問了,你按你的那套趕緊行動起來,這次一定要抓緊,無論如何不能讓大山再逃跑了。」
「我試試吧。」
張凡走出警察局大樓,便直接開車來到了阿易的家裡。
阿易的傷基本好了,正在家裡擺八卦,見張凡來了,急忙說道,「張神醫,我聽說大山在福天山莊做的案子之後,一連擺了二十幾卦,你猜怎麼著?」
「有線索?」
「其中有三個卦,卦象非常明顯。只不過好像還有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
「窗戶紙沒有捅破?那就沒什麼意義,我還指望著你真能掐算出個四五六,沒想到也是一堆廢卦。」
張凡苦笑著說道,然後一屁股坐到沙發里開始抽菸。
阿易走過來,一把搶走張凡手裡的香菸,塞在自己嘴裡使勁兒的吸了兩口,然後把香菸掐滅扔掉,「有煙味兒,卦象根本不准,你要抽菸,上陽台上去抽。」
張凡攤開雙手,「我不抽菸你就能算準了,你倒是知道吹牛皮不上稅?」
阿易神秘地沖張凡做了一個手勢,「你來看,這個風雷益,這卦形,卦象,氣很足,給人一種要突破的感覺……」
張凡看到那些骰子,東一個西一個,沒有半點章法,更不可能從中間看出什麼「卦象」來,便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拍照阿易的肩膀,「我說阿易兄,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我來這裡不是為了看你,是想找你師父算一卦。」
「我跟我師父不一樣嗎?唉,你怎麼不明白我的話呢?我跟你說,我這卦象之氣,已經很瀰漫了,只不過沒有一線陽光來穿透它!」
「陽光?」
「不是太陽光,而是……怎麼跟你說呢,就是一個卦象神器!」
「卦象神器是什麼鳥?」
「卦象神器,就好比滷水點豆腐的那個滷水,用現代語言來說,就是一個催化劑。」
「你越說越神乎其神了!竟然把催化劑也搞出來了。我看了,你也是黔驢技窮,我就不指望你了,快帶我去見你師父。」
阿易被張凡一番諷刺,卻並沒有生氣,反而用手扳著張凡的肩膀,親熱的笑道,「小凡,跟哥哥不說實話是不?」
「跟你還用得著說實話嗎?」張凡譏諷的笑問。
「小凡,你聽我說,我說的卦象神器,確實存在。我師父就有一個。如果這個卦象實在解不開的話,我就開車去找我師父,無論如何把他的卦象神器給借來,不過嘛,也許用不到跑幾百公里去找我師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小凡,你就有啊!」
張凡一愣!
這小子說我有?
莫非七星骰的事被他知道了?
不會吧?
要麼,是卜筮神龜?
那副龜甲?
芳姿送的那副龜甲?
若是真能用到,拿出來倒也沒什麼。
「阿易,你何必繞這麼大的彎子?」張凡說道,從衣袋裡掏出那副盔甲,小心地放在阿易的手裡,「是不是它?」
阿易臉色大變,驚喜交加,雙手捧著龜甲,用顫抖的聲音道:
「張神醫,就是它!」
「是它,你用吧!」張凡含笑道。
「這是神器呀!我夜思夢想,要有這麼一件神器。有了它,卦象涇渭分明,十卦九准啊!」
「你是怎麼知道我有這個?」
「我算的!」阿易神秘地道,「我掐算過,在我身邊之人中,有一個人能卜筮先天后土,前世後代,無不在他的掌握之中,只不過目前他還沒掌握奧妙而己。我猜來猜去,不是你是誰?」
張凡對阿易的話半信半疑,因為從這小子嘴裡說出來的話,最少需要打7折,「你別忽悠我,這是我從別人手裡借過來的傳家寶,你用一用倒是可以,最好不要打它的主意,我不可能送給你的!」
阿易的臉色有點失落,嘟囔道:
「還說你是我的好朋友呢,一點都不仗義!」
說著,把龜甲放到巽木之位。
然後,盤膝閉目,雙手合十,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來。
突然之間,身體打了一個冷戰,好像有大神附體,兩隻手要跟著發起顫抖來,嘴裡含糊不清,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
「……天神地神,甲神乙神,古今之神,四方之神……老君敕令,無有不從,齊聚京城,搜凶緝盜,晨昏之間,分出行蹤……」
張凡聽的亂七八糟的,特別懷疑是阿易在裝神弄鬼,不過也不揭破他,只是坐在沙發上,一邊啜著飲料,一邊看阿易整景!
阿易的嘴動的越來越快,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聽不清楚,好像是宇宙之語。
大約過了5分鐘,阿易突然發出一聲巨大的尖利叫聲,雙手高高的舉起,仰面朝天,然後身體前傾撲的一聲,把雙掌拍在地面上!
「天道得矣!」
阿易說完,渾身猛然一下子倒在地上,雙手不斷地抽搐著,緊緊的握著龜甲,像是發燒打擺子。
張凡有點看夠了,走上前去,嗖嗖嗖幾下,點中了阿易身上的十幾個穴位。
阿易一下子安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他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張凡,道:
「小凡,你得請客!」
張凡忍不住笑了,就他這裝神弄鬼的樣子,完事還要我請客?
「小凡,」阿易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雙手緊緊地抓住張凡,「小凡,我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
「大山唄!」
「在哪裡?」
「在京城……」
「放屁!我也知道在京城!」
「……京城之北……」
「北郊?」
「……巽氣很足,該是林木茂盛之地……」
「廢話,京北群山起伏,肯定是林木茂盛之地,難不成動員幾萬人去搜山?」張凡譏笑道。
阿易仍然是在狀態之內,翻著白眼,喃喃而語:「……圓形之洞穴……」
「在洞裡?」
「……燭光點點……」
「洞裡沒電,當然要點蠟燭了?」
「……香菸繚繞……」
「寺廟嗎?」
「……香菸繚繞……」
「還有呢?」
「香菸繚繞……沒了。」
阿易說完,打了一個噴嚏,終於精神恢復了正常,晃了晃頭,坐到沙發里,信誓旦旦的說道,「小凡,我這卦,100%準確,你就按照我這個線索去找,要是找不到的話,你把我扭送警察局頂替大山交差!」
到了此時此刻,張凡即使一直在懷疑,也要有些相信了,自言自語地思忖道:「香菸繚繞……莫非是寺廟?如果是寺廟的話那就好辦了,把京北所有的寺廟都找一遍!」
阿易搖了搖頭,「我在朦朧當中,看到大山坐在一個圓形的洞穴里,根本就不像是寺廟啊。」
「圓形的洞穴……」張凡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