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買牛車

  陽春三月,滿山遍野開滿了各色野花,冷暖適宜,春風宜人。

  通往三河口鎮的山路上走來一高一矮兩位帶著兩條黃狗的姑娘,這兩人正是丁香跟羅大妮。即使兩人都是經常幹活的人,體力還行,可此刻也是又累又餓,就連兩條黃狗也是蔫蔫地。

  就在這時,她們身後的山路上傳來軲轆聲,兩人面上一喜,往後看去。

  一位老漢趕著一輛牛車走了過來,拉扯的牛是頭犍牛,老漢拿著鞭子悠閒地坐在車前跟大黃牛嘮叨:「前面就是出大梁山的最後一個彎道,出了這個彎道很快就到三河口鎮了,老夥計你就能歇息了。」

  兩人相視一眼,站到了路邊。

  牛車轉過彎就到了兩人跟前,丁湘剛要上前,羅大妮拉住她沖了出去,她的丁香妹妹可是仙子,怎麼能讓她去央求一位趕車的老漢。

  羅大妮沖的急,差點撞到牛車上,老漢忙拉著牛車剛要訓這莽撞的人兩句,可看到攔車的是位姑娘就把訓斥的話咽了回去。

  打著補丁的粗麻布衣裳,靦腆地笑著,一雙乾淨的眼睛,一看就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山娃子,他先饒她一回。

  「幹啥?」他粗聲粗氣地問道。

  「老伯,我跟妹妹要去三河口鎮,能搭一段車嗎?」姑娘笑著問道。

  老漢往路邊看去,那裡還有一位姑娘,個頭比攔車的姑娘還高,白白淨淨的皮膚,一雙大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這姐妹看著不像一個娘親生的,不過妹妹的衣裳也是一身粗布舊衣裳,應該都一家人,妹妹旁邊還有兩隻大黃狗,山里人愛狗,兩隻狗倒是被養得皮毛光滑。

  「你跟你妹妹可以坐車上,但是狗不能上車。」老漢說道。

  「好嘞,老伯,就我跟妹妹上車,謝謝你! 丁香,快上來,老伯同意我們搭車。」

  牛車繼續往前走了,兩隻黃狗在車旁跟著跑。

  看著兩女娃兩手空空,嘴唇乾裂,老漢好心地把自個的水囊扔給她們。

  丁香讓羅大妮先喝,喝完後她把水囊還給老漢,「謝謝老伯。老伯,這裡距離三河口鎮還有多遠?」

  老漢笑呵呵地答了,沒想到這女娃話真多,東問西問不停嘴, 不過他也是個愛說話的,剛好跟這個女娃聊聊解悶。

  「老伯,你這牛看著不錯,賣一頭這樣的牛要不少錢吧?」丁香笑咪咪地問老伯。

  「閨女,你有眼色,能看出我這頭牛不錯,告訴你啊,我這牛可是正當年齡的犍牛,力氣大,跑得快,至少值五兩銀子,就這還不一定買得著。」老漢得意地說。

  「老伯,我看你這車也不錯,跟你這牛挺配的,這車也值不少錢吧?」丁香又問。

  「哈哈,閨女你真是好眼光,我這車可是老木頭做的,結實著呢,要是新的怎麼都值四兩銀子。」

  「老伯一看就是殷實人家,我看你這車上東西也不多,那你今個是去哪呀?」

  老伯跟丁香並不熟悉,她這句話問得就有些唐突,有刺探別人底細之嫌,不過老伯沒在意, 他的目的也不是不能跟人說,「我閨女嫁到三河口鎮上了, 我今日去閨女家。閨女,前面就是三河口鎮了。」

