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惱怒的巣岸

  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參天枝條搖曳,萬木崢嶸。【記住本站域名】

  巨樹密林之間,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急速飛馳,余霄時而陡轉變向,時而軌跡模糊隱匿身影,但這一切都逃不過後者的眼睛,巣岸如同迅捷的獵手,死死鎖定獵物一刻也不移開視線。

  在某一時刻,他的速度突然飆升,嘴中念念有詞,隨之手臂上的骨質護肩詭異的蠕動起來,化為兩條邪異的白色骨鏈。

  巣岸一手抓一個,臉上滿是嗜血的殺意,催動著法訣將骨鏈甩出。

  前方狂奔的余霄,時刻都在提防著身後的巣岸,他已經將速度提升到自己的極限,可儘管如此,他依舊和巣岸有著不小的差距。

  眼前骨鏈襲來,他沒有半分猶豫,神識引動青銅小劍,表面靈光暴涌,匯聚全力一擊,回身猛斬而下。

  然而巣岸早有準備,見此情形手中骨鏈向中間一合,兩條骨鏈頓時糾纏攪在一起,瞬息之間就變成一柄無堅不摧的骨槍,狠狠地戳了上去。

  轟隆!

  劇烈的震響讓人耳膜發麻,混亂的靈力衝擊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兩者幾乎是在一個照面,就分出了勝負。

  恐怖的力量將青銅小劍擠壓的都有些彎曲變形,靈性大損,徑直彈了回來,劍身更是蒙上一層晦暗的黑光,仿佛回到了最初時的樣子。

  余霄只感覺自己與青銅小劍失去了聯繫,同時腦袋嗡嗡作響,仿佛被鋼針刺穿,剎那間的劇痛險些讓他昏厥過去。

  法器受到重創,操控他的主人也必然會受到一些波及,尤其是那些祭煉時間越長的法器,因為與修士的聯繫更加密切,所以導致神識的損傷更大。

  青銅小劍是余霄得到的第一件中品法器,一直跟在身邊這麼多年,早已與他的心神相連,甚至說合二為一了也不為過。

  剛才那一瞬間,余霄有種自己身體被貫穿了的感覺,頓感胸膛一熱,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雖然這並不是什麼致命的傷害,但想想修復一件法器所需要的時間、精力和成本,他還是心痛不已。

  更要命的是,剛才那短暫的失神,讓他身形一個趔趄,差點撞在前面的樹上,因此速度大減,巣岸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追了上來。

  「螻蟻小輩,死到臨頭就不要負隅頑抗了,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了結!」

  巣岸冷笑著將手中的骨槍再度刺出,槍身潔白的骨骼仿佛玉石一般,流光溢彩,槍頭更是白光大放,凌厲之勢再上一層樓,直取余霄的胸膛而去。

  生死危機的關頭,余霄毫無保留的祭出定海量沙瓶,但他並沒有選擇硬砸過去。

  從剛才的交鋒中,他已經認識到,巣岸的那兩條骨鏈,絕對是上品法器的水準,用中品法器與它硬碰硬是很吃虧的,而且也絕對占不到任何便宜。

  定海量沙瓶是他身上最強大的一件法器,若是再損壞的話,自己就很難再對巣岸產生威脅了。

  但見他手掐法訣,口念咒語,定海量沙瓶內的一元重水噴涌而出,迅速匯聚凝集成一柄同樣大小的水槍,狠狠地轟了上去。

  與此同時,他一拍腰間的靈蟲袋,兩隻血仙蟲王一左一右,化做兩道殘影直奔巣岸而去。

  啵!

  骨槍接觸到一元重水幻化的水槍時,僅僅只是頓了一下,周身流光出現短暫的紊亂,隨後便洞穿而過,鋒利的寒芒已經讓余霄感受到死亡的威脅。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個時候,一件黑鼎赫然擋在身前,毫無保留的撞了上去。

  砰!

  黑鼎的品質比起青銅小劍來說就遜色一些,與那骨槍正面相拼,爆發出全部的力量後從中間一分為二,炸成數塊。

  看到這一幕,余霄又是一陣肉痛,雖然那只是一件自己搶來的中品法器,可這樣直接報廢了,還是覺得有點可惜。

  不過眼下他已經想不了那麼多了,作為一位築基期修士,巣岸給他帶來的壓力,比以往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強,容不得他心疼自己的法器。

  那黑鼎拼著報廢的代價,雖然並未將骨槍攔下,不過借著短暫的停頓,余霄身形暴退,躲過致命一擊,與其拉開了一段安全的距離。

  此時,血仙蟲王也已經臨近,巣岸對這種醜陋的蟲子顯然非常嗤之以鼻,完全不放在眼裡,二話不說抬掌就要捏死它們。

  然而,血仙蟲王反應很快,行動極為靈動,那自由伸縮的鋒利口器在一瞬間快速彈出,先在巣岸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也許是巣岸從來沒有被蟲子咬過,他的反應很大,口中痛叫一聲,看了一眼自己被咬的手臂,頓時臉色大變。

