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1章 更深的原因

  張凡感到她的手很涼,當然很軟很膩白。

  疼愛地握了一下,把手從她的掌握之中抽出來,輕輕地按在那線條柔順的香肩上,小聲安慰道:「姬姐,我會盡力的,我一定把她老人家救過來,你千萬要挺住。」

  說完,急急走進急救室。

  病床上,姬靜的母親一動不動,直挺挺躺著,給人的感覺連呼吸都沒有。

  張凡看了一下各個監控屏幕,發現生命指標一般,不好也不壞,跟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是相匹配的。

  走到病床前,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閉目切脈。

  脈像平衡、正常,無大礙的樣子,但他從平常的脈息當中忽然體查出隱隱的有一絲反常。

  詭異的反常!

  內心一驚,想起《玄道醫譜》脈象切要中的論述:脈象大體正常,但隱藏絲絲危脈,稱為九陰隱毒脈。

  有這種脈象,表明此人身體內有未現症狀的病灶,而且病灶是致命的。

  張凡佇立不動,深深吸了一口氣咽入丹田之中,再提起丹田之氣向上,自後越百會而向前向下,貫於神識瞳之中。

  這樣一來,神識瞳不但可看見對方身體內部組織結構,還可以看見一些並非物理存在的鬼氣、腐氣和蠱氣之類的氣息。

  在神識瞳的凌厲光波掃描之下,老人家的身體就像被CT一樣,形成了一個非常清晰的圖像,甚至可以說是一幅三維解剖圖像,內部結構和組織,都清晰地展現在張凡面前。

  張凡的目光自下而上,掃描著老太太的內臟。

  內臟正常,並未發現任何毛病。

  目光再移到腦部,對腦組織進行掃描。

  也沒有發現異常。

  然而,當他的目光繼續向下,來到頸椎處時,心中一緊:

  有一個黑黑的塊壘,在兩節頸椎之間不停地晃動著。

  毒蠱?

  張凡幾次見過這種東西,當然一眼就認出它來。

  它與病灶不一樣,它會動而別的病灶不可能會蠕動。

  張凡收回神識瞳,降下內氣歸到丹田,由於剛才過於凝神,稍感頭部不適,手扶床頭,身體晃了一下。

  姬靜見張凡有暈眩之狀,忙伸手扶住他,心疼地問:「張神醫,你沒事嗎?」

  「我沒事。」張凡提了一下精神,總算站穩,但身體卻是倚在姬靜的胸前,立時感到一陣無比的柔軟。

  「我媽怎麼樣?」姬靜並不躲閃,挺胸力挺著。

  「很危險!」張凡憂慮地說著,然後轉身對著身後幾個老中醫道,「我可能要用些特殊的療法,你們幾位先出去一下好嗎?」

  這幾位都是古脈堂、清原堂和東久堂三大中醫堂會的頂尖人物,他們一聽張凡說危險,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因為上次他們曾經為了素望堂的事,去跟張凡交鋒,結果敗得一塌糊塗,從那以後,只要一聽到張凡的名字,他們基本上是敬如神明,嚇得褲襠里「跑冒滴漏」。

  急救室的大門關上了。

  現在只剩下張凡和姬靜站在病床前。

  張凡凝思著。

  他想的是蠱蟲是怎麼進入她體內的?

  而且進入的位置又是神經中樞的頸椎,相當地危險,稍有不慎,輕則全身癱瘓,重則一命嗚呼。

  如果現在出手,從外部施加內氣,雖然可以將蠱蟲殺死,但姬靜的母親恐怕也難逃一劫。

  「張神醫,難道你也沒有辦法了?」姬靜淚眼含霧,哀求地問,仍然在力挺著他。

  「暫時沒有辦法!蠱蟲在要害的頸椎處做巢,若是殺蠱,牽一髮而動全身,無法下手呀。我只能先把她的毒氣鎮住在一個位置上,先吊住她一口氣,然後再說。」

  說著,取出玉綿針,分別在老太太的頸椎左右扎了七針。

  這樣,暫時護住了頸椎上下連通的渠道。

  「張神醫,我媽不會出事吧?」

  當張凡把玉綿針捻出來的時候,姬靜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問道。由於緊張,她的指甲已經深深地嵌入他的肌膚里。

  張凡伸手摁住她的手,晃了兩下,以示安慰:「姬姐,情況很難說。你先不要著急,我會想辦法的。」

  「我媽到底是什麼病?蠱蟲?哪來的蠱蟲啊?她平時一直好好的,天天去公園鍛鍊,身體沒事的,怎麼會突然這樣?」姬靜流淚道,「我爸去世得早,媽媽為了我,放棄了好多優秀的男人不改嫁,就一心守著我長大成人。我不想我媽出事,我要和她過一輩子呢!」

  「姬姐,請相信我。」張凡說著,伸手到她腋下,扶住了她。因為她太激動了,身體已經俯在他的身上,不但一陣陣顫抖,而且雙腿發軟,就要倒下去。

  張凡慢慢把她扶到走廊里,在長椅上坐下。

  「張神醫,你在京城創下了那麼多的起死回生紀錄,我媽的病,你一定有辦法是嗎?」姬靜香肩聳動,淚眼模糊,十分哀求地看著張凡。

  「我是治過幾起病危絕症,但這一次,我不能百分之百向你保證……因為,這個病很特殊,主要是病因不明。」

  「病因不明?為什麼?你不是說蠱蟲嗎?」姬靜抹了把眼淚道。

  張凡突然嚴肅地問道:「我想知道一些關於你父母的更深的東西,你可以如實告訴我嗎?」

  姬靜一愣,張凡這麼嚴肅地問她,令她有些不適應,穩了一下心神,用紙巾揩掉眼淚,仰頭看著他;「你問吧,我會如實告訴你的。」

  「你父親是怎麼死的?」張凡開門見山地問道。

  這個問題,有如冷水一潑,姬靜身體一緊。

  有些痛苦,人們不希望再次提起。

  父親的死,是姬靜內中不想回憶起來的傷疤。

  揭開這個傷疤,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疼痛的事。

  但是她答應過張凡,而且張凡也是為了給母親治病,她不能不如實說。

  「父親的死因非常奇怪,至今我也不明白。」

  「你老家是什麼地方的?」張凡早就從口音中聽出姬靜不是京城出身,甚至不是京城附近的省份出身,而是很遠的地方。

  「是大漠省。」

  「大漠省?」張姬靜一說,張凡猛然間聯繫到臘月的口音。

  臘月的口音跟姬靜確實有……有那麼一點相似之處!

  「你父親死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他是鄉正府里的一個文員。」

  「他死時是有什麼症狀?」

  姬靜眼裡一陣恐懼掠過:「那天,他從鄉里回家過周末,晚上剛過午夜,他就昏迷不醒了,過了三天,停止呼吸……症狀,跟媽媽現在幾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