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兩個女孩兒大為不滿——
「喂喂喂!臭木頭,你在講些什麼嘛!」
「對呀對呀,不是要解釋老黃家,為什麼會供奉麻將牌嘛!」
「是啊是啊!臭木頭,可是你說了半天,卻在和我們瞎扯什麼鬼神,根本就是答非所問嘛。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嘛?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我和新月是不會笑話你的。」
「嗯嗯!」……
暈倒!
面對兩位小美女的質疑,李子牧唯有報以苦笑:「前面這些話,是在向你們闡述神靈的由來,順便讓你們看看,我對古代東西的了解。算啦算啦,既然你們不愛聽,那我還是直接來和你們講講老黃家發生的故事吧,你們肯定會喜歡聽的。」
「快講快講!」
兩個小美女眼睛一亮,立馬出聲催促著。
李子牧暗道一聲,果然還是講故事,對女孩兒的吸引力要來得大啊。
這貨於是理了理思維,開始接下來的講述——
老黃家供奉麻將牌的歷史,可以追溯到他爺爺那輩兒,當時他的爺爺也是叫老黃,生活在粱夢國尚未建國的時候。
於是故事的核心人物,是老黃的爺爺,在這裡我們依舊叫他老黃。
要說在這農村里,除了春秋兩季有些忙碌,一般在冬天的時候,就沒什麼農活要忙,尤其是在這山野里,雖說下雪的時候會扛著槍出去轉上一場,可是回來呆在家裡的日子還是很多,這也就是俗稱的「貓冬」。
村裡的老老少少,待在家裡閒著沒事兒,就好來賭。
尋常人家玩的小,純粹是打發時間。
可是老黃這人卻不一樣,出了名的好賭。作為村里當時最有錢的人家,無論是大賭小賭,只要是往牌桌上一坐,從來就沒有說下莊的事兒,往往都是等到別人實在忍不住說撤攤兒,這貨才會戀戀不捨的丟下麻將牌。
老黃當時有個綽號,叫做「天天麻」。
別看山溝溝里的人沒啥文化,可是取出來的外號,卻有著一語中的味道兒,就是說老黃這傢伙賭癮很足,只要是一天不打麻將,就渾身的不舒服。
老黃有錢,愛玩,麻將自然打得大。
根據現任老黃的講述,說在小時候,曾看過他爺爺在霸王鎮上打麻將,那時候他的年紀還很小,無法確知一場輸贏是多少錢,只記得當時有個一臉麻子的傢伙,斜著眼兒擰著一袋子的銀元走了。那一袋子銀元,要是擱現在,估計蓋上十間瓦房的錢都夠用。
這樣的豪賭,就算是擱現在的小河村來講,也都是很是少見的。
按說來賭有贏有輸,原本都是很尋常的事兒。老黃打麻將的水平還行,贏得不算多,輸的次數也算少,雖然天天都玩,輸贏倒也保持的很平衡。
直到有一天,從城裡來了三位客商,坐著當時最豪華的馬車跑來小河村,由村裡的保長牽頭,找他來打大麻將。
結果那次來賭,卻賭出了事!
那場豪賭,一連持續了三天兩夜,老黃當時輸的臉都白了,大冬天的渾身上下直冒冷汗,第三天下午,老黃輸掉了全部財產的三分之二。據說那要是換算成錢幣,在城裡買下一座豪宅都不成問題。一直輸的他老婆跑回了娘家,甚至放出話來,不想再和他過日子。
不過這貨,還真是個狠人,將家產都抵押出去,又讓保長聯繫那三位商客,四個人繼續來玩。
老婆沒了算逑!
不玩下去可不行!
這「天天麻」的綽號,可不是白叫的!
據說當時的村里人,全都出來勸他別再玩。可老黃的牛脾氣,瞅準的事情,誰也拉不回來,你要是話說狠了,這貨就沖你瞪眼睛發火氣。最後沒人再出來勸,保長也熬不過他,只好又將那三位客商找來。
繼續一場豪賭。
那場大戰直打得天昏地暗,整整持續了兩天一夜。
在第一天的夜裡,天快擦亮的時候,老黃竟然一把沒贏,眼看著就要輸得精光,只要再輸上這一局,這貨便是一敗塗地,像是老鱉翻蓋掉洞裡,再也無法翻身,出局的後事兒,老黃早就想好,用他打麻將前的話來講——
老鼠藥老子都備齊妥,這次要是輸得精光光,老子回家就蹬腿,愛特麼咋搞就咋搞,老子反正他媽的不活算逑!
老黃當時那把牌,七對,單吊一條!
左右兩家,拿著一條做順子,牌桌上只剩下最後一張一條沒出來!
想換,根本換不了!
四個人都已聽牌,老黃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抓牌的手直發抖。
這把牌摸到最後,直剩下最後兩張牌,輪到老黃摸牌,這兩張牌裡面,只有一張是一條!
