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今天出出惡氣，兩人一起打！」
「打！這種惡村霸，打死一個少一個！」
「今天把他打死，明天我們再選一個村長。兩條腿的人有的是，村長誰不能幹！」
張凡心裡冰涼冰涼的，眼前這些面孔讓他感覺到很陌生，就好像自己養的一條小哈巴狗，突然之間變成了一條野狼，不但陌生，而且可怕！
人心，有多麼大的不確定性啊！
張凡沮喪而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道：「大家靜一下，靜一下，聽我說——」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一個個張著嘴巴，等著張凡的下文。
「鄉親們，為了不傷和氣，你們的條件，我答應了！」
張凡的聲音有幾分蒼涼，更多的是幾分不屑和蔑視。
這一句話，像是冰塊投在沸水裡，鍋，立刻就不再沸騰了！
人們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不但燦爛，還有幾分天真和純樸。
錢的欲望的滿足，令人們心情大好，此時人們的心情，就跟老光棍娶媳婦，新婚之夜還沒上床之前那段時間那種心情。
「別跟我們來口頭的支票，我們要實惠，要現金！馬上把錢拿出來，我們不想等！」
大龍的話，既是威脅張凡，又是提醒鄉親們別上張凡的當：也許，張凡用的是緩兵之計呢！
「馬上把錢拿出來！」
「拿錢來！」
人們的眼睛越來越紅了，就像一條條瘋狗。
心裡都在呼喊著：五萬，五萬，五萬……
五萬是一個閃光的數字啊！整整五百張老頭票！
張凡知道，如果不當機立斷作出決定，狍犴保不住，村長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鄉親們，我馬上把錢拿來！」
大龍道：「我們派幾個人跟著他去！如果他半路開溜，我們就把鹿全殺了！把鹿場燒了！村長也打死！」
張凡微笑道：「你們派幾個年輕力壯有力氣的，去銀行幫我扛鈔票回來，500多萬的鈔票分量可不少啊！」
「我去！」
「我也去！」
幾個年青人站了出來。
「走！」
張凡一揮手，「你們趕緊回家拿幾條麻袋來，坐我的車去鎮裡銀行取錢！」
「去縣城吧，鎮裡的小儲蓄所哪來這麼多錢？」
「好，去縣城。」張凡道。
「好，我們全體村民不要散了，就在這等著姓張的把錢拿來，今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拿不來錢，就燒鹿場、殺鹿吃！」大龍高聲叫道，沖張凡得意地揮了一下拳頭。
張凡苦笑一下，眼光盯著這個小丑，心想，你也沒有幾天蹦躂了，老子現在放過你，但是不會饒了你的！
張凡轉過身，大步走開。
身後，跟著幾個青年。
幾個人坐張凡的車回到村里，兩個青年回家取來了幾個大麻袋，扔到後備箱裡，然後張凡開車直奔縣城最大的銀行。
來到交易櫃檯，張凡把銀行卡甩了過去，道：「取525萬現鈔！」
銀行工作人員斜了張凡一眼，以為他要搶銀行，「先生，搶銀行的話，你手裡也得有把槍啊，你就這樣赤手空拳的，我把鈔票給你，上級會懷疑我和你是一夥的。」
張凡苦笑了一下，「我銀行卡里有7000多萬存款，我搶你個頭啊！」
工作人員半信半疑，劃了一下銀行卡，禁不住臉色大變，馬上用十分恭敬的口氣說道，「老闆，這是要給工人發工資啊？」
張凡搖了搖頭，「不是工資，是撒狗糧。」
工作人員一笑，不再問，「先森，請稍候，我馬上告訴行長，叫人從金庫提鈔！」
也許是大行吧，五百萬現金並沒有什麼困難，很快就有幾個保安提著錢袋子過來了。
清點完畢，工作人員又仔細查驗了張凡的證件，還有簡訊驗證等等，確認無疑，然後由保安幫著，把錢裝到了車上。
行長出門送行，問道：「先生，用不用押運員武裝押運？」
張凡搖了搖頭：「不用，我可以。」
前後不到一個小時，張凡和幾個青年回到了鹿場。
「啊，真回來了！」
「鹿肉吃不成了？」有人矯情地道。
「錢帶來了嗎？」
「看，肯定是帶來了，你看他們幾個興高采烈地！」
張凡打開車門，跳下來，走到車後，打開後備廂，從裡面一袋一袋地提出幾個大麻袋，扔到草地上。
沖幾個青年道：「都給我扛到守夜員屋裡！」
幾個青年一人一隻麻袋，扛起來便走。
人群起鬨了，歡呼聲響成一片。
對於村民們來說，這也太痛快了：不用幹活，只花兩個小時罵幾句人，就得到五萬塊錢！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是什麼？
人們把村長放了，把鹿也放了，跟著張凡，浩浩蕩蕩地來到守夜員小屋前。
「大家都排好隊，按著村裡的花名冊，一家一家來領錢。不論人口多少，每家五萬元，不多不少。」張凡高聲道。
人們現在非常聽話，從來沒有這麼守規矩，馬上安靜下來，自動排好了隊伍。
從守夜員小屋門前，彎彎曲曲地排了好長一個長龍。
大龍和幾個同夥，當然不甘落後，他們擠擠擦擦，擠到了最前邊，把隊伍的第一名往旁邊一推。
大龍隨即朝村民們拱手：「今天，是我大龍帶領大家要到的錢，我當然要第一個領錢，大家說對不對？」
這時，幾個青年已經從屋裡搬出了小桌和椅子。
張凡坐在椅子上，手裡翻開村委會的花名冊。
「現在，開始領錢。第一個，上來！」
張凡喊道。
「來了！」
大龍大聲應著，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