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靜馬上站起來,向臥室走去。
不一會兒功夫,臘月揉著眼睛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罵:「幹嘛呀,人家睡個覺都不讓睡成!張凡,你是不是……」
她說到這裡,突然眼睛一亮,這下子才完全醒過來,看著張凡手裡的東西,驚叫道:「天哪,天譴避魔珠!」
「天譴避魔珠?」張凡重複道。
「就是就是!」
「你見過?」
「豈止是見過,不止一次見過!還偷偷地摸過幾回呢!你從哪弄來的?」臘月捂住嘴叫道。顯然,對於這個東西到了張凡手裡,她驚訝無比。
「這是我從二族長身上搜來的。」
「怎麼,你抓到二族長了?」
「沒抓到。」張凡搖了搖頭。
「被他跑了?你真笨!為什麼不先一劍刺死他。要知道,他這種人是抓不住的,能抓住的只是他的死屍!」
「他確實成了死屍,而且是沒有內臟的死屍!」
臘月驚得眼睛溜圓:「怎麼?他祭出了陰陽五行煉心紅蛇?」
張凡點了點頭:「我殺了蛇,二族長五臟毀滅,自然是死了。」
「天哪!我的張大神醫!太謝謝你了!我今天深仇得報了!」
臘月高舉雙手過頭頂,蹦了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二族長,你特麼總算死了……」臘月歡呼著,雙眼流出淚水,在臉腮上閃著光。
唉,張凡心中感慨萬千,道:「臘月,這顆珠子有什麼用?」
「它本是一顆普通的珠子,後來,被鳥族歷代高手臨死之前往上加持魂靈,因此有了靈性。臨戰之時,此珠可以助力。」
「噢,」張凡點點頭,「那好吧,這珠子給你吧。」
張凡說著,把天譴避魔珠放到臘月手裡。
臘月也不客氣,「你的寶貝夠多了,這個本應該歸我。」
張凡和姬靜都是一笑,臘月的率直不得不令人開心。
不過,她這作風,在單位里,很是個問題。
第二天上午,王局長打電話給張凡,說警察在郊區發現一具奇怪的屍體,沒有內臟,也沒有外傷內傷,刑警為此正在偵查。
張凡心想,王局長不是外人,不應隱瞞,便把昨晚發生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王局長聽了,並不驚奇,只是沉默良久,最後說:「此案情難以被大眾理解,我看就這樣捂住不提了吧,我叫人把屍體當無主屍處理了。謝謝你除了二族長這個大害。」
「從邏輯上講,並不是我除掉他,是他自己把內臟祭出來收不回去,他做鬼也不必找我來索命哈。」
「呵呵呵……」王局長忍不住笑了起來,「張神醫,你總是居功不自傲,力求低調。」
「高調容易出頭死,我是怕死啊。」
兩人閒聊一會,又聊到鳥族到底躲在哪裡?
張凡想了想,認為鳥族不太可能聚在一起,有可能化整為零,分散在各地。
「這樣的話,抓起來就難了。」王局長道。
「沒辦法,一個一個來吧。不過,如果同夥一個個落網,那些逃脫的更不會露面。」
「或者,有什麼辦法把他們聚到一起吧?一網打盡,否則的話,十年也無法根除這個毒瘤。」王局長道。
張凡很贊同王局長這個設想:「慢慢看機會吧,目前看還不可能辦到。」
王局長道:「臘月很重要,她也許能找到什麼辦法,你慢慢跟她溝通。」
「好吧。我也有這個打算。不過,原則是不要傷害到她。上次我叫她臥底,差點把她的命害了。」
「你看著辦吧。這次要謹慎。」
張凡放下電話,想了一會,心裡挺沉重的:臘月,是鳥族的一員,鳥族魔咒大限來臨之際,她也是要跟著一起毀滅的……
怎麼可以眼看著她走向死亡?
眼下,急需把超越魔訣解讀出來,才能救臘月。
可是,二族長死了,族內還有誰懂得超越魔訣呢?
族長?
或是其它人?
他們都在哪?
大海撈針哪。
而此時,在京城的另一個地方,年熙靜比張凡更鬧心。
自從上次被父親禁錮在家中之後,幾個月過去了,父親的禁錮慢慢鬆了下來,現在她重新回到大學裡修了幾門課,權當打發時間。
在這期間,家裡幾次給她提親,都被她嚴詞拒絕了。
父親年豐端跟她吵過幾次架,明確告訴她不要打張凡的主意,她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卻是打定主意:此生可以不嫁,要嫁就嫁張凡。
剛剛表哥年柯給她打來電話,說是要「求」她辦件事。
年柯在電話里的聲調很是懇求,說受年豐端的指派,今天陪一位男士來見年熙靜。
年熙靜一聽就知道又是老一套相親場面,便當場拒絕了。
不過,年柯說這是年豐端交給他的任務,叫他務必完成,如果不完成的話,以後怎麼管年豐端要生意?