  體型不大的血仙蟲王,居然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傷口,周圍一片血肉都已經消失,被鋒利的小齒颳得乾乾淨淨,殷紅的鮮血從其中溢出。

  除了傷口深可見骨之外,更讓他感到驚恐的是,他發現自己的精血也損失了不少。

  要知道,一個修士的精血是有限的,不管自身的鮮血損失再多,只要精血不流失,都能在一定時間內完全再生。

  通常情況下,修士是不會輕易使用消耗精血的法術或是手段,因為那會對自己的身體帶來很大的傷害,需要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並且,精血的濃縮程度,還往往代表著修士肉身強度的水平,一般體修的精血,蘊含的靈力會更強,受傷之後恢復的也就更快。

  巫族修士不像人族修士那樣,會煉製多種多樣的法器,他們更多的是修煉法術和肉身。

  所以精血對於巫族人來說會更加的重要。

  巣岸僅僅只是被兩隻蟲子咬了一口,就損失了部分精血,這讓他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很顯然,眼前這兩隻奇異的蟲子,專門以掠奪他人的精血為生,若是再讓它們肆無忌憚的咬下去,巣岸都無法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可惡的蟲子,給我死!」

  大怒之下,巣岸雙掌齊伸,五指成爪,恐怖的靈力在上方積蓄,一道半虛半實蛇頭從天而降,將兩隻血仙蟲王籠罩進去。

  不過這個時候,他顯然顧及不到余霄了,後者也不會任他欺負自己的靈獸,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間,赤紅色的炙熱靈力激射而來,將那蛇頭貫穿一個大洞。

  兩隻血仙蟲王也不和巣岸糾纏,順著蛇頭上的大洞飛了出來,重新回到余霄的身邊。

  而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手段想要對付巣岸幾乎不可能,收了血仙蟲王后,毫不停留,轉身就跑,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接二連三的出手,都沒能殺死眼前這個弱小的人族修士,巣岸內心的惱怒已經達到臨界點,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好!很好!沒想到人族之中竟還有如此棘手的後輩,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說話間,巣岸不再有任何保留,兩掌朝身前虛空猛的一拍,體內的法力掀起一陣澎湃的靈氣浪潮,無數紫色能量迸發而出,很快在其周身幻化成一隻體型超過三十丈的巨大斗蛇之影。

  此刻余霄已經跑出去了一段距離,對後方發生的事情完全不清楚,他只看到巣岸並沒有追過來,心下想著難道那傢伙放棄了?

  按理來說,自己可是撞破了他們斗蛇族的秘密,鐵定要被滅口,就這樣放棄的話未免太兒戲了吧。

  況且,巣岸之前顯露的那副表情,明顯是更加生氣了,又豈會甘心的放他離開。

  就在他思索巣岸的下一步行動時,突然感覺周身被陰冷的寒意所籠罩,空氣中充滿了濃烈的腥臭味。

  警惕的余霄瞬間察覺到一絲不妙,因為他對這個氣味非常的敏感,之前在遇到那光頭大漢時,對方施展出的大蛇虛影,便會自發的攜帶這種氣味。

  莫非……

  他回頭的一瞬間,只看到身後的粗壯樹木被攔腰斬斷,腳下的大地也出現了輕微的顫抖,一隻龐大的巨蛇虛影在森林中快速蠕動,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只留下被腐蝕的焦黑大地和枯木。

  那巨蛇虛影目光陰冷,渾身充斥著暴虐而又駁雜的靈力,口中發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咆哮,身體在崎嶇的森林間飛馳,如履平地。

  而巣岸,正手持骨鏈化成的長槍,站在巨蛇頭頂,冷漠的俯視著大地,似乎一切生物都要匍匐在他的腳下。

  余霄心中驚駭萬分,巣岸施展出的蛇影,明顯比光頭大漢厲害了十倍不止,這樣的一直龐然大物,只怕也只有丁有克的那具屍傀可以與之抗衡了吧。

  此時想要往雲影山跑去尋求丁有克的庇護顯然不太現實,先不說那些包圍在營寨之外的數百斗蛇族人會不會放他過去,就算能,他也未必撐的到那個時候。

  巨蛇虛影已經鎖定余霄,身形快速收縮的同時,血盆大口猛然落下,以泰山壓頂之勢朝余霄咬去。

  面對此擊,余霄斷然不敢硬接,他毫不吝嗇體內的法力,爆發出更快的速度,身子落下的瞬間,藉助大地的力量猛地一跺腳,飛身來到側方數十丈開外。

  那巨蛇虛影一口咬下,口中發出刺目的紫光,直接將他先前所在的區域化為一片焦土,不管是大地、石塊,還是樹木鳥獸,都無一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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