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推理,我只認定一個簡單的常識:無利不起早!」
「無利不起早!你的意思是……」
「我是說,罪犯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去破壞古樹,應該是有利益考慮的。閱讀」
局長想了一下,搖搖頭:「未必呀。我搞偵破這麼多年,發現好多犯罪的動機都很古怪,並不一定全為利益。」
「局長不信的話,我們可以進行倒推判斷。」
「怎麼倒推?」
「局長,您想過沒有,在這個系列案件里,有誰得到了利益?」
「沒有人哪!除了園林花卉局損失了古樹,要財政重新撥款購置古樹之外,沒有人得到利益。」局長肯定地道。
「有人!」
「誰?」
「根雕藝術家!」
「啪!」局長一驚,身子一仰,手裡的杯子竟然掉到了地上。
根雕藝術家!
張凡的話對局長產生極大的衝擊。
他以前怎麼沒有想到根雕藝術家呢!對呀,根雕藝術家!現在搞根雕的愛好者多如過江之鯽,他們到處上山摳樹根,摳一個樹根,至少要挖一平方米以上的大坑,這對植被產生了巨大的破壞,造成水土流失。
局長對根雕行業是有些了解的,越是古樹根,越能搞出好作品來。
根雕藝術家?這太好了,這真是一個思維「盲點」,線索「死角」!
「繼續說下去!」局長興奮地催促道。
「局長,古樹死掉後被齊根鋸斷,樹幹拉走了。可是那埋在地下的樹根呢?樹根不刨出來,怎麼重新在原地栽樹?」
「啊?樹根是要刨出來的,你的意思是,案犯作案是為根不為樹?」局長這時頭上已經冒出汗來,「這,這點我們真沒考慮到!」
「如果你們警察進行一個簡單的調查,相信就會發現,那些古樹的樹根都被一個濱海市的根雕藝術家弄去了!在他家的展品室里,樹根都變成了美侖美奐的根雕作品!可以初步認定,他是這一系列古樹被毀案中的唯一受益者!」
「啊!」局長受到極大震驚,光會「啊啊」,不會說話了。
「當然,我們不能隨便據此定一個人的罪,但是,想必你們警察局一定收集了大量的事發現場附近的錄像吧?那麼,你們仔細回放錄像的話,應該會發現,有同一個人,每次都出現在現場附近的鏡頭中……」
局長一下子跳了起來,相當地失態,大聲叫道:「張總,你說對了。是有這麼一個人蒙面人,出現在每次作案現場附近。不過,我們無法得到他的具體信息。你說,他是誰?」
張凡含笑不語,端起酒杯,深深呷了一口酒,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局長。
局長看了一眼,驚叫道:「東海散人!這個人我認識!」
「我想,這個人可能是在園林花卉局裡有熟人朋友,每次古樹毀壞案件發生之後,他都能搶在別的藝術家前面把樹根弄到手。」
「好好,有了線索就好辦。我馬上叫人把他帶到局裡。」
張凡見局長這麼著急,笑道:「可不要屈打成招呀!」
「不會的,你放心,我們有犯罪嫌疑人的DNA樣本,只要給東海散人抽血驗證,馬上就清楚了。」
「樣本?你們怎麼得到的?」
「錄像表明,他在古佛寺作案之前,在寺外牆根撒過一泡尿,我們收集尿液,已經獲得了他的DNA信息。」
張凡笑了:「他有那麼傻?故意留證據給你們?」
「他是被尿憋急了吧,沒有注意到牆根有一個隱藏的錄像頭。」
「呵呵呵,是這樣啊。」
局長拿起手機,「喂,何隊長嗎?東海散人你知道嗎……對,就是他……你馬上派人把他帶回局裡……古樹的案子,應該是他做的……好,到案後馬上告訴我……另外,老鯊案中那個海凌,你跟羈押所說一下,她沒什麼問題了,可以提前放了。」
三個人喝到晚八點多,看看快到登機的時間了,局長和劉董要送張凡去機場,被張凡婉拒了,局長便派了一輛警車送張凡去了濱海機場。
張凡到達機場時,還有半個小時才到安檢的時間,便坐在椅子上看手機。
看著看著,身邊忽然傳來一陣香氣。
回頭一看,一個美女坐在身邊。
張凡驚了,不禁叫道:「凌花!」
凌花沒有笑,也沒有說話,臉上淚水漣漣地看著他。
「你出來了?」
她用力點了點頭,小聲道:「剛才劉董跟我講了,是你把我救出來的!」
張凡樂了:「別亂給我扣高帽子,我哪有干擾司法獨立的能水兒!」
凌花大概是蹲局子蹲的,臉色不太好,有些蒼白,再加上淚珠閃閃,顯得格外令人憐愛。今晚,她穿了一件寬鬆薄休閒衫,高胸白膚在深開領之下格外突出,並且散發出淡淡的幽香。她擦了一下眼淚,哽咽地道:「對不起……」
張凡不想提起過去的事,擺了擺手:「算了,都過去了。」
「你能原諒我嗎?」
「你說呢?」張凡看著她水靈靈攝人魂魄的大眼睛。
她搖搖頭,「你不會的。」
張凡自己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正原諒她,畢竟過去的事不會說忘就忘,「不提這事了。你往後怎麼打算?」
她悽然地低下頭,「我也不知道。家沒了,媽沒了,在村里人眼裡,我成了一個罪犯,以後真的不知道怎麼過日子!村里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說著,香肩聳動,又抽泣起來。
張凡憐憫地撫了撫她的肩頭,安慰道:「搬城裡住吧。」
「搬濱海市里?不行不行,豹軍不會放過我的。他是個死纏鬼,一定會來找我糾纏的。」
「沒事。他不來找你則己,來找你,你打電話告訴我。」張凡也是跟凌花一樣,一提起這個豹軍,就是心裡不舒服,如果豹軍真去找凌花麻煩,張凡會要求局長搞一搞這個地痞的。
這時,廣播裡催促旅客去安檢,張凡只好站了起來。
「小凡……」凌花見他要走,淚如泉湧。
「凌花姐,」張凡最見不得女人的淚水,心中一下子軟了,「你要是實在混不下去,就去京城找我,我給你安排一個工作吧。」
「小凡……」凌花忽然大聲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