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哈哈笑了起來,「我說,這位先生,我對你有一句規勸,我已經發現,這六盆花已經快不行了,我可以保證,在五分鐘之內,它們就會凋謝、枯萎,甚至死掉!」
黃原聳聳肩,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你敢確定?」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難道喜歡自己打臉?我說的話,我當然敢確定!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們打個賭怎麼樣?」王少道。
「打賭?怎麼打?」黃原被王少的自信給弄糊塗了,心裡開始不自信起來:莫非,這花真有問題?
「很簡單!如果這些花五分鐘之內不凋謝,算我輸,你在張凡身上被騙的420萬元我如數賠給你,也就是相當於我買了張凡的花白白送給你。」
「如果你贏了呢?」
「如果花凋謝了,也就是說我贏了,你用最少500萬買下我家六盆牡丹。」
「真的?」黃原感覺王少在開玩笑。
「怎麼樣?賭不賭?」王少認真地道。
黃原微微的有些猶豫:
如果我贏了,當然是好事;
如果我輸了,我就要拿500萬去買王家的牡丹?這不還是賠500萬嗎?
黃原皺皺眉頭:「你王家什麼牡丹?竟然要六盆500萬?」
「哈哈,先生不信?我可以肯定地說,我家的牡丹只比張凡的好,不比張凡的差。」王少搖頭晃腦,顯然是十分的自信。
「口說無憑,眼見為實。如果不親眼看看你家的牡丹,我是不同意這個賭注的!」黃原警惕地道。
王少拍拍手,「這好辦,你先看看照片!」
說著,掏出手機,翻開相冊,湊到黃原面前:「看看吧,就是這個樣子……怎麼樣?值500萬吧?」
張凡站在一邊,雖然看不見手機上的照片,但已經發現情況有些不妙。
此刻,張凡有兩點擔心。
其一,他已經發現,自己那六盆牡丹花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這種變化,用肉眼是不能發現的,神識瞳卻是能看得清清楚楚:只見牡丹花朵之上一層層的花氣,在漸漸消失。
花氣,跟人的內氣並不多。夫萬物皆有氣,只不過凡夫俗子看不見而己。
這花氣的消失,意味著花之將死;
其二,黃原看見王少手裡的照片之後,臉色突變,這說明王少的牡丹確實比張凡的勝過一籌?
這兩點如果成真,一定使形勢急轉直下。
張凡打了一個寒戰!
難道我今天真的要栽在王少手下?
損失幾盆花倒不打緊,把400萬吐回給黃原也不打緊,打緊的是出不了這口氣!
如果張凡真的敗在王少手下,那王少的鼻子將朝天!
今天花展還沒有結束之前,王家的水軍就會大規模出動,京城就得到處都流傳著王家牡丹如何完勝天健苗木基地牡丹的段子!
那樣,不但會對天健苗木基地的商業聲譽有重大影響,就是對林處長和林處的上司局長都有影響,因為他們的政敵馬上就會藉此攻擊二人,說二人以權謀私,說二人內幕操作、高價採購一個不靠譜公司的花卉。
於是,天健苗木基地就會失去它生存的最基本基礎、區園林花卉局!
如果這一個跟頭栽下去,剛剛成長起來的天健苗木,恐怕再想站起來就很難了。
令張凡不解的是,在家裡大棚還好好的牡丹,怎麼到了花會上就出問題了呢?
這六盆花是按規定,今天早晨七點鐘之前送到展會這裡的,之所以提前,展委會說的理由是要花卉提前進行編號登記。
這個理由相當充分而合理,張凡當然無法拒絕,因此一大早就叫一象派人把花送過來了。
難道,送來之後,被王家做了手腳?
應該承認,這個可能性很大。不然的話,以王少的肉眼凡胎,怎麼可能看得見牡丹花上發生的細微花氣變化?怎麼那麼自信地預測牡丹花要枯萎?
細思極恐。
看來,這六盆牡丹花確實被做了手腳,而且,這手腳做得相當詭異,做手腳的人竟然知道這花在哪一刻開始枯萎!
看來,今天是遇到強勁對手了。
五福會對張凡出手,大多是傳統套路,而眼前的王家,可以說是高出五福會一籌,跟五福會比起來,王家的手段更加新穎出格,不論是前幾天拍攝基地的刺殺,還是今天在牡丹上搞鬼,都是精心設計,令人咋舌,不得不令張凡心裡增添幾分佩服和仇恨!
張凡心中緊張,大腦在飛速旋轉,他極力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找出一個應對之策。
而此時的黃原,表情十分複雜。
他看完了照片,沉思片刻,把目光投向張凡,這意思是把球踢給張凡,要張凡表態。
張凡坦然面對,目光與黃原接觸,沒有半點愧色與惶恐。
張凡已然做好打算,無論黃原今天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
這不是張凡沒原則,而是因為黃原是被王少給蒙蔽的,張凡如果對黃原翻臉,可能正中了王少的陰謀,王少也是看出了黃原是一個潛力極大的花卉大買家,他要把黃原籠絡住,相當於籠絡住了一個滾滾的財源,以黃原剛的出手的大度,他一定是長期的大客戶。
有這樣的一個客戶,頂那些零星小客戶一萬個!
一定程度上講,張凡和王少此時的鬥爭焦點聚焦在了爭奪黃原這個客戶身上。同時也關乎天健苗木基地的聲譽。
見張凡還沒有接球,黃原催促問道:「張先生,不知王少所說是否真實?」
張凡仍然沉默。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無言以對。
承認吧?那相當於承認自己此前是在欺詐黃原,明知花卉有問題,還拿出來拍賣;
不承認吧?過一會牡丹花現丑了,那時不是更被動?
但有一個底線,張凡絕對不會對黃原說出「買賣已經成交,花是死在你手上」這類混話的。
也就是說,黃原如果要求退貨,張凡不會不同意,這不但關係到天健的聲譽,更關係到一個人內心的良心。
「說呀,張凡,你回答黃先生的話呀?」王少催促道,臉上露出極端嘲笑之情態,「哈哈哈哈,怎麼樣?鱉茄子了吧?」
「哈哈……」王少的秘書像鬼似地大笑起來,「哈哈,沒想到吧,騙局敗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