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族長哼了一聲,不耐煩地道:「我們的棲居之地只有這麼大,多一個人少個位置,你以為別人希望你生下來一個搶食的?」
「大族長,留我一條命,我不想死啊……」少婦苦苦哀求,淚水奪眶而出,樣子極為可憐。
大族長毫不為所動,沉聲道:「生在鳥族之人,死與不死,不是你個人說得算,是族裡,是全族說了算。你已經活了十八年,不短了!」
「大族長……」
少婦萬分絕望,尖叫聲划過大廳。
大族長並不耐煩,對於哀求者,他從來不給予一點寬恕,寬恕不是他的作風。他朝行刑使者一揮手:「送她上路!」
「是!」
兩個惡漢黑著臉,衝到少婦跟前,一人拽住一條胳膊,其中一人手持尖刀,朝她左胸處一剜……
「多謝大族長成全!」那個使者看到妻子躺在血泊之中,欣然笑了,雖然笑得十分僵硬,但畢竟是得意的笑。殺人如麻的他,仿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使命就是更多地殺人。
「你要的人已經跟你去了,你快說!」六族老催促道。
「報告大族長,我們六人跟從犬鷹,一路來到灰土窯村,潛進一家農舍,發現那人正在睡覺,我們衝進去,正要揮刀,不料他轉到了我們身後……」
「然後呢?」
「然後,我們六顆心全被掏空!」
「啊?」
全大廳的人都叫了一聲。
這幾個人是無心人!
其實,站在六人身後的門衛,已經看見了真相。
只是前面的和兩邊的人不知他們傷在哪裡。
現在真相一旦揭破,眾人無不驚恐:掏心?這麼高級別的六個人,竟然被一一掏心了?
那個使者轉過身去,把後背朝向大家。
只見他的後背上,一個巴掌大的傷洞,慢慢地往外淌血……
「快說,到底是什麼人?有如此殺力!」大族長頭頂已經冒出汗水,蒸騰著。
「是我們的老對手,京城張凡!」使者言畢,突然手捂胸口,仰面倒了下去。
「去,把他們夫妻葬在一起!」
大族長說道。
「大族長仁慈!」
眾人齊聲喝道,十分崇拜地看著大族長。
幾個衛士衝上前,把一男一女的屍首拖了出去。
另外五名使者仍然咬緊牙關,瑟瑟發抖。
大族長慢慢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背著手,一步步走向前。
然後,站到五名使者面前。
「你們,怎麼打算?」大族長冷笑一聲,然後看了一眼兩名行刑使者。
五個人身體抖得更加厲害,這一抖,後背的窟窿冒血更快,他們的臉色也更加蒼白。
「大族長!」一個使者跪了下來,「奴才為全族而死,沒有遺憾,只求大族長放過我妻,讓她活著,即使賜給別人也可,因為她身懷五個月身孕,那是我的一點骨血……」
「哼,」大族長沒有表太,又把臉轉向另外一個使者,「你呢?」
那人受不住大族長那悽厲的眼神,精神完全崩潰,也是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抱住大族長雙腿:「大族長,我無所要求,為鳥族而死,是我的榮耀……」
另外三人見情勢不妙,跪倒在地,齊聲道:「……是我們的榮耀!」
話音剛落,五人紛紛倒地不起……
他們沒有死,只是到了臨死掙扎之際,痛苦地在地上扭曲著,發出慘烈的叫聲……
大族長哼了一聲:「六個人對付一個人,而且還是對方昏睡之間偷襲,竟然不能成功,反而被人家掏了心,這簡直是給我們鳥族丟臉!」
言罷,扭頭對六大族老問道:「給鳥族丟臉的廢物,按族規怎麼辦?你們族老拿個主意,以平眾怒!」
六大族老聚在一起,小聲商量幾句,然後拱手沖大族長道:「大族長,我們幾個商量過了,下重手,護族規,一向是我們鳥族的規矩,如今這此個廢物壞了我們的族規,本該鋸骨燃灰,但念及他們心有悔意,就免了他們的刑罰,扔到山下餵狼吧。」
「餵狼,」大族長沉吟一下,點點頭,然後揮了揮手,「拖走!」
一下子從兩邊衝上來幾個武士,拖著地上的五個廢物,向洞外拖去。
「嗖嗖嗖……」
五道黑影自半空中飛落崖下。
崖下,有一窩野狼,數量足有二十幾隻。
等等著野狼的,將是一頓美餐。
大族長回到座位之上,重新坐下,拖長聲音道:「巡山衛士呢?」
站在門口的兩個黑衣人聽言,大步走上前來。
「六個使者尾巴乾淨嗎?」
兩人拱手道:「報告大族長,我們兩人一直巡視到鹿場,並未發現有人跟蹤,我們這裡沒有暴露!」
大族長揮了揮手,讓兩人下去,然後對六族老道:「經過這場事變,修煉之事暫且停下來,等過一段風聲歇下去,再行修煉不遲!」
六族老一齊拱手道:「大族長考慮得周到。」
大族長想了想,揮手對眾人道:「散了散了。」
眾人急忙散開,各做各的去了。
大族長叫六大族老都湊到自己面前,小聲皺眉道:「不過,金庫之事——」
一個族老道:「金庫靠近養殖場,若是這個張凡在灰土窯村,那他未必與鹿場沒有關係,萬一他發現了金庫,我們想要奪回都很困難。」
另外一人道:「可是,如果現在去轉移藏金,那豈不是更容易被他發覺?畢竟,張凡去過那裡,未必對那裡沒有懷疑!」
大族長想了想:「金庫暫時不轉移,派兩個人去鹿場附近,遠遠地給我盯著,萬一張凡發現金庫,馬上回來報告,我們鳥族可以舉全族之力,與張凡一決高低。」
一個族老補充道:「上次雲丘峰雲老頭前來拜訪我們鳥族,談及聯手對付張凡的事,當時我們礙於和王氏的合作之事,沒有答應雲老頭,現在,是不是可以重新考慮此事?」
大族長眼睛一亮,「這事,你不提,我倒有些忘到腦後了!」
「是呀,雲老頭與張凡不共戴天,且有一身絕頂武功,在當今天下,尚未遇到對手,與張凡交手兩次,也是平分秋色,此人若是為我鳥族所用,豈不是可以借刀殺人?」一個族老分析道。
大族長點了點頭,「此時與雲丘峰那邊合作,正是時機。我們馬上跟他聯繫,叫他過來一趟。」
六族老齊聲道:「好的,我們馬上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