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院長苦笑一下,雙手一攤,祭出他那無比強大的動物心理和城牆一般的臉皮:「張凡,你知道的,我們飯局剛開,各位領導都還沒吃好沒喝好,如果現在就讓領導離開房間……這,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說著,大搖其頭。
他身邊的幾個衛生局的頭頭以及侯院長,也都默不作聲,含笑看著張凡,意思是說:小子,你此舉多餘了!
「一群牲口!」張凡低聲罵了一句。
要他們犧牲一點點自身利益去救助別人,就猶如與虎謀皮一般困難!
這動物素質呀,悲哀……要進化成人類,不,哪怕是進化成准人類,也是尚需時日!
看來沒戲。
張凡無奈,只好轉身對警長說:「時間來不及了!這樣吧,你們把警車往這邊靠一靠,擋住群眾視線,讓圍觀的群眾撤一撤,我就地進行搶救!」
警長點點頭,回身喊道:「把人都趕開,二號車、三號車開過來。」
警察迅速拉起一條警戒線,隔開圍觀群眾,接著,兩輛警車開了過來,擋在了樂果嫂面前,形成了一個相對隱蔽的空間。
不過,這空間只部分地擋住了路上圍觀的群眾視線,對於街兩邊二樓以上窗口裡射出來的目光,卻是起不到遮擋作用。
張凡此時顧不了那麼多了,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救人要緊,其它的想法只好往後面排一排了,反正樂果嫂處於昏迷狀態,她不會反對進行露天救治的。
想到這,張凡重新蹲下身,舒了一口氣,看著樂果嫂的身體,慢慢伸出手,撩起她的衣襟。
小衫衣襟之下,露出了下面雪白的繃帶和肌膚。
肌膚沒有繃帶白,但卻散發出繃帶所不具備的柔潤光澤,似乎有陣陣暗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肺。
少年時,張凡經常去樂果西施的店裡為家裡買農藥,每次都受到她的熱情招待,買農藥打折不說,還經常給他一包小食品什麼的。這個渾身充滿誘惑的少婦,成了少年張凡性幻想的對象,無數次在夜裡閉著眼睛想像著她的身子:那細腰短衫之下的肌膚是什麼樣的?
沒想到,今天在這個場合之下,實現了自己少年的夢想:看到了她雪白如玉的腹部。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時過境遷,張凡此時完全沒有其他的私心雜念,一心救活樂果嫂的命。
旁邊的幾個警察瞥見樂果的雪膚,同樣有些尷尬,忙把身子轉向外邊。
「我來幫你一把。」一個女警蹲在張凡身邊,「我可以給你打下手。」
女警柔聲說著,閃著美麗的眼睛看了張凡一下。
張凡根本來不及欣賞警花風景,迅速打開神識瞳,透過繃帶,將視線進入樂果嫂身體內部,查看內傷情況。
透視一遍,不由得輕輕噓了一聲!
腹腔之內,有兩處出血點,積血一大片。
兩根大血管破裂,鮮血不斷地從破裂之處湧出來!
情況危急!
這種動脈破裂,幾分鐘之內,傷員就會停止呼吸。
張凡心臟猛地一緊,思忖道:先用七星鎮氣止血點穴法,止住血再說!
伸出右手小妙手中指,看準內部出血部位,「叭叭叭」,在雙峰腳下、丹田兩側,一連點了七個穴位!
點完之後,定睛細看,只見腹腔之內出血稍減,出血速度不像剛才那麼洶湧。
然而,由於動脈血管破裂,穴位無法完全封住粗大的血管斷口,血仍然緩慢地在向腹腔和體外流出!
用七星針?
七星針鎮氣止血固然有奇效,但此時卻是不宜採用。因為七星針止血針譜圖上,有一個非下針不可的穴位,那就是會陰穴。
這……張凡一陣為難。
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是大街之上,雖然有警車擋住行人的視線,但好幾個警察站在身邊呢,全是男警。而且……張凡抬頭看看,兩邊樓上,陽台上已經站滿了好多人,手機無數,正對著這裡拍照呢:國人的獵奇基因已經被這場面給沸騰起來了!
若是在這種情形之下扒掉樂果嫂的褲子,露出會陰穴,那肯定被樓上的人給拍下無數特寫!
然後傳到網上……
以後樂果嫂怎麼做人?
萬一這一幕被涵花在網上看到,被樂果嫂的老公在網上看到……他們會對張凡產生什麼想法?
不行,那樣的話,後果相當無趣!!
張凡立刻決定:七星針不能採用!
唉,若是剛才趙院長能把房間讓出來,哪裡會出現這種尷尬局面!
張凡不由得在內心裡罵道:趙朴通呀趙朴通,虧你還是個人民醫院院長,竟然見死不救,連個房間都不肯給傷員騰出!真是狼子心腸!我張凡若是得手,絕對不會饒過你!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張凡卻是束手無策。
在他的行醫生涯里,每次都是手到病除。
而此刻卻陷入困境之中!
看看手錶,時間過去了三分鐘。
「警長,你打電話問問,救護車多久能到?」張凡抬頭沖警長道。
警長點點頭,撥了一個號:「喂,救護車嗎?小王,對,是我,怎麼樣,現在到哪裡了?……什麼?堵車了……十分鐘,還要十分鐘才到……好吧好吧,沒辦法……你們儘量快點,傷員快不行了。」
警長放下手機,沖張凡一攤手,「聽天由命吧,我們已經盡力了。」
張凡心急如焚,四下打量一下,從警車的間隙里,又看到了站在酒店門口的趙院長一行人。
「喂,趙院長,你們中間好幾個名醫,有沒有什麼辦法?現在傷員內出血,必須儘快止血!」
張凡求救地呼喊著。
的確,這回受邀前來給趙老爺子白仙茸「兜底」的,除了幾個醫療系統的行政官員外,還有好幾個外科內科專家,而且他們中間有兩位的轎車上,還有急救包等醫療器皿,無論如何,他們此時是應該站出來幫把手的。
但這群人無動於衷,仍然是面帶微笑。
趙院長規勸道:「張凡,急救車已經來過了,急救人員而且對傷者做了傷口處置,也就意味著他們市中心醫院接管了傷員,我們此時再插手,弄得好固然是件好事,弄得不好,萬一傷員死了,誰負責?」
趙院長說這話,十分地有條有理,幾乎令人無法反駁。
冷血動物,總是冷靜得讓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