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豈是等閒之輩,雖在黑暗中,古元真氣氣場卻能隨時感受來自任何方向的攻擊,仿佛腦後長了眼睛,從容地一閃身,躲了過去。
對方一掌擊空,擊在牆上。
「啪」地一聲,牆上泥灰俱下,紛紛如揚灰。
灰渣落下之後,留下一個深深的掌印。
張凡一躲之後,撤離病床邊,如鬼影隨形,瞬間已經退向窗口。
對方連接出擊兩掌,均是力透泰山,乃是張凡見所未見,其掌力簡直跟雲老頭屬於同一檔次,比雲老頭稍差,但差不到天邊去。
厲害!
這個殺手頓時成了張凡佩服過的兩個人之一,另一個當然是雲老頭了。
雖然不能判斷出此掌招法是出自哪個門派,但可以確定的是,絕對是天下一等一的內家掌術。
這種掌擊,別說擊中,就是隔空挨一下,普通人也要心肺俱裂了!
此人……何方神聖?
但不可能是是泰龍團。
泰龍團高手如雲,但皆非大華國武林流派,用的全是外家硬功力。
而此人絕對是大華國內家功夫的登峰造極者!
他為何要殺管卿蓓?
或者說,他為什麼要對我下手?
或者……他究竟是為我而來,還是為管卿蓓?
張凡在後退的兩秒里,腦海里閃出重重疑問,身手上卻是沒有怠慢,來了一個「彈子腳」,在身子急速後退同時,後背撞到窗台上,背上氣運如波濤,藉助反力,突然向前反彈,小妙手閃電如流星,向蒙面人臉上拍去。
「厲害!」蒙面人感到掌氣強勁迎面而至,驚懼叫道,他並沒有料到張凡的功力如此不可思議,但他卻似乎信心滿溢,竟然不躲不閃,以單掌抗單掌,向小妙手迎擊而來。
「撲哧!」
兩隻手掌,重重對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一個「雙手合十」的奇觀。
掌氣如雷,相撞如電,兩隻手掌重疊之時,十指之間內氣迸發,激出一道極亮的火花。
如夜空穿閃電,耀眼照亮頓時使病房有如白晝!
但白光一閃一逝。
在白光即將泯滅之前,張凡有幸來得及看見對方身形一傾,仰面倒向後方。
顯然,對方的內氣功力跟張凡比,稍遜一籌,張凡這一掌,貫力如虹,對方內功受損,已然潰不成軍了。
「沒煉熟就下山?送死的貨!」張凡輕蔑地笑了一聲。
然而,他馬上驚心,後悔自己臨陣輕浮了!
只見蒙面人身形將倒不倒之際,卻憑空改變了傾倒的方向,左手從背後抽出一把雪亮匕首,劃了一個弧,向床上的管卿蓓玉頸之處剁去!
這突然的變故,令張凡急如狂,怒如雷,手上如電,隨口喝止道:
「慢!」
生死存亡時刻,根本來不及掏出三菱暗器,只能隨手一揮!
這一掌,擊中空中吊著的一隻輸液吊瓶。
吊瓶雖空,卻如一隻炮彈,飛向蒙面人持刀的左手!
噼嚓!
吊瓶砸在他持刀的手上。
巨大的力道將蒙面人的手擊向一邊。
蒙面人遭此一擊,手骨幾乎斷裂,巨痛襲心,手一松,尖刀落地。
這一下,他是驚到了:此人隨手借物的攻擊如此有威力?!
蒙面人在發愣,張凡卻是不失時機,趁機上前,小妙手已經在黑暗中高高揚起,向對方拍去。
這一掌,若是拍中的話,骨斷筋折,皮爛血流。
對方沒有躲開!
然而,拍是拍中了,卻被對方「利用」了一下。
蒙面人以右肩相迎,承受這一掌,卻借這掌力,使自己全身飛起來,越過病床上方,直落到窗台上。
張凡未料如此變故,此人竟然敢借力逃跑!這是需要極深功力才敢用的招術!若稍有不慎,則死於掌下。
藝高人膽大!
張凡不禁佩服道。
窗台那邊,月光明亮。
蒙面人身體落地之後,黑紗從頭上落掉,露出一張古怪的臉。
四十多歲的一個男人。
這是一張瘦瘦的臉,鼻尖有些扭曲,似乎曾經被打歪過。牙齒外翻,有些像老鼠。雙眼成標準三角形,射出精光道道。
「你……是什麼人?」張凡喝道,眼裡殺機重重,已然準備致命的最後一擊。
他顯然已經中招太深,內臟受損,只是靠著強力來支撐不死,聲音比剛才虛弱許多,卻仍不失嘲諷:「一個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人!」
「為什麼要殺她?」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錢,我已經花了,因此,她,必須死。」
張凡冷笑一聲:「呵呵,想的倒美,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只能給嘴過過生日吧?有我在,死的不是她而是你!」
「呵呵,這次算她走運,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她不會一輩子走運的。」
「我先送你去個養老的好地方!」
張凡說著,跨步上前,準備發起最後的攻擊結果了他,不料他在重傷之下仍然有能力一躍而起,身子向後一仰,竟然從窗口直接飛向窗外!
五樓,會不會摔死?
張凡急跨步衝過去,從窗口探出頭去向下看。
只見黑影下落,卻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調整落姿,待到落到地面之前,已然是雙腳朝下,快速砸到一排樹牆之上,然後在樹牆上反彈而起,落到草地上,一瘸一拐,但非常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張凡聳聳肩,回身看著管卿蓓。
她仍然安睡著。
剛才被張凡身子一砸,胸口上有些雜亂無章,但睡得很實,還在輕輕打著呼聲。
她,作為管副市長……緣何被人買兇暗殺?
看來,這裡面的故事很多……
這個絕美絕風情的少婦,身後一定不簡單。
張凡不想看著她糊塗地死掉,做為副市長,而且是江清市的副市長,她的存在,對於張凡,更對於張家埠村,是一個不可估量的潛在人脈資源,既然已經搭救過她,那今後還是要繼續保護她。
多個朋友多條路,要玩得轉商場,離開政界資源是不思議的。
張凡從她的談話和眼神里判斷,管卿蓓很顯然是一個性情中人,他在她身上的投資,不會沒有回報的。
張凡呆呆地想了一會,忽然又自嘲地笑了:我現在是怎麼了?遇事竟然想得這麼「理智」,這麼有商業氣息?
便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伸手把捏起她胸前被撞開的扣子,一一繫上,以擋住月光下的雪白。
「啊!」
當替她系上第三隻扣子時,她突然張開雙臂,緊緊地勒住他的頭,一下子把他的臉箍在了胸前。
靠……
張凡腦海中浮現出在妙峰村山頂上被仙女擁下懸崖的那種感覺,都是頭部被一雙玉臂箍住,都是對方在閉目裝睡中突然抬手環住他,都是他的臉部貼到了不該巾的部位……
她在裝睡!
這一勒,張凡臉部馬上被波濤淹沒,鼻孔被堵,呼吸頓時中止。
「別……」他無力地掙扎一句,聲音卻是軟弱無力沒有什麼決心。
她的雙臂不知哪來的力氣,緊繃如蛇,繞頸雙匝,令他有一種幸福的窒息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