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顯然是驚魂未定,把一雙手放在胸口上,看著張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沒事了。」張凡說著,在她對面坐下來。
「我真沒想到他們在這個點兒會來,平時他們都是天亮才到。真懸哪,要是被他們撞見你們倆,雙方肯定會發生誤會!」她餘悸未消地道。
「這兩個是什麼人?」張凡問,為了試探她說真話還是假話。
「他們是山里修煉的修者。」
「修者?噢,我早就聽說京西這邊大山裡有一些修者,沒想到今天有緣見到。」張凡胡謅道。
「是啊,」中年女人見張凡相信了她的話,便繼續扯起來,「這些人在山上一呆就是幾個月,平時不下山,定期到我們這裡來取給養,我老公負責替他們在山下買日常用品和糧食蔬菜。」
這話,半假半真。
假得合乎邏輯,真的合乎情理,泥馬修者要是光吃山果,挺不住一個月就死僵了,還修泥馬個球!
張凡和臘月互相看了一眼,這就說得通了!
鳥族那麼多人,那麼多張口,在山裡吃什麼呀!
原來他們有一個給養供應站呢。
這件事情雖然可以解釋,不過細細分析起來,還是有些讓人迷糊的地方:
他們雙方是怎麼認識的?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先前的珠寶商難道就為了這一點利潤?
眼下來不及考慮這麼些了,應該趕緊跟蹤那兩人。
臘月緊緊地靠著張凡,假裝害怕,問中年女人:「他們會不會再回來呀?」
中年女人顯然是嚇壞了,搖了搖頭,「不知道不知道……」
「那麼,我倆還是趕緊離開這裡,都聽說修行的人身上都有武功,萬一……」臘月看著張凡。
中年女人馬上贊同:「你們要走就走吧!不過拜託一下,今天的事不要外傳,我們家現在就靠賣給他們生活用品才維持生計的。」
「你放心吧,我們不會破壞你的生意。」
張凡鄭重的說道,然後拉起臘月的手,走出門外,快速消失在夜色當中。
「他們兩人扛著那麼重的糧食袋子,肯定走不遠,我們跟上去。」
「我們下山時沒看見這條道有岔路,應該不會跟錯,走吧。」臘月道。
兩人相視一笑,順小路向山上追去。
這時,東邊山上微微的有些發亮,兩人追出了不到100米,就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兩個黑影,腳步沉重,他們背上的袋子,壓得他們腰都彎了。
這真是一個跟蹤的好機會,對方氣喘吁吁,低著頭,根本來不及觀察身後有沒有人跟蹤。
那兩人順著小路一直向山頂上走。
張凡還真佩服他們的耐力,就是某岳上的挑山工,也沒有這耐力!
距離山頂還有不到100米的時候,張凡悄悄說,「我們到此為止,不能再往上靠近。」
山頂上此時已經天色微亮,曙色照在懸崖上,抹出一道道紅光,看起來很慘澹的顏色,好像無數亡魂在山上跳舞。
張凡和臘月看著那兩個人,看得清清楚楚。
兩人一直走到絕頂之上,然後把袋子放在懸崖邊緣,從腰裡掏出繩子,把袋子緊緊捆住,然後從懸崖上慢慢的向下順。
兩隻大袋子在空中搖搖晃晃地往下降。
袋子不斷碰撞在山崖上,又反彈回來。
每當袋子反彈的時候,他們就趁機快放一下繩子,然後再收住。
就這樣一停一降,一直下降了20多米,然後停住不動了。
「到了!」張凡小聲道,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眼前的奇蹟。
「洞口在那兒?」
「快過去,再近點看清楚!」
兩人急忙借著樹林的掩護,向前緊走了十幾步。
再往前走就沒有路了,兩人攀住一棵大松樹,伸長脖子,眼前發生的情景讓他們目瞪口呆:
只見懸崖上有一個小小的平台,平台上已經站著兩個人,當袋子落到平台上方時,他們在空中把麻袋接住,慢慢放到平台上,然後把麻袋上的繩子解下來。
然後把繩子抖了一抖,大概是通知上面的人。
他們把袋子扛在肩上,忽然就消失了。
消失了?
應該是他們的巢穴就在懸崖峭壁之上。
如果真在那裡,可真是叫絕啊:
上,距離山頂有二十多米!
下,距離懸崖底部有一百多米!
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除了猴子和老鷹,沒有什麼動物能發現這裡,估計就是山裡的采參人也不會發現這裡有個山洞啊!
怪不得鳥族這麼多人躲藏,躲了這麼多時間,竟然沒有村民發現!
這時,山頂上那兩個人開始順著藤子,慢慢地下降。
到了平台上,他們把藤條理了理順,仍然掛在那裡,然後也是消失了。
「那裡肯定有個洞口。」
「如果他們住在洞裡的話……恐怕不好進攻!」臘月道,「連迫擊炮都打不到洞裡,我們站的這個角度應該是最接近的位置,可是根本看不見洞口。」
「要是從山頂順繩子下去呢?」張凡思索地道。
「你豬腦子呀?那你在半空中不成了人家的活靶子?」臘月嗔道。
張凡想了想,「上去看看再說。」
兩人繼續向上攀登了一會兒,高度跟那個平台一樣高,這時,清清楚楚的發現,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正處於懸崖之上。
真是絕壁險境。
虧得鳥族用心,竟然找到這麼一個絕境棲身,連警察提供的地圖上都沒有標註這個山洞。
張凡悄悄打開聰耳,細細傾聽。
從洞口裡不斷的傳出聲音。
因為距離太遠,聽不清楚是什麼聲音,感覺應該是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有男人的說話,有女人的說話聲音,好像還有人在大聲謾罵……
張凡興奮的手心發熱,不由得緊緊挽住臘月的腰。
臘月推了他一下,嗔道:「趁火打劫呀你!」
張凡笑道:「誰叫你靠我那麼緊。也就是我吧,換個男人,早把你摁到草棵子裡了。」
「死樣!」臘月悄聲罵道,然後換了個話題,「下面你打算怎麼做?」
下面怎麼做?
這真是個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