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四大桶汽油,開著桶蓋。
地磚上,被鑽了幾個大孔。
看來,那二人是打算悄悄捅破消音板,把油灌下去,然後點火。
張凡走到窗邊,向外望了望。
人早就逃得沒影沒蹤了。
老闆驚得臉色大變,看著張凡,結結巴巴地道:
「先生,這和我沒關係呀!」
張凡冷笑一聲,看了看老闆手裡的尖刀,「把刀收起來,我問你話!」
老闆見張凡語氣霸道,眼裡光線逼人,不覺得膽怯幾分,把尖刀扔在牆色。
「這兩個人是什麼時候入住的?」張凡皺眉道,嘴角挑了一挑。
「他們兩人是你們上街吃晚飯時入住的。」
「地板上的洞,是他們鑽的吧?」
「肯定是啊。」
「把水泥樓板都給鑽透了,那得多大聲音,你聾了是怎麼的?」
「先生,你別誤會。這兩個人入住的時候,提了兩塊大地磚,還有電鑽,問我可不可以用房間的電源,說是要鑽幾個孔有特殊用途。然後他們就去了房間。我聽見鑽機的聲音,沒想到他們是在鑽樓板啊!」
老闆一臉無辜。
張凡暗暗思忖:這兩個人是有備而來呀!
是有人一直在跟蹤?
還是寺廟裡有人透露了消息?
如果是一直在跟蹤,從京城到這裡,近千公里的路途,中途怎麼一點都沒發現有車輛尾隨?
張凡沒有再問什麼,叫老闆給換了一個房間。
受到這場驚擾,鞏夢書睡不著了,跟張凡坐在房間裡抽菸。
「鞏叔,你的道奇萬買來之後,有什麼生人接觸過沒?」張凡問道。
「有。我去車行做了一個底盤防鏽。」
「嗯,那就有幾分意思了。」
「你是說,車上被安裝了跟蹤儀器?」
「基本是這樣。如果沒有跟蹤儀器的話,要想跟我們千里還跟不丟,很難辦到。」
鞏夢書點點頭,拍一下前額,笑道:「有點後怕!看來,我是跟你吃了鍋餎!」
「肯定是針對我來的。如果有人想搞你,用不到這麼精心策劃!」
鞏夢書想了想,抬頭問:「什麼人呢?」
「天亮後,去前台看看錄像回放。」
兩人又睡了一覺,天亮之後,來到前台。
老闆已經查到了那兩個人登記時的錄像。
回放剛剛打開,張凡就笑了:
「這個,雖然戴著墨鏡,我一眼就認得出來。」
老闆放鬆地舒了一口氣:他解脫了嫌疑。
「誰?」鞏夢書急急地問。
「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了!」
「老朋友?」
「大山。」
「哪個大山?」
「我帶你去的筱雪醃菜館,那個筱雪的老公。」
「啊?」
「他不是上了A通嗎?竟然敢出來作案!」
「我一直在找他,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我以為他死在哪裡了呢,看來,他比我還忙!呵呵呵……」
「你還有心事笑?要不是你覺輕,我們倆已經燒成骨頭了。」
張凡同意鞏夢書的話。
雖然沒見刀槍,但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危險。
如果汽油倒了下來,張凡就是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在汽油點燃之前逃出房間。
「這招處心積慮,有點陰險味道啊!」張凡也是心有餘悸。
「走吧,去修車行。」
張凡拉著鞏夢書,上了車。
一路開到一家修車行,把車吊起來。
修理師傅拿著手燈,到處照了照,很快就發現,在排氣筒上,固定了一個小黑盒子。
用刀小心撬下來,發現是一個小小的電子發射器。
看來,有了這玩藝,這輛車就是開到哪裡,都逃不出對方的視線。
鞏夢書把發射器的高能電池拆掉,把發射器收了起來,交給張凡,「回去給王局他們看看,局裡技術處能不能找到它的來源。」
正在討論著,淨遠法師打來電話,請二人上山,說今天上午的安排是參觀寺院。
道奇開到山門前停車場時,淨遠法師早己候在那裡了。
「鞏施主,張先生,二位相當有法緣,來得准,來得巧。今天是本寺鎮寺之寶一年一度的開關面世日子。」
「噢?鎮寺之寶?」鞏夢書驚異道。
鞏夢書是個骨灰級古玩迷,一聽到與文物有關的事物,眼睛馬上亮了。
淨遠法師一邊引二人向後院走,一邊介紹道:
「上午十點,有很多特聘的貴客是第一批參觀者,你們二位是特例,來來,這邊走。」
穿過幾曲豪華的迴廊,園林一般的裝飾仿佛使人置身蘇州,三人來到後殿背後的一個小殿。
幾個僧人見法師來了,忙打開大銅鎖,抽出門上碗口粗的大門栓。
進到門裡,第一眼就令張凡笑了:
什麼鎮寺之寶!
不過是一件宋代官窯、上有真宗題字的花瓶而己。
在一般人看來,這絕對是國寶級的珍品。
在張凡看來,也只能禮貌性地恭維幾句,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這是十年前,一位施主所贈。這位施主家裡前朝是一品大員,家傳無數珍品,這件宋真御筆的花瓶,博物院專家鑑定過,不但真品,而且市價不在五個億以下,而且是有價無市,故而,本寺將它置於密室,每年開放一次,以飽各界施主眼福。」
跟在法師身邊的法師助理,侃侃而談,談到興奮處,嘴丫子冒沫,像是趴在乾枯水塘里瀕於旱死的螃蟹。
講到這裡,法師助理得意地看了張凡和鞏夢書一眼,「這位施主原本60無子,億萬家資無人繼承。捐了這件寶物之後,佛祖開恩降福,回去後不到半個月,家裡一個小保姆便懷了龍鳳胎。」
「啊,太靈驗了。」鞏夢書半真半假地感慨道。
「當然靈驗。」助理臉上有光,聲音透著救世主的驕傲,「大多身家富貴的施主,來本寺上香求願,莫有不靈。」
循循善誘!
張凡心中一笑。
臉上卻是相當地虔誠,不斷地點頭稱是。
淨遠法師狠狠地瞪了助理一眼,斥道:
「法興,鞏張二位施主,乃是我的摯友!」
助理受了訓斥,不敢再說話,退到,心裡嘀咕:
讓你們優先觀賞,你們難道就空著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