  「老伯,我想跟你商量著事, 你看行不行?」

  「啥事呀,說吧,閨女。」

  「老伯, 我跟姐姐還要去別的地方尋親,這一路走過去太累也不安全,我想用十兩銀子把老伯這牛車買下來,你看行不行?」

  老漢有些愣愣地看向面前這姑娘,怎麼她搭個車就要買他的牛車,她有那麼多錢嗎?「閨女,你知道你在說啥嗎?」

  羅大妮也吃驚地看向丁香一眼,低頭偷偷笑了,丁香真聰明。

  「知道,我跟姐姐都不懂牛車的好好壞,只好麻煩老伯一次,我再多出一兩銀子答謝老伯。」

  老漢一聽樂了,既然這樣那他就成全這丫頭,鎮上就有牛馬市場,買牛買車很方便,再購置一輛牛車對他而言不過是多走幾步路的事情,轉手就是二兩銀子。

  老漢樂呵呵地應下丁香,還認真地教起兩人趕牛車。

  老漢的閨女家很快到了,把老漢的東西放下,丁香趕著牛車去了鎮上的西街。

  兩人從街頭開始買起,衣裳,被褥,避雨的油布,羊皮水囊,鍋碗筷子,少許米麵之物,等走出這條街,牛車上已經堆得高高的。

  最後兩人在街尾路邊一家餛飩攤坐下,一人吃了一大碗餛飩,讓攤主用帶肉的大骨給兩隻狗子做了兩份吃食,看的旁邊的人羨慕不已。

  吃罷,丁香到旁邊牛肉攤買了幾斤熟牛肉讓老闆用油紙包好,又買了幾十個燒餅包好。

  牛車重新上路後,羅大妮有些不安問趕車的丁香:「丁香,我們去哪裡?」剛才在三河口鎮她就想問一直沒有機會問。

  「我們去白羊城。」丁香篤定地答道。

  從一開始她就想好了她離開丁家村後的落腳點。

  她從前聽丁壽講話,得知從三河頭鎮順著大梁山馬車西行六,七日有一座大城,名白羊城,在他們所在的大裕國也是有名的大城,繁華異常,她想去那裡。

  白羊城的一切,早上坐車的時候她跟趕車的老伯也打聽過了。

  「白羊城在哪裡?遠不遠?」望著熟悉的三河口鎮逐漸遠去,羅大妮心裡有些慌。

  「我們的牛車大概十日的路程。」

  「那麼遠,我們兩個姑娘家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放心,大妮姐,我會保護你的。」丁香說著對羅大妮擠擠眼睛,其實第一次出門她心裡也沒多少底,但是看著大妮姐心慌的樣子,她竭力讓自個顯得不慌不忙,既然她把大妮姐帶出來了,就要護她周全。

  羅大妮把心裝回肚子裡,她的丁香妹妹可是仙子,她怕什麼。

  牛車軲轆轆往前走著。

  兩人輪流駕車,兩人都是剛開始學趕車,牛車慢吞吞的。

  狗子們從昨晚起也辛苦了。她們能從丁家村順利脫身,狗子們的功勞不小,後面還給她站崗了。牛車已是自家的,丁香允許狗子們累的時候上車。狗子們得到允許興奮地跳到車上,躺倒。

  羅大妮笑著對趕車的丁香說道:「丁香,給這兩隻狗子取個名吧。」

  丁香點點頭,她如今已脫離丁家自立門戶,既然狗子們跟著她,就是她這個家一員,應該給它們取個名。

  看著他們土黃色的皮毛,丁香不由脫口,「大妮姐,叫大黃,二黃怎麼樣?」

  村裡的狗一般都這樣取名,羅大妮點頭道:「好呀, 不過丁香,大黃,二黃像兩兄弟的名字,我們這兩隻狗可是一公一母,高一些那只是公狗,矮一些的是母狗。」

  「那大黃,小柔怎麼樣?」

  「小柔好,小柔好,一聽就是個姑娘家。」 羅大妮拍手說好,立馬指著大黃說道:「大黃,以後你要愛護小柔。」

  就在羅大妮訓練狗子們記住自個的名字時,一輛帶棚馬車噔噔噔越過了她們的牛車。

  兩人都有些羨慕地看著遠去的馬車,她們的牛車結實是結實,可沒有棚子,兩人一直曬著太陽,曬得時間長了,人暈乎乎的。

  「大妮姐,等到下一個鎮子我們換輛有棚子的車。」丁香如今財大氣粗,如果可以,她想乾脆把牛車換成馬車。

  眼看到了大中午,牛看著也累了,前面路邊有一片小樹林,兩人決定在那裡停車休息,等太陽西斜一些再出發。

  在小樹林往裡幾米處一棵大樹下兩人停下車,把牛解開拴在樹上,取出一塊蓆子鋪在地上坐下休息。

  就在丁香舉起水囊剛要喝水的時候,正在喝水的大黃,小柔突然抬頭叫起來。

  丁香抬頭望去,看到她們左右兩邊十幾丈遠處各有兩個手持刀棍的男人向她們走過來。

  丁香兩人不知道,在三合鎮的時候,她們的穿著和舉動不止引起了一些人注意,更讓幾個地痞起了壞心思。

  地痞們商量一番,覺得機會難得,決定跟上去在途中拿下這兩隻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