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著,你從西北角開始,向南五步,向東五步,然後站住。閱讀在你腳下有一個洞口,下面是一條通道,你從通道下去,可以路過四層門家慶的臥室,再向下,就是一個通往門家大院院牆外的通道,是門家慶給自己預備的臨時逃生通道。」
「不過,能不能打開洞口,一要有力氣,二要知道密碼。這個洞口上蓋著一個鐵蓋子,鐵蓋上面有密碼自鎖機關,你向左擰半圈,向右擰一圈半,再向左擰四圈,鐵蓋就會打開。如果擰錯了,埋在下面的炸藥就會被引爆,你會被炸成一萬塊!」
「這……」張凡緊瞪著她,有些不相信。
她的話,像是一番鬼話囈語,不能不令張凡吃驚。
從邏輯上講,這是不可思議的!門家慶既然要把張凡圍在樓頂,為何又留著這一條通道放張凡逃生?
莫非眼前這個女子是門家慶安排的另一個陷阱,為的是引誘張凡進入通道?
可是,她的傷卻是真真實實的。
剛才,她確實是奄奄一息。
這一點,張凡是可以確信的。
沒人能在這方面騙過張凡。
「真的?你怎麼知道這麼詳細?」張凡問。
「沒時間解釋,要逃的話,趕緊,晚了就來不及了。」她苦笑了一下,「除非你想死在這裡。」
張凡想了一想,假如這條通道真成立的話,應該是他唯一生還的希望了。至於這條通道是不是一個陷阱……
張凡又緊緊地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
幾秒鐘後,他相信了她清澈的眼睛。
一個剛剛被救活的清純女子,不可能回手就把救命恩人往火坑裡推吧?
「試一試!是生是死,聽天由命了!」張凡暗暗下了決心。
剛才在樓頂轉悠的時候,張凡已經查明了四隻攝像頭的位置。它們全都處於樓頂的入口附近,通道入口所在的西北角,遠離這裡的攝像頭,而且中間還隔著網球場的圍網,攝像頭肯定看不見那裡。
「好吧,我接受你的好意。」事不宜遲,張凡說著,轉身便向西北角走去。
「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好的。你的傷,並沒有痊癒,還差兩個治療步驟,下次我給你完成這兩個步驟。」張凡說完,繞開攝像頭的視角,無聲地向樓角走去。
他走到西北樓角,站在那裡,邁步向東五步,再向南五步,站定。
腳下,是塗著瀝青的油氈紙。
張凡用腳輕輕跺了幾下,腳下裡面發出「咚咚」的聲音。
聲音聽起來比較空曠,裡面應該是空的。
有門兒!
張凡拔出精龍劍,用力向瀝青油氈划去。
三下五下,油氈紙被劃開了一個方形的大孔,底下露出一塊圓形的鐵蓋子。
張凡把手指摳進鐵蓋子上的小孔里,按照溫若婉所說的密碼,用力擰轉:左半圈,右一圈半,再左四圈……
「咔!」
輕輕一聲。
張凡向上一提,蓋子被掀開了。
張凡小心翼翼地向下看去。
一個洞口出現在眼前。
果然,在洞口下方,安裝著四隻金屬盒子,透過塑料透明盒蓋,看見裡面有電池和雷管,看來,這是一個標準的引爆裝置。
張凡吸了一口涼氣,小心翼翼地避開那幾隻盒子。
洞口不大,僅能容一人通過,洞內是方形的,在洞壁的一側,有一排鋼筋腳蹬,形成一個垂直的梯子,一直向下延伸……
用手電向下照了照,深不見底。
一股霉味從洞裡傳出來,非常刺鼻。
這氣味倒讓張凡放心了,有霉變氣味,說明最近洞裡沒有進去過人,也就是就,沒有埋伏吧!
他順著腳蹬一級一級地向下而去。
大約下到三四米的距離,忽然面前出現一個方形的小門。
他想起溫若婉的話,這個通道通向四樓……這裡,應該就是門家慶的主臥室吧?
把耳朵伏在小門上傾聽,臥室里沒有一點聲音,連人的呼吸聲都沒有。
張凡輕輕一推,只聽「嘩啦」一聲,眼前一亮,一幅畫從眼前落了下去。
他輕輕一縱,跳了出來。
回身看時,才明白,這個洞口的小門是被這幅畫擋住的。
這間臥室足有一百平米左右,豪華之極。
白色的象牙床,鑲金的茶几,紫檀木地板,有一面牆整體是用玉石雕刻鑲嵌而成,精美華貴,令人嘆為觀止……
張凡來不及細看,到處轉悠,來到了換衣間,拉開衣櫃門,發現裡面有一隻密碼箱,箱子沒有鎖,掀開箱蓋,裡面是花花綠綠的米元大鈔,整整一箱子。
「給村里辦一所小學,應該是夠了!門總,我替你捐了!」
說著,把鈔票全倒在地上,找了一隻袋子裝起來,轉身重新回到通道里。
幾分鐘後,張凡已經站在門府院外的一片小樹林裡了。
他一邊匆匆向馬路走去,一邊給八鼠打電話:「你在哪呢?」
「張總,我在高鐵站呢!」
「別坐高鐵了,買兩張機票,我們回京城。」
第二天上午,張凡很晚才醒,睜眼一看,身邊的枕頭空空的。
「英姐,英姐!」張凡喊道,昨天晚上回家時,是跟由英在一起睡的。
苗英從門外走進來,邊走邊揩著手上的水。昨夜一度春風,早晨的她,臉上笑容如花,格外美麗誘人。
她猜到他心裡有事。昨夜張凡凌晨回家,神色不對,他提著一大袋子米鈔,令她相當疑惑,不過,她沒有細問。
此刻張凡醒了,她自然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凡,」她坐到他懷裡,柔聲問,「實話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凡情知苗英思維縝密,看問題眼光很毒,便把昨天晚上在門府受困的事講了一遍。
苗英聽了,毫不猶豫地冷笑起來:
「哼哼哼……小凡哪,你被人給玩了!」
張凡心知肚明,肯定是哪個關節出了問題,不過,卻是一點頭緒也抓不著,「昨天夜裡在飛機上,我一直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沒頭緒!」
「還要什麼頭緒!你去向那個歐陽闌珊問頭緒吧!」苗英憤憤地道。
「你以為是她?」
「不是她又能是誰?我跟你說,你們聰明過度的人,想問題就是想得多,把自己給繞糊塗了!這事只有歐陽闌珊知情,不是她,只有是鬼了!」
「可是,我是為了去救她的親生兒子呀!她怎麼可能害我!」
「這個,你只有去問她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她肚子裡幾根蛔蟲?」
張凡愣愣地,不說話了:沒什麼可說的,苗英說得對,事情極其簡單,這件事,只有苗英一人事先知情!也只有她提先告訴了門家慶,門家慶才會做出那些極其精密的準備!
可是……打死張凡,張凡也不相信歐陽闌珊會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