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雪封村

  「大妮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是送了你一小節人參但我沒救你娘和你家老八,救你娘和你家老八的是劉婆婆。對了,前一陣你不是說你有人給你說親,說定了嗎?」

  大妮姐翻年就是十七歲,典型的老姑娘,再不嫁人以後恐怕會找不到像樣的婆家。

  如果大妮姐定下親事,丁香離去時會安心許多。

  「唉!」羅大妮長長嘆口氣,「那家人要我年前成親,我娘如今躺在床上,老八要人照顧,家裡老的老,小的小,亂糟糟的,在這個關頭,我怎麼丟下他們去成親?」

  丁香也沒有辦法解決羅大妮的難題。

  一時兩人沉默下來。

  就在丁香要開口問羅大妮要銀子時,羅大妮家裡突然有人喊她,羅大妮匆匆跟丁香說:「家裡又亂了,丁香,你先回去,我們下次再說話。」

  看著羅大妮匆匆跑回家的背影,丁香只能嘆口氣回家。

  次日下突然起了大雪,雪越來越大,鵝毛大的雪一直下了三天三夜,積雪蓋過人的小腿,大梁山被蓋上了厚厚一層積雪,坡度稍大的山坡積雪紛紛從高處滑落,那條進出山的路被兩邊山坡滑下來的積雪牢牢堵死。

  積雪封死了丁家村。

  丁香年前要離開這裡的事已經不可能,不過看樣子今年丁大柱,丁小柱也回不了家。

  雪停了幾天又開始下起來。

  停停下下。

  今年註定是個災年。丁家家底厚,儲備的糧食多,丁壽三人倒是也沒有餓肚子,但村里其他人家的日子就不一定了,大雪封山,有身手好想去山裡獵野獸吃,有人進去了就沒能出來。村里年節前後,村里凍死,餓死了十來人。

  丁香沒有跟羅大妮要錢,羅大妮家吃飯的人多,平時他們家都難得吃頓飽飯,如今就更難了。他們家老八活下來了,但是要用細糧餵養,丁香主動跟羅大妮說讓她用那錢想辦法給老八買點細糧。

  至於她,來春以後,山裡的兔子,野雞多著呢,餓不死她。

  大雪後丁香沒有再進山,安靜地在家裡早,晚修煉,白日裡則是做家務。

  老天不負有心人,年三十這晚,丁香突破到鍊氣二層了,她閉上眼睛靜靜地體會著體內的變化,臉上露出笑容。

  剛一睜開眼她立即皺起眉頭,她身上又出了一薄薄的黑泥,惡臭異常。

  在她燒洗澡水的時候,胡氏發現了她的異常。

  胡氏立馬找了根棍子,抽到丁香身上,罵道:「你個不檢點的騷狐狸, 你這是生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 快給我滾出這個家,大過年的你別把什麼髒病,爛病過給我們。」

  嘴裡罵著霉氣又連連抽了丁香幾下。

  丁香氣得抓住她手裡的棍子,說道:「娘,我沒有生病,我這是練功出的汗。」

  「你把老娘當傻子呢,寒冬臘月的你坐在家裡出汗!真是個壞種,壞透了。 鬆手,快滾出老娘家。」胡氏說著使勁想要奪回棍子。

  丁香抓緊棍子不鬆手,這胡氏太惡毒了!胡氏憑什麼無緣無故打罵她? 罵的這麼難聽,那個當娘的會這樣罵自家未出嫁的閨女?就算她不是她親生的,也是在這個家裡長大。

  她牢牢地緊抓棍子,沉著臉不說話,跟胡氏她也說不清。

  要不是怕打了胡氏打草驚蛇引起丁壽的警覺破壞她的逃離計劃,她真想打胡氏一頓。

  胡氏扯了扯棍子,她雖膘肥體壯有一把好力氣,可如今丁香已經修煉到練氣二層,她的力氣已不輸一個成年壯漢,胡氏一再拉扯棍子,可棍子絲毫不動,她怒了,揚聲喊道:「柱子他爹,不得了,你快來。」

  聽到喊聲的丁壽拄著拐杖匆匆來到廚房,見到廚房內拉扯著的兩人,立刻呵斥道:「鬆手,都鬆手,你們這像什麼話。」

  丁香鬆開手棍子落到胡氏手中,胡氏倒也沒有再打丁香,搶先把她剛才的難聽話又說了一遍。「柱子他爹,你看這個白眼狼,這個不檢點的騷狐狸,她不知......」

  「胡說,我沒有,都說了這是練功後出的汗。」丁香抿著嘴唇跟這兩夫婦再次重申。

  聽到丁香竟然敢罵她胡說,胡氏氣得又揚起棍子,丁壽攔住她,哈哈笑道:「柱子娘,這回是你誤會了,丁香這確實是修煉的後果。丁香,看來你最近修煉的不錯, 好,好,你快燒水,等你洗好了來堂屋爹有話問你。」

  胡氏跟著丁壽來到堂屋,不放心地問道:「他爹,丁香那惡臭真是修煉弄出來的,不是生病了?」胡氏不懂修煉,可她知道丁香修的是神仙法術,神仙的功法還能把人練得比大糞還臭?

  「無知! 病從口入,我們普通人體內不知藏了有多少污垢,故而經常生病。神仙之所以不會生病是因為他們修煉仙術後能夠排除體內污垢,這是我做夢都想要的,可惜呀,我沒有這個福分。 不過,兒孫有福。」丁壽說完摸著頜下短須陷入遐想中。

  因為丁壽召見,丁香匆匆洗掉身上的污垢換好衣裳來到堂屋。

  丁壽見到眼前的少女眼睛一亮,一身粗布衣裳絲毫不能遮擋住丁香的清麗絕俗,此刻的她臉上膚色白皙如嬰孩,眼睛明亮,一頭黑亮的烏髮,端端正正站在那裡,乾淨清爽如一朵剛綻放的猶帶露水的荷花。

  隱約帶有一絲仙氣。

  丁香的狀態讓胡氏污衊丁香得病的話不攻而破。

  好,好,好!丁壽心裡大聲叫好。

  從丁香來到堂屋,胡氏就死死盯住丁香的臉蛋 ,眼裡立刻冒出嫉恨的火。

  丁香低頭站在兩人面前,被兩人盯得感覺腦門冒火。

  丁壽詳細地詢問了丁香此刻的感覺,丁香一一作答。最後丁壽又問起發功的事情,丁香答在努力,還需一個來月便能練成。

  丁壽囑咐她好好修煉後讓她退下。

  丁秀懷孕了,因為雪厚路滑,年節她沒回丁家拜年。

  丁家今年的年節對丁壽夫婦來講是冷清的,對丁香來講是安靜的。

