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醫生心中害怕,又加上氣憤,臉色已經成了暗紫色,非常怖人。
張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事情弄清了就好。一會你去洗個澡,把字跡洗掉,一切就恢復正常了。至於是誰弄的,那是你的事,我想你會處理的。不過,如果你需要我幫忙對付蠱師的話,我義不容辭。」
張凡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看到了一線希望,找到掃帚仙的希望。
從漁村二鬼那裡,到中年醫生背部的蠱字,短短的時間裡,張凡已經兩次發現了掃帚門派的蛛絲馬跡。他心裡不能不有所興奮:難道,我漸漸接近了掃帚仙?
這個老巫婆!
中年醫生點了點頭,跟張凡交換了手機號,然後說:「張神醫,明天我請你過去,咱們一起把事情好好捋一捋。」
張凡知道,他是不想在眾人面前透露更多,便點點頭,「好,明天聯繫。」
院長在這期間,一直是處於「呆傻」狀態,眼前的事情,遠遠超出他對張凡的理解和期待。原以為借這個機會給醫院聘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用以提高醫院的名聲,沒想到,張凡竟然是一個半人半神的存在!
院長現在不僅在醫術上驚嘆張凡的成就,而且,感到張凡身上散發著一股不可思議的神力!
在張凡面前,他不知不覺感到自己從未有過的矮小!
他謙恭地走上前,再一次緊緊握住張凡的手,聲音激動:「張凡神醫,可以說,你不愧於神醫這個稱號!」
「院長,過獎了,我不過是在江湖上混得時間長了,稍懂一些異術而己。」
「張凡神醫不必過謙,我現在決定,不論急救室病人的結果如何,你都將成為我院的顧問!」
張凡看了一眼主任醫師,「哪裡,畢竟打賭打在那裡,還要是看結果,結果出來,再定吧,否則有些人會不服氣。」
主任醫師臉上發紅,心中再一次產生跪舔的衝動!
他是徹底服了!
想自己半生以來,在醫術上精益過精,成就無數,不料在張凡面前一比,他自己連個球也算不上!
失敗感滿滿的!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驚慌的尖叫聲。
大家轉頭看去。
只見那個小護士一臉失色地跑進來,邊跑邊喊:「活了,活了……」
「什麼活了?說清楚點!」主任醫師訓道。
「那個病人,急救室那個病人活了,坐起來了,正在穿鞋要下床呢!」
小護士指著急救室,結結巴巴地說。
「活了?!」
眾人異口同聲!
院長看了張凡一眼,臉上微笑盈盈。
主任給了張凡一瞥,表情像哭又像笑。
「快去看看!」有人喊了一聲。
接著,大家一湧出門,紛紛往急救室跑去。
張凡信步從容,走在最後面。
仝嬈緊緊挽著張凡的胳膊,小聲讚嘆道:「小凡,你真行!我是服你了。」
「仝阿姨,別這麼說。過一會,你還要幫我勸勸凌花,讓他投案自首呢。」
「勸什麼!如果是她害的你,報警把她帶走就得了。」仝嬈對於凌花這個艷麗女子,本能地懷著一股不滿,恨不得警察馬上開車來把凌花銬走。
張凡嘆了口氣,搖搖頭:「情況沒那麼簡單。」
仝嬈嗔道:「你是不是喜歡她?要是喜歡的話,那當然不要報警,用車把她帶回去,金屋藏嬌好好受用算了。」
張凡看著她豐滿的身材,心中暗笑:酸風醋雨也沒用。我即使不受用凌花,也無福受用你呀。
兩人來到急救室,只見凌花已經穿好了衣服。
美女就是美女,雖然她身負案子,是重大謀殺案的嫌犯,而且大病初癒,但卻仍然是令人咋舌的美人坯子,那腰身那胸前,都是令人心顫的存在。張凡竟然有些小慶幸,那天夜裡春風幾度玉門關,自己中的毒也算值了。
不過,當兩人的眼光在空中碰到一起的時候,張凡還是猛然間感到了極度的陌生和寒意。
那是對謀殺自己的人的本能戒備。
凌花的臉色,也是一下子變了。
「是……是你,把我治好的?」凌花後退一步,把身子支在床尾。
顯然,在這裡遇到張凡,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目前在世界上寧可去見老鯊,也不願意來見張凡。
因為她無法面對。
「是的。我找到了解藥,但不是從老鯊那裡!」
凌花眼裡淚花滾落:「你為什麼要救我?」
「為了老鯊,為了坐實老鯊的殺人罪行!只有你,能證明老鯊是這次謀殺案的主謀。」
「我呢?」
「你只不過是被人利用!或者,被人威脅而己。」
凌花嘴角抽動一下,突然向前一步,跪了下來,哭泣著,「張凡,是老鯊,他用錢收買了我媽,我媽誤信他的謊言,逼我配合老鯊殺害你。我不得不做呀,不做的話,老鯊會把我和我媽一齊搞掉。」
如果她不說這番解釋還好,她一說,張凡反而心中不是滋味:到了這個地步,你還在說謊!
老鯊曾經完敗於我,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你受到威脅,盡可以來找我尋求幫助!
為什麼不找我?
為什麼做下了那些事情?
還有,你當著我的面,那麼嬌媚地在老鯊懷裡打滾兒,讓人根本難以相信你是在演戲給老鯊看,而是真心投入。
莫非,你們娘倆要找靠山,認為我身在京城,沒有老鯊這個坐地炮更管用?
最最可惡的是,你一點也不顧惜我對你家的恩情,恩將仇報,真是無恥到無可復加的地步!
還有你那個死去的媽,比你更混蛋!
一把年紀了,還老是想著掙出一個通天的家業來!結果呢,鬧了個人財兩空。
張凡把這些話都埋在心底,搖了搖頭:「既然你這樣不誠實,說明你並未真的有悔改之心,我也救不了你了。你去警察局說清情況吧。」
凌花膝行兩步,向前抱住張凡的腿,哀求道:「小凡,你能不能放過我?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別叫警察來把我抓走。我怕被判死刑!我不想死啊。」
她梨花帶雨,嬌憐不堪,令張凡一時難以鐵下心來。
想了一會,抬起腳,把她輕輕蹬開,道:「進了局子,你把事情都推到老鯊身上就是了,事實也是這樣,全是老鯊要挾威逼你做的案,也許,法官會把你當從犯,從輕判處。」
「你不救救我?」她再次緊緊地抓住他的腿,把臉緊貼在腿上,仰頭如狗般地哀求。
「我其實已經無法救你了。你的行蹤,加上今天這麼多人在場,我想救你也是無能為力了,弄不好,我反而犯下包庇罪!你還是不要第二次害我,去自首吧!」
說著,再次抬起腳,把她的身子蹬開。
「去自首吧,你逃也逃不掉!」仝嬈厲聲道,「不要再牽累好人了。」
她看了仝嬈一眼,有些奇怪。
不過,她心裡對於自己的處境,明鏡一般。已經像狗一樣兩次被張凡鞋尖蹬倒在地,再糊塗的她,也意識到今天無法避免了。想了一下,只好掏出手機,報了警。
「警察局嗎?我叫海凌,我要自首……」
仝嬈氣憤地道:「這就對了。人要臉,樹要皮,狠心殺張凡,反過來還要張凡包庇你,有意思嗎?」
凌花皺了皺眉:「仝秘書長……」
過了幾分鐘,樓下響起警笛聲。
接著,一群警察跑進急救室來。
「哪個,哪個,誰叫海凌?濱海市通緝的要犯?」警官急急地問。
「是我。」凌花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一雙雪白的玉腕。
兩個女警用手銬把她雙手銬住,一左一右,推著她便往外走。
走到張凡身邊時,凌花站住腳,看了他一會,又掃了仝嬈一眼,輕輕而狠狠地道:「沒想到,張凡,你口味好重!」
張凡沒有說話,看著她被押出急救室,進入電梯……
然後,張凡掏出手機,給濱海市警察局長發了一條微信:「海凌已經抓到。囑咐下面別為難她,她是從犯,受威脅,不得己。」
局長隨後回了一條微信:「知道。我們重點要打擊的是有黑惡性質的沙氏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