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幾分鐘,大概是發現了樓頂堆積的雜物,那是張凡下午讓後勤人員搬上來的,雷公見此,放下心來,慢慢地爬上樓頂。閱讀
站在那裡,高高的個子,像是一段枯木。
夜光中,張凡遠遠地可以看見對方發著藍光的瞳仁。
他一步步向前走來。
腳步極輕,沒有弄出一點聲音。
他微微躬著前身,隨時準備迎敵的。
張凡的嗅覺,堪比警犬,隱隱地聞到一縷鳥的味道。
是雷公身上發出來的。
每日食用烏鴉,身上就有鳥類的氣息,連肺子呼出來的氣,都帶著一股鳥糞的味道,這說明,他的修煉,已經走入一個另類分支——糞途。
《古元玄清陰陽秘術》所載,修仙,有一個「捷徑」,不走仙途,走糞途,日食一鳥,以鳥屎中的至濁之氣,激發體內潛能,天長日久,亦可進階。
只不過,帶糞升入仙班,免不了在上界也做些與屎尿有關的事業。
張凡不禁一笑:
這雷公的修行,比想像得低啊,我們三個大活人,埋伏在這裡,他竟然沒有警覺?
雷公彎腰,脫下鞋,放在一邊,然後慢慢坐了下來,
雙腿盤成羅圈,雙掌合十,頭微上仰,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似乎準備進入狀態。
孟津妍碰了碰張凡,把嘴貼到他耳朵上,用氣聲道:「你看他腳——」
雷公的腳,從膝蓋下伸出來。
儘管光線朦朧,張凡還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隻如鷹爪一般的腳掌,細細的,長長的,上面帶著鱗片似的東西。
完全沒有人腳的形狀。
臘月捅了捅張凡,也是用氣聲道:
「他坐下了,開始吧?」
張凡點了點頭,一左一右,雙手在兩人相關部位上一拍!
二女有如駿馬被策,嬌軀一擰,突然騰身而起。
「看尿!」
孟津妍沖在前邊,一聲嬌叫,手中的噴水槍已然激射如虹。
一道濁物,在空中劃了一個美麗優雅的弧線,向雷公頭上噴去。
臘月沒搶到頭一槍,繞到雷公側位,隨即揮槍向雷公下三路射去。
只一瞬間,雷公身上血尿如流!
此時,雷公剛剛進入狀態,全身處於極度鬆弛階段,根本來不及反應,他欠了欠身,想要站起身來,卻因為兩腿盤在一起,沒有做到。
孟津妍衝到前邊,水槍不斷地噴射過去。
雷公向後一躲,身體倒仰。
這樣一來,雙腿終於伸直了,隨即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孟津妍相當英勇,一甩手,一把飛鏢甩了出去。
雷公豈是等閒之輩,飛鏢輕易傷不到他,只見他手臂一甩,一道巨大的氣浪,席捲而來。
空中的飛鏢紛紛落地,打在樓面的水泥板上,叮噹作響。
「死去吧!」
臘月趁機從身後偷襲,一把尖刀划過夜空,刺入了雷公的後腰之內。
「啊!」
雷公破氣一聲吼,有如雷鳴一般。
此時,百毒陣已然在血尿之下,陣氣全消。
雷公無法借陣法陣氣騰挪,腰上挨的這一刀,並非致命,也差不多,身手已然拖沓。
雷公心中大驚,完全失去鬥志,一個騰躍,向懸梯飛過去!
張凡冷冷一笑,隨即跟過去,手提精劍,卻沒有出手。
雷公奔到懸梯邊,彎腰就要下去。
一個黑影,猛然從下面飛了上來。
無聲地立在雷公面前。
如雲道長早就守候在懸梯下,截斷了雷公的退路。
雷公向側後一閃,站在樓頂邊緣。
對於眼前突然發生的狀況,雷公簡直難以置信!
陣法,瞬間被破!
四人圍攻!
眼前手持短劍的,不正是張凡吧?
「張凡!」
雷公喝了一聲,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小步一小地向後退去。
四個人圍成半圓,向雷公逼過去。
雷公退到了樓頂的尺頭。
現在,已經退無可退。
再有半尺,就會掉下去。
張凡看得見,雷公雙手在發抖。
在他的腳下,鮮血積了一灘。
「雷公,別害怕,如果我真想你死的話,剛才已經出手了。」張凡笑道,「如果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也許,我會放過你。」
雷公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恨意無限:「張凡,你以為你會得計?告訴你,我不會告訴任何東西。大不了,我往前再走一步!」
說著,他望了望腳下的燈火和馬路。
「你有膽兒,跳下去吧!跳下去,你就會融化在夜色之中,如夏花般凋謝,不是很悽美嗎?跳吧!」
張凡含笑說著,聲音裡帶著無比的譏諷,他心裡明白,雷公雙手雙腳發抖,顯然,沒有視死如歸的境界,他說的,只不過是給自己壯膽。
「張凡,我跟你素無冤讎,你為什麼緊逼我?」
雷公此話一出,明擺著是要講條件。
「我喜歡你呀!呵呵,我喜歡你的百毒陣,想向你請教請教陣法,不行嗎?」
張凡說著,向孟津妍和臘月看了兩眼,「你們看,雷公害怕了,看他腿——」
孟津妍冷笑一聲,「雷公,這麼怕死,不如在家種地,出來現什麼眼?」
臘月不甘示弱,也是笑了一聲,「雷公,都到這個地步了,乾脆放下架子,給張總磕兩頭,也許,張總能留你一條狗命!」
師父如雲道長,一直站在懸梯邊,背著手,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雷公到了這個時候,也還想裝逼:「姓張的,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你的誅仙劍,是從哪裡來的?」張凡沉聲道。
「誅仙劍?難道……」雷公腦海中一閃,心中涼透了,張凡一定和上次在年府里被殺的小仙有關!這次,張凡是來復仇的。
「說,還是不說?」孟津妍叫道,一抬手,一道水柱,射向雷公。
雷公抹了抹臉上的血尿,費力地睜開眼睛,「誅仙劍,是我從雲中山中所得,本來此劍為鴛鴦二劍,我手裡的是鴦劍,還有鴛劍,在雲中山人手中;此二劍乾坤捏合、陰陽交替,聯合使用,可斬龍劈山,摘星落月,乃是世間第一神劍!」
對於雷公交待得這麼清楚,張凡倒是有點意外。
雲中山?
雲中山人?
什麼存在?
「雷公,我再問你一件事,除了殺我,年豐端還交待給你什麼任務?」
「呵呵,老年嘛,他別的不想,只想要你死。」
張凡點了點頭,「倒也可信,我了解他。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