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吳求道再次醒來。Google搜索
也正常,他昨日一驚一乍的,精力消耗過度,雖說要熬夜,可哪裡又抵得住睡意?
吳求道打了個哈欠,不敢靠近鐵柵欄,只敢遠遠探頭往隔壁牢房看去。
老李頭正在呼呼大睡,而苗先勇的脖子和肚子上都被咬出了一個大洞,肚腹里的內臟都被吃光了,地上一灘半凝固的血塊腥臭難當,還有許多蚊蠅在上面盤飛。
吳求道看得噁心,差點又吐出來,想著能不能讓人把屍體處理掉。
這時候,甬道里恰好傳來了腳步聲。
吳求道抬頭一看,還是那個道童和兩個隨從,不過走近以後,他發現兩個隨從已經換人,不是之前害得他後腦勺被砸的那兩個人了。
在道童經過自己牢房的時候,吳求道喊了一句:「喂,你們沒看到有人死了嗎?」
道童居然真的停下了腳步,用分不清男女的童音問道:「我看到了,那又怎麼樣呢?」
「我們藥人都是那個妖道辛苦捉來的,就是羊倌丟了羊都會心疼財貨。若是哪個藥人生了重病,你們也得跟著吃瓜落吧?」吳求道說道。
道童挑了挑眉:「死你這樣一兩個的,倒也無妨?你待怎的?」
吳求道順著道童的口氣接話:「死一兩個是無所謂,可隔壁這死人你們也看到了,屍臭撲鼻的,惹了多少蒼蠅,就不怕招來瘟疫?昨日你們以為我死掉的時候,可都把我的『屍體』拖出去了!」
道童瞥了一眼苗先勇的屍體,回答道:「不錯,屍體腐爛會生出瘟疫,所以藥人若死,我們一般都會拉到亂葬崗里埋掉。」
但道童還是繼續往前走去,兩個從藥人中拉出來的隨從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
道童遙遙傳來一句:「你們兩個,愣著幹嘛?過來啊!」
吳求道抓住了鐵欄,盡力伸脖子喊道:「那你為什麼不把這具屍體拉出去埋了?」
道童沒有回頭,邊走邊答:「來不及腐爛的,我看另一個藥人神智已失,必是練成了經籙,那這死屍就是他今日的口糧,生不出什麼瘟疫。」
然後三人就消失在了吳求道的視線中,只傳來一句:「比起瘟疫,我看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能不能活過明日吧,『藥人』!」
吳求道握緊了拳頭,站在原地就是一通亂罵,還不敢太大聲,怕吵醒隔壁的喪屍。
這個狗娘養的狗屁撲街世界,都他娘的是一群沒有人性的該死大混蛋!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都給老子去死吧!
發泄完憤怒的情緒以後,吳求道看向被他扔在地上的《玄君七章秘經》手抄本,心裡一頓掙扎。
穿越而來,誰不對具有種種超凡之處的修仙秘籍感到好奇呢?
游八荒,搏滄海,摘星拿月,長生不死,這是他前世所無比嚮往的生活,但當他真的站在此世修行的門扉之前,卻不得不為之驚懼,久久不敢推門。
互相暗算、勾心鬥角,甚至還要吃人練功!穿越之前吳求道只是一個普通的爽文小說愛好者,區區一個社畜的他,哪怕知道自己有了不死金手指,也根本沒做好心理準備面對這一切。
來到這個詭異的仙俠世界,不過短短一日一夜,但他已經感到精疲力倦了。
這一天,吳求道就坐在稻草堆里一動沒動,連道童送來的兩餐吃食也咽不下去,眼睜睜看著瘋魔的老李頭將苗先勇的屍體敲骨吸髓,一步步吃干抹淨。
然而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時間的流轉不會因吳求道個人的頹廢而有所減緩,次日的朝陽冉冉升起,妖道定下的三日之期,已經到了!
大清晨的,十幾個道童便齊齊出動,將關押藥人的地牢一間間打開,給每一個藥人貼了黃符、上了枷鎖,排著隊拉到報恩寺的大雄寶殿裡。
吳求道儘量離身後的老李頭遠一點,雖然道童們給藥人貼的黃符看起來很有效果,連對人肉垂涎欲滴的老李頭都病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但他總怕一陣兒風吹來,把那些用米糊黏住的黃符弄掉了。
從甬道里走出來,刺目的陽光照得他一時睜不開眼,為此還被幾個藥人隊監狠狠得打了幾棍。
吳求道爬起身來暗罵幾句,這狗日的妖道還懂得經濟管理學上的《監管俘虜理論》啊?知道從藥人堆裡面提拔幾個隊監不上枷鎖、不貼黃符,來管轄其餘的藥人,否則就憑那十幾個道童哪裡管得住兩三百藥人?
果然二鬼子就是比真鬼子凶,吳求道看到自己腿上被打的地方,居然已經變烏青了,這些藥人隊監為了證明自己忠誠,「皈依者狂熱」發作,下手是毫不留情啊!
哼,等我用無敵的金手指證道大羅,到時候我要你們從地獄裡爬起來吃屎啊!
當然,等所有藥人都已經站在了大雄寶殿裡以後,那些道童也毫不留情地將那些隊監都上了枷鎖。
雖然吳求道明白妖道就在附近威懾,但看到這些對藥人下手狠辣的隊監涕泗橫流、跪地求饒的樣子還是一陣悲哀,這些道童,都只是些八九歲的小孩啊,可這些隊監就是不敢起來反抗,輕而易舉就被拿下了。
一切就緒之後,十餘個道童躬身喊道:「三日之期已到!恭請藥王師!」
接著,吳求道就看到一個身著黑白道袍的中年道士,坐在一個蒲團上凌空飛渡而來,緩緩落座於大殿中央的四手三眼佛母像面前。
雖然這中年道士大約便是那個到處捉人過來的妖道,但他長發挽髻,臉上慈眉善目,捋著蓄鬚微微頷首,一派仙風道骨的高人模樣,就是額頭正中高高鼓起一塊核桃大小的囊腫,看起來有些妖異。
妖道兩眼半睜,隨意掃視一圈所有藥人,嘆了口氣:「福生無量天尊,貧道辛苦捉人,記得也是滿了整整一千之數的,如今怎麼只剩這麼幾個三瓜兩棗了啊?」
然後吳求道就看到之前那個檢查過他脈象的道童出列跪拜:「稟藥王師,我等藥童按您吩咐,將諸藥人兩兩一組關入地牢,又給每個牢房的藥人分發了《玄君七章秘經》的不同經卷,命他們三日之內感應入門。」
「惜乎此輩未能領受藥王師的一番好意。三日下來,死的死傷的傷,即使經過救治,活下來的也只剩這二百六十一人而已。」道童說完,長拜不起。
「依他違道,自求即得!若是德緣不足,也強求不來啊。」那妖道摸了摸長須搖頭嘆息,「起來吧,把人一個個領我面前,晌午已至,我且觀他們一觀。」
「若是三日下來都未能感應築基,必是他時乖命蹇,再活下去也是酒囊飯桶,摘了身異權且做個藥餌吧。」妖道悲天憫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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