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請求立刻得到了大廳內眾多人的附和。
「庫先生,給大家彈奏一曲吧!」
「來一曲!」
庫奧克知道怎麼把身份提高。
他沒有馬上答應,而是不動聲色,露出很不情願的樣子。
這一樣,有些人更著急了。
「如果庫奧克先生賞臉,我是不在意賞金的!」一個財大氣粗的中年漢子說道。
「是的。我也是。這位老總出多少賞金,我就跟多少!」另一個老總道。
有了賞金的承諾,庫奧克的臉上露出壓抑不住的笑容,眼前仿佛飄動起白花花的鈔票。
他擺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感動」地道:「真沒想到大家這麼喜歡我的演奏。大華國有夠古語,叫『卻之不恭』,我就給大家演奏一曲吧!」
老外用成語,國人相當興奮,有如點到了文化的奇點上。
周圍掌聲頓時響起來。
文芳芳非常得意,把臉高高的仰起來,倨傲地看著林巧蒙,「林小姐,結交男人,就要結交庫先生這樣高素質的男人,不要剜到筐里就是菜,你的張凡跟庫先生比起來,不是差了一個兩個檔次!」
「你是個有夫之婦,在外面與洋鬼子鬼混,還引以為榮,你要不要臉了?」林巧蒙譏諷地罵道。
此時,餐廳前台經理走過來,畢恭畢敬的對庫奧克說道,「庫先生,您希望演奏哪一個曲子?我好讓伴奏樂隊準備一下。」
庫奧克把頭一揚:「當然是難度最高的木索耳斯基的《圖畫博覽會》了!」
「就是圖畫博物館,」文芳芳沖前台經理皺眉,好像前台經理是個樂盲,「不是最高難度的,難道還需要庫奧克先生演奏嗎?這個道理也不懂!」
前台經理是個性子好的女子,受到了文芳芳的譏諷,臉上微微怒了一下,但馬上就恢復常態,非常職業的說道,「好的好的,庫奧克先生是世界上最有名的黑管演奏家,難度太低的曲子,不配讓他演奏。」
女經理這兩句拍馬屁,使得文芳芳相當興奮,把手一揮,「趕緊過去叫樂隊做伴奏準備,等準備好了之後,再過來向庫奧克先生通報一下!」
經理猶豫了一下,因為她知道,餐廳樂隊從來沒有演奏過這個《圖畫博覽會》,更沒有做過這個伴奏的練習,因此她想請庫奧克一起過去跟大家熟悉一下配合。「那麼是否請庫奧克先生過去一下?讓樂隊更快的適應庫奧克先生的演奏?」
文芳芳把眼一瞪:「你知道庫奧克先生一分鐘值多少錢嗎?我可以對天起誓,如果你知道的話,你絕對不會請庫奧克先生過去跟那些笨蛋伴奏手們一起練習配合!他們配浪費庫奧克先生的時間嗎?」
經理被嗆得臉上一紅,委屈的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不過她知道這裡的顧客都是惹不起的,如果跟顧客發生了爭執,老闆會炒了她的魷魚。
還是飯碗重要,為了吃飯就得吃氣。
經理用力的點了點頭,大概是擔心眼淚落下來,所以沒有說話,轉身朝伴奏樂隊走去。
張凡悄悄的掏出手機,打通了小雅芳的號碼。
「你在哪呢?」張凡問道。
小雅芳自己閒著沒事兒,正坐在家裡繡手絹,突然接到張凡的電話,心情非常激動,「主人,您有事吩咐?我在家裡呢。」
這個小雅芳,張凡已經教訓過她很多次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管張凡叫主人,張凡雖然聽到心裡舒服,但是耳朵卻感覺很彆扭,「別主人主人的,老是沒記性。你家離瑪麗餐廳不遠,你趕緊打車過來。別忘了帶上你的單簧管!」
「您要聽我演奏?」
「《圖畫博覽會》你會吹嗎?」
「會的會的。」
「那就快過來!」
「是!主人!」
小雅芳答應了一聲,便關了手機。
張凡打電話,全被涵花聽了去。
涵花打量了張凡一下,小聲的問道,「你搬的是哪路救兵?」
「一會兒她人一到你就明白了。」
「跟我說一下嘛!」涵花嗔道。
「這個救兵也是一位洋人,我叫洋人來打敗洋人,豈不是更有趣兒?」
涵花懷疑的看著張凡,小聲笑問:「我聽到手機里說話的是一個嬌滴滴的美女,估計是你的新歡吧?」
張凡伸手拍了拍涵花,「算不上新歡,可以說是舊愛。」
「舊愛?難道你倆有很長的戀愛史了?」
「不算長。上次我在B國,有人暗害我,要不是她,我可能已經在異鄉做鬼了。」
涵花本來一肚子醋意,聽張凡說小雅芳是他的救命恩人,心裡變得好受一些,把嘴附到張凡的耳朵上,悄悄的說道:「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對巧蒙姐也要這樣說,不要說是你女友,那樣會傷了巧蒙姐的心!」
張凡點了點頭。涵花總是這麼賢慧,極力維護張凡的利益。
十幾分鐘過去之後,前台經理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躬身對庫奧克說:「庫先生,樂隊已經準備好了,請庫奧克先生開始演奏!」
庫奧克十分優雅、從容的把剩下的咖啡喝掉,用雪白的餐巾紙揩了揩嘴角,然後把餐巾紙折成方形,放到托盤裡,慢慢站起身來,像老大一樣對觀眾揮了揮手,然後邁著極為穩健的步伐,向樂隊走去。
整個大餐廳都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聚焦在庫奧克的身上。
文芳芳相當得意。
不過當她發現所有的人都沒有看她的時候,有點著急,故意把身子向後一仰,弄得椅子咔咔的響了幾下。
她發現眾人的目光有一部分被她吸引過來,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一笑,然後衝著林巧七寶打了一個響指,道:「林巧蒙,我要讓你知道,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
「瞧把你得瑟的!」林巧蒙不輕不重地譏諷了一句。
「我不得瑟,我把這個得瑟的機會讓給你好嗎?你讓你的小村醫給大家演奏一曲啊?哈哈。」
這時,庫奧克已經走上舞台,手裡拿著他的黑管,很有風度的向觀眾招手致意。
「嘩!」
台下頓時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