年熙靜見年柯可憐巴巴地,她也知道他的難處。這個表哥其實心地不壞,就是有些假公子哥的毛病,在年家人里,只有他一個人在年熙靜面前說張凡的好話。
年熙靜想來想去,不想為難這個表哥,便答應跟那個男士見一面。
此刻,她正坐在一家大酒店的雅間裡等待年柯和男士的到來。
本來年柯安排年熙靜晚點過來,這樣顯得女方那啥一些,但年熙靜不想走太遠的路,便在大學附近的酒店找了一個雅間先到了。
對於年熙靜來說,反正是假相親,管他男方怎麼看,我先到就先到嘛。
她叫了兩壺好茶,一邊慢慢喝,一邊等著年柯。
過了十幾分鐘,年柯氣喘吁吁地推門進來了,一進門便道歉說堵車了,來晚了。
年熙靜心裡明白表哥這是替那位男士道歉,也不在意,便請兩個男的坐下,又叫了幾樣乾果和小吃,三人一邊吃喝,一邊聊了起來。
對面坐著的男士相當地有氣質,衣著昂貴而得體,面部表情既嚴肅又有城府,而且表現出了很自信的樣子,說起話來,聲音也是磁性十足,特別好聽。
此前,年柯已經把男士的身份信息發給年熙靜。這個男士29歲,畢業於慪粥一所著名的大學,是學習心理分析學的博士,目前作為海龜,在京城某研究中心擔任研究員,專攻青少年心理健康方面的研究。
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很成功的男人,在京城範圍內,如果相親的話,最大的可能性是女方巴結他,而他卻是可以隨便好好「扒拉扒拉」挑選的。
然而,眼前坐著的年熙靜,卻是另外一回事。
昨天晚上,當他所在的研究中心的主任把他叫到辦公室,要替他提親,說對方是京城年氏的小姐,他當時激動得小便失禁、而且大便差點失禁。
年氏!
竟然是年氏!
這不是做夢吧?
面對主任探詢的眼光,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感激的情緒,用手扶著桌子,支撐著快要倒下的身體,連連向主任表示「雖然最近有點忙,但出於禮貌,還是去見見吧」。
回到住處,他激動得很晚才睡。今天一大早,來到預訂的婚姻策劃中心那裡,做了一個全面的「相親設計」:美容,衣著,對話……各個方面都由專業諮詢師進行輔導,前後進行了三個小時,可以說是打足了腹稿,就等著俘獲年小姐的芳心了。
本來他以為年氏小姐應該是一位恐龍型不易嫁的怪脾氣小姐,不然的話為什麼需要別人來當紅娘?
不過,不管年小姐丑成什麼樣子,他都有心理準備,只要年小姐能垂青於他,他都會奮不顧身地去獻身。
因為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機遇了:成,則一步登天,名車毫宅;敗,則匍伏苦幹十年攢首付。
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年熙靜竟然美如天仙!
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人兒!
不但沒有親眼見過,就是他電腦里存的兩萬多張美女照片,也沒有一張能跟年小姐相提並論!
他真是有點懵圈:我這是走了什麼大運?難道夢想就要成真?
他連喝了兩杯茶水,才壓住內心的激動和嗓聲的顫抖,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自己的學術成就和豐富的閱歷。
的確,與一般男士相比,他有一些足以倨傲的東西。
他去過世界上二十多個國家,在三個國家留過學,他最遠大的理想就是成為佛洛伊德式的偉大人物,他的心理學研究成果在世界上一些權威刊物上發表,還當過、或正在擔任無數學會的理事什麼的。
他講得很細,很專業,每每提到自己的專業成就時,臉上就會露出迷人的微笑。
看上去他很享受自己的研究成果,把這些當成世界上最崇高的事業,而從事最為崇高事業的他,自然也就成為最為崇高、高不可攀的男人了。而他今天是放下架子,俯身為年小姐擺一副梯子讓她爬上來與他達到同一個高度。
年熙靜聽得很認真,當聽到一些非常專業的地方時,她還提問一兩句。
而她的每次提問,都使他覺得自己離目標又近了一步。他的回答相當耐心,解釋到激動的地方,甚至拿出筆和紙來給年熙靜畫圖寫字來解釋,好像年熙靜求知若渴、多麼想了解他的專業,多麼想進入他的內心世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