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丁湘正在室內打坐,忽有人敲打她家的大門。
丁湘放出神識,看到門外是一哭哭啼啼的老婦人。
她沒動,猜想這老婦人應該是康大的娘親,因為康大跟這老婦人長相神似。
丁湘猜的沒錯。康大夫婦聽到老娘敲門,連忙套上衣裳出來開門,著急地問哭哭啼啼的老婦人:「娘,怎麼了?家裡出什麼事了。」
康大老娘哭著說道:「狗娃不知咋的突然又燒起來了,可憐我大孫子燒得連人都不認識了,你們快回去看看。」
康大媳婦不顧丁湘平日裡不准他們去後院的規定,踉蹌地往後院而去。 丁湘推開門,還沒等康大媳婦說話就對她說:「回去吧,回去看孩子去。」
「哎!」康大媳婦胡亂答應一聲也顧不上給東家道謝轉身就往門外跑去。
康大一家人走後,丁湘想了想跟了過去。
因為丁湘救了康大的小兒,康大夫婦對丁湘十分感謝,後面干起活來格外賣力。
小院內的日子和諧安寧。
時間一晃過去了十一個月。 這期間丁湘給雲雷服用了一顆洗髓果, 可能雲雷本身的資質較好,丁湘感到他服用洗髓果的效果沒有她大。就算這樣,洗髓果的效果也很明顯。加之靈石供應充足,雲雷修煉進度神速,短短一年時間不到他的修為已經到了鍊氣期四層。
丁湘開始思考離去的問題。
楊崇德是流放人員,每月月初都要去驛站報到一回。
這日丁湘見他從驛站回來後頗為心神不寧,問他:「楊先生可是有事。」
楊崇德連連搖頭,「無事,無事。」
他既這樣丁湘不好再問下去。
這晚丁湘不知怎得有些心緒有些不寧,她走出屋子來到後院,飛到屋頂,在屋頂躺下,仰望星空。
相對於異空間,宇宙更為神秘,據說有大能可以踏破虛空,隨意穿梭在各個空間之間。修仙界亦有專門研究星象的門派。許多陣法就是由星象演化而成。
丁湘有一片玉簡正是講星圖的,望著空中的星星點點丁湘不自覺演算起來。
因對星圖認識不深,丁湘演算了一會便再也演算不下去,她搖搖頭停了下來,片刻後身體往院中落去,準備回房休息。
落到院中時目光掃到楊崇德的窗戶上有隱隱的亮光。丁湘從未用神識探視過楊崇德的房間。不過想到楊崇德今日的異樣,丁湘推測他必是遇到了為難問題,文人清高的性格讓他不好意思跟丁湘開口求助。
楊崇德與她有教授文字之恩,離別之際,這幾日她也在想如何安置楊崇德。
於是丁湘把神識探入東廂房。
楊崇德正在伏案寫文章,他眉頭緊皺,一邊寫一邊苦苦思索,一旁有幾團寫廢的紙團,旁邊有一張他已經寫好,正在等墨跡乾的稿子。
楊崇德曾經把他寫的一些東西拿給丁湘看,請丁湘點評。丁湘把神識往他寫好的稿子上探去。
這一看,她的臉沉了下來,沒想到她一直認為清高自傲的楊崇德竟也是位利慾薰心之人。
這張稿子是一封楊崇德寫給一位高將軍的信,信中說,他聽說他們的皇帝陛下生病他十分難過惶恐,恨不得以身代之。他說他如今的東家娘子是位類似傳說中的仙師一樣的奇人,手裡必有可以救治陛下的良藥。他以他自己被救治和康大孩兒被救治為例證明他女東家的神奇。
他還寫到,他的女東家煉製藥丸之時,幾日不眠不休。待到藥丸煉製完畢,滿院清香久久不散,聞之令人神清氣爽。
他還寫到丁湘過目不忘的事情。提到他教授的是位成年公子,這公子雖已成年卻不識字,每日之跟他學習識字一個時辰,初時識字進度與常人無異,然進步神速非一般人所能比之,近來已有過目不忘之趨勢。
竟是把小院的秘密跟人說了一個透。
就在這時,楊崇德已經寫好另一張正在收筆,丁湘把神識探到這張紙上。
看了這一張,丁湘忍不住冷笑一聲。
楊崇德說他的女東家必定本領非凡,提醒這位將軍帶上一隊警衛前來。他說能人異士不可完全用強,警衛只能作為震懾之用,還是說服為主,作為裡應外合之里應的他必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服他的女東家跟他們一起上京為他們的皇帝陛下看病。
這邊楊崇德寫完信,把筆放置在筆架上,拿起新寫的這張想要看一看,不料就在這時,兩張書信突然憑空飄起。
楊崇德顧不得害怕,著急之下伸手去抓。
紙張一下子升高,他抓了一個空。
望著漂浮在信紙,楊崇德惶恐又著急,就往椅子上踩去,想要站高了去夠信稿。
就在這時,房門咯吱一聲打開了,他的女東家走了進來,不,很快楊崇德就就著油燈的光線看清楚來人不是她的女東家,雖然這女子穿著他女東家的衣裳,髮髻也跟她女東家一樣,但這女子看著只有十來歲,且長得十分漂亮,絕對不是他的女東家。
門在這女子的身後自動關上。
她抬手,漂浮在楊崇德頭頂的兩張紙落到她手上。
楊崇德大驚,指著這女子聲音顫抖著問道:「你,你是誰?」
「我是丁湘,你的東家,也是你猜想的仙師,這是我的本來面目。」丁湘淡淡說道,接著她伸出手,兩張信稿飄到空中隨即在空中燃燒起來。
只一瞬信稿就化為灰燼落到地上。
丁湘冷冷看著楊崇德。
即使丁湘沒有動用法力,可楊崇德哪裡經受得住一個築基修士蘊含冷意的目光,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以頭叩地,求饒道:「仙師饒命! 崇德錯了,請仙師看在崇德對仙師有教授識字的份上,饒崇德一命。」
丁湘冷笑一聲,「你是與我有十日的教授之恩,我卻與你有救治病痛之恩,你為了重新回到官場,竟企圖告發令人捉拿我,此舉不可饒恕。看在你確實對我有恩的份上我不取你性命,然修仙者不是你這個利慾薰心之人所能算計的,算計修仙者,必有代價。」
說著她抬起手往楊崇德額頭點去。
楊崇德只覺頭腦處一陣劇痛,失去了意識往地上倒去。
丁湘以靈力把楊崇德帶到床上,又檢查了這房間一圈,把楊崇德寫有字的紙張都燒掉了,走了出去。
次日吃早食的時候,康大媳婦站在東廂房門口衝著正房丁湘的房間輕輕喊道:「東家,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