這把要是輸了,這貨也就只有穿鞋下地,回家去喝耗子藥。
保長當時就在他旁邊看著,只聽見老黃拿著單吊的一條,嘴裡一個勁兒在念叨——
「一條啊一條!這張要是你,老子就供你一輩子……」
然後老黃深吸一口氣,只見他手一伸,抓住牌便往桌子上一拍。
啪!一條!
七對,胡啦!
這貨當時一蹦三尺高,也不管手裡的一條有多髒,放在嘴上可勁兒猛親,那感覺比親他婆娘還要有滋有味。
也就是從這把開始,邪氣上來了!
「自mo,一條!」
「對對胡,一條!」
「槓上開花,一條!」
「海底撈月,一條!」
「一條!」
「一條!」
「一條!……」
「他媽的,又是一條!草」
從拂曉開始,一直打到月上柳梢頭,老黃糊了一個白天的一條,將那三個客商給胡得暈頭轉向的,大叫邪氣。這場豪賭到最後一算帳,老黃連本帶利將輸的錢全部撈了回來,反而還贏了半袋子的錢回來。
這一切——
全是那張一條的功勞!
也就是為此,老黃才沒有食言,將那張一條給帶了回來,直到現在都還在供奉。
「好啦!這就是老黃家牌位上的故事!」李子牧得意洋洋地笑道,「這可是我用一瓶枝江大曲,從老黃嘴裡換來的信息,一般人都還不知道呢。怎麼樣,你們說說,我的故事講得怎麼樣,嘿嘿,很厲害很精彩吧!」
呼嚕嚕
這貨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卻發現兩個女孩子幾乎要睡著。
「喂!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再聽!」
林新月急忙叫道:「呀!秦雯,快醒醒!」
「哦哦,原來老黃家,供得麻將牌是『一條』呀,我一直都以為是『發財』呢!」秦雯連忙揉揉眼睛,在一旁喃喃道。
「好啦,我的故事講完啦!」李子牧很是無語,可拿這兩個女人卻沒有一點兒辦法,最後來做總結陳詞,「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定要潔身自好,賭博一向都是不好的,輕則丟財,重則……」
「新月,你說我們接下來,做些什麼好呢?」
「不知道!」
李子牧一臉的黑線:「喂,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再聽我……」
「對啦,要不我們來打麻將吧!」
「好啊!」
「臭木頭,你在那兒自言自語什麼!」秦雯這才回過頭來,「我們決定打麻將,你要不要參加?」
「呃……好啊!」
這貨一聽說來麻將,早把剛才說的「潔身自好」的總結,一股腦兒給忘到腦後。
「小木,你和新月支攤子,我去將嫂子叫來!」
秦雯說著,扭著小屁股,屁顛兒屁顛兒跑出去,找黃香香來湊人數。
兩人在客廳剛將桌子支好,秦雯就帶著黃香香進來了。
黃香香也很喜歡打麻將,不過平時也就是在家沒事兒的時候,和公公婆婆以及秦雯來,現在有李子牧和林新月這兩個年紀相差不大的人加入,黃香香自然比平時還要熱衷:「哈哈,小木,平時沒見你打過麻將的,你能行嘛!」
「來吧!」李子牧眉毛一揚,「男人從來都不會說不行!」
秦雯很是懷疑的看著他:「你知道規矩麼?」
「沒見過豬肉,還沒見過豬八戒跑,放心吧,我懂的!」李子牧很是無語的撇撇嘴。
這時候,一個悅耳的聲音小聲道:「秦雯,我…我不是太懂的……」
女孩兒小臉羞得通紅,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會我來教你,放心吧,保證把她們打趴下!」李子牧拍拍胸.脯,大言不慚的叫道。
事實上,李子牧還真知道怎麼來玩麻將。在高中的時候,李子牧經常會在肖鐸家裡玩,有時候肖鐸也會帶著幾個朋友一起打麻將,缺人的時候就讓他來補缺,所以麻將上面的道道,李子牧都明白,只是玩得不太精通,不過比起林新月來,絕對算得上是老師級別的存在。
耐著性子給她講解了一下規矩,聽他講得都還正確,黃香香和秦雯暗暗鬆了一口氣。四個人的麻將要是兩個人都不會來,那玩著可就沒意思了。
然後四個人打了兩盤演練的,又將一些規矩指給了林新月。
女孩兒非但長得美,腦子也是頂級聰明,沒一會兒就掌握了其中的精髓,兩盤打下來,儼然成了一代宗師。
四個人然後在一起商量著定好規矩,誰輸一盤就在臉上貼一個小紙條。
於是正式開打。
李子牧的運氣似乎不是很好。
打到第三盤的時候,李子牧臉上直流冷汗,臉上已經被貼了倆紙條兒。
「一條!」
李子牧打出最後一張牌,這張牌扔出去後,要是沒人胡,第三把算是平局。
稍稍鬆了一口氣,李子牧覺得這張牌很安全,他肯定能夠免去三把都被貼紙條的命運。
不過——
「點炮,清一色!」
「點炮,七對!」
「點炮,小胡!」
三人竟然同時倒牌。
「不是吧,一炮三響?!」李子牧跳了起來,很是鬱悶地叫道,「有沒有搞錯,這特麼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