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看著張凡，口齒不清，道：「張凡，張神醫，謝謝你。」
張凡聽見顧老說話底氣尚在，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
看來，顧老福大命大。
能拯救顧老的生命，不但對於顧老的家人很重要，對於張凡來說，也是很開心很有成就感的。
顧少看到爺爺意識清醒能說話了，激動地跪到床前，雙手握住爺爺的手，淚水不斷地滴落在床單上。
東久堂主和在場的專家們一樣，看到顧老神奇般地醒了過來，他們的臉上露出了驚掉下巴的驚訝：這特麼是什麼醫術！
不僅僅是逆天，簡直可以說是霸天之醫道、集天下之大成！
「啪啪……」這一刻，掌聲響成一片。
所有的人看到顧老轉危為安，都鼓起掌來。
雖然他們中間有真心高興的，有附和大流的，有假情假意的，但鼓起掌來，都是一個樣子：相當地賣力氣，鼓得相當山響。
就連擠在門邊的文芳芳，也一邊鼓掌一邊流出了眼淚。
張凡從人縫之間，看到了文芳芳那張臉：可以說是俏麗，但很邪惡。
「奇蹟啊奇蹟！」醫院院長讚嘆道，走上前來，與顧少握手祝賀，「顧老能康復，真是吉人天相！」
醫院院長相通過這話表示，顧老本來就沒事，只不過便宜被張凡占了。
顧少對於昨天晚上醫院這些大夫們的表現相當不滿意，眼下又見院長說話陰陽怪氣地否定張凡，便沒好氣地譏諷了一句：「院長，你說笑了。要是吉人天相的話，還要醫生幹什麼？我爺爺的命是張神醫給的。」
院長見顧少如此，只好陪著笑臉，忙附和道：「對對，張神醫醫術高明，佩服。」
東久堂主從張凡身後繞上前來，跟著湊趣：「我就說嘛，張神醫的醫術相當高明！要是我爺爺在世，也肯定對這樣年輕有為的小中醫另眼看待。」
東久堂主那口氣，好像張凡今天能來救場，是他東久堂主推薦來的似的，而且他那早就化成灰的爺爺醫術比張凡高出許多。
可以說，他的話聽起來相當不要臉。
張凡皺了皺眉頭：「東久堂主，我的醫術不需要別人肯定，我也不喜歡別人拿我來抬高自己的身價。我可以很客觀地指出，在我來之前，你對顧老的救治方式絕對是南轅北轍。顧老是體弱氣虛陽降而陰枯，本宜使用潤氣針術，而你，卻盲目地使用激氣針術，用粗針頂脈，致脈氣泄漏，體內僅有的元氣受到破壞，加速了顧老的病勢。若是我再晚來一個時辰，顧老就沒有回生的希望了。」
張凡這一番理論，有理有據有典，說得在理。
東久堂主看見了顧少眼裡透出的寒意，不敢與張凡狡辯，縮起頭，低聲道：「張神醫教訓得是！」
「既然不能治病，還是靠邊點為好！」顧少不輕不重地搡了東久堂主一把，然後再次抓住顧老的手。
「爺爺……」顧少激動得只會搖晃，說不出話來。
顧老伸出手，撫摸著顧少的手，拍了拍，「讓全家受驚了。」
這時，人群中擠出來一個女人。
她一臉傲慢，不客氣地把面前的人推開，三下兩下，擠到顧老床前，大聲地問候起來。
此人正是文芳芳。
張凡最討厭的女人。
這種女人像蒼蠅，嗡嗡地在你眼前轉，怎麼趕也趕不開，只要有機會就叮你一口。
對於這種人，只有一拍子打死她才老實。
文芳芳顯然以直系親屬自居，不顧那麼多領導在場，裝出她是顧老的唯一親人似的，問寒問暖了一大串，囉里囉索，廢話一堆。
顧少不由得直皺眉頭，拿眼睛斜視她。
顯然，上次在醫院裡文芳芳的表現，差點令張凡放棄對顧老的治療，而顧少卻發現，張凡簡直就是顧老的護身神，文芳芳跟張凡做對，幾乎就是相當於要害死顧老嘛。
所以，顧少對文芳芳相當地敵意。
顧老被文芳芳一陣糾纏，雖然他力氣不多，但當著眾人的面，也不得不和她應付。
不過，顧老回答了她太多的問候之後，顯得有些累，氣喘起來。
周圍的人都面露不滿之色。
張凡皺了皺眉頭，強力壓抑住心中的憤怒，提醒道：「顧老剛剛醒過來，需要靜養，請不要跟顧老說太多的話。」
文芳芳抬起頭，鄙夷地看了張凡一眼，聲調極為反感：「張醫生，這是我們家庭內部的事，你一個外人，最好不要插嘴！」
顧老感覺文芳芳對張凡太不尊重了，不得不出口道：「芳芳，張神醫是好心……」
顧老說到這，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停下來，看了眾人一眼，然後微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退出急救室。
所有人都看得出，顧老是要跟文芳芳談重要的事情。
因此，大家自覺地退了出去，連顧少也不得不站起來往外走。
顧老這麼大年紀了，也許要向文芳芳交待一些後事？
張凡真想一腳把文芳芳踢出門外。
但顧老發話了，張凡也是不得走，他最後一個轉身向外走。
就在張凡剛要走的時候，顧老掃了張凡一眼，輕輕道：「張凡，你別走，我也有話跟你說。」
極度詫異。
既然是交待秘密之事，留張凡在面前做什麼？難道張凡比顧少更親近？
張凡猶豫了兩秒鐘，最後尊重老爺子的意見停住了腳步。
顧老看了看文芳芳，又看了看張凡，意味深長地問道：「張神醫，你實話實說，我的身體情況到底怎麼樣？」
「顧老，你不用擔心。依我的診斷，你很快就會康復的。」張凡信心滿滿地道，「這次出院之後，我會給你配個滋養的方子，不出一個月，您老就可以散步、爬山、打桌球了。」
顧老心生安慰，贊同地點點頭，「多謝多謝。」
然後扭頭看著文芳芳，「芳芳，你坐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文芳芳剛才被顧老當人單獨留下，相當驕傲。這會更是撒嬌般地一扭身子，坐在顧老面前。
顧老看見張凡和文芳芳都坐在面前了，這才鄭重地道：「芳芳，你說，加上這一次，張凡先生是第幾次挽救了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