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令楊貝臉上微微紅了。
「小筠,你的話對,沒錯,我是已經沒了底線。可是,你要是在我的位置上,你可能更沒底線!」楊貝激動起來,「你出身錦衣玉食之家,一生的幸福全都由家長安排好了。我是什麼呀?小學沒畢業父母就蹬腿了,我們姐妹倆在社會上東奔西跑,不就是為了混碗飯吃嗎?墮落算什麼!不墮落,我們姐妹倆一天也混不下去!」
朱小筠聽了,略有歉意,看著楊貝,又看看楊珠,無言以對。
楊貝整理了一下情緒,又掃了張凡一眼,接著說:
「不窮一回,你不知道人性有多惡!」
說著,站了起來,拉起妹妹,「再見,我儘管墮落,也還知道自己不配和你交往,以後,我們就當不認識罷了。服務員,買單!」
服務員從門外應聲而進,手拿帳單,看了一眼:「這一桌,茶品兩壺一千八,酒菜一千四,合計四千二,現金還是耍寶?」
楊貝打開錢夾,剛要付款,張凡走了過去,一把將楊貝攔住,「我來付!」
說著,點出一疊鈔票遞給服務員。
然後,對楊貝笑了笑:「你跟小筠是同學,不管現在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和,但過去的同學友誼還是在的!好嗎?留個電話,以後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忙的,打個電話過來。我和小筠都不會袖手不管的。」
說著,又看了朱小筠一眼。
朱小筠點了點頭:「貝兒,我跟你說,我祝願你事業取得成功。如果萬一,我說是萬一,有混不下去的那天,你和你妹妹來找我,我安排你到朱氏集團里打份工。不會虧待你的。」
楊貝眼裡明顯地閃出了淚花,但是強忍著沒有流下來,用力點了點頭,「小筠,有你這句話,我覺得世界還有一點溫暖!」
然後和妹妹一起出去了。
張凡和朱小筠面面相覷。
過了好久,兩人才相視而笑。
張凡給朱小筠倒了一杯茶:「來,這茶小一千一壺,不喝浪費了。以茶代酒,咱倆干一杯。」
朱小筠把杯子舉到張凡面前,兩人輕輕碰了一下。
茶有點苦。
朱小筠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苦笑著:「小凡,要是楊貝知道我倆是假的關係,她就不會那麼羨慕我了。」
張凡也同樣苦笑著,對於朱小筠充滿了非常複雜的感情。
他不好說什麼,其實也是無話可說。
說什麼都顯得做作,都顯得多餘。
「走吧,我送你回家。」
半小時後,張凡把車停在朱集團朱家大宅門口。
朱小筠靠在座位上不動,問:「進去坐坐不?」
「算了。我診所那邊,林所長催我過去坐診呢。這些天你自己注意安全,一個人不要隨便出門,不得己非出門不可,也要帶保鏢。王家說不上什麼時候對你動手!」
朱小筠慢慢打開車門,忽然回頭問:「我有點奇怪,你為什麼給那個六爺接骨藥?他可是個惡魔,按我的意思,讓他疼去吧!」
「他雖然壞,卻不該我來制裁。我擰斷他胳膊,是粉碎性的骨折,根本無法接上。只有這麻沸散還能有希望讓斷骨痊癒。」張凡神秘地笑了笑,「還有一點,那個麻沸散里,被我加了一些涼藥,六爺服下之後,以後就會變得……不男不女,他會失去糟踏女演員的想法。」
「真的?」
「騙你幹嗎?我這是救了多少無辜的女孩子,可以說是功德無量啊。」
朱小筠哼了一聲,跳下車去,回頭遞了一句:「你怎麼不給自己吃吃!」
張凡正要開車離開,忽然一個秘書從大門裡跑出來,跟朱小筠嘀咕了幾句。
朱小筠點了點頭,便回到車旁:「張凡,我爸要你進去坐坐!」
張凡正要推卻,朱軍南卻從門裡走了出來。
「張神醫,好久沒來家裡作客了,到了家門口怎麼不進來呀!」
張凡忙下車,「朱總,我那邊素望堂診所離不開我。」
「一年到頭坐不完的診,來來,進家裡坐坐。」
朱軍南這麼熱情,張凡也不好再推辭,便看了朱小筠一眼,隨著朱軍南走了進去。
進入正廳會客廳,僕人擺上茶水、水果,朱軍南問道:
「張神醫,我聽鞏老師說,還有老錢,你們幾個人打算合夥在濱海搞搞房地產?」
「有這個打算,提起來丟人,沒弄成。」
「內情我了解一些。沒關係,這次不成,下次再說。我在濱海那邊有些關係,或許能幫你們的忙,下次去濱海,可以去拜會一下我的老朋友。」
「嗯,小筠跟我說過。朱總,我想跟你談談王家的事,朱家跟王家的事現在是局面越來越複雜,王家出手詭異,不知他們下一步要怎麼辦?今天,我和小筠在一偶然的場合得知,王家好像要對小筠下手,不知是真是假,我看最近一段時間,要加強對小筠的保護,別被王家鑽了空子。」
朱軍南臉色微變,「這個王家,是步步緊逼。難道非要我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他家那個二流子?最先王家提出這門親事的時候,我還是有些猶豫的,最近不斷地聽到有關王少的劣跡,真是怵目驚心,這門親事沒門。」
朱軍南這樣說,一來是他真的改變了想法,二來也是為了讓張凡安心,朱軍跟王家已經反目,不會讓張凡做兩邊不是人的事。
「朱總放心,這件事,我能幫忙的地方,一定盡力,不能眼看著王家這麼猖狂。再說,王家和我也是不共戴天了,上次在攝影基地王家差點把我滅了。我怎麼能放過他們?」
正在這時,朱夫人秦凝芝匆匆從外面趕進來,神色驚慌地道:「不好了,玉柱又昏過去了。」
「什麼?」朱軍南臉色大變,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玉柱又昏過去了?」
「管家剛從醫院打來電話。」
張凡忙問:「秦阿姨,怎麼回事?」
秦凝芝著急地道:「小凡,是這麼回事。玉柱是老朱的親侄子,昨天晚上突然暈倒,住院觀察一晚上,查不出病因,也不知得的是什麼怪病,現在已經是第三次昏迷了。」
「噢,是朱總的親侄子……」張凡猛然間想到了一個人,上次在興東市一次大型貿易會上,見到的貿易會主辦方、省陽光酒店集團的老總朱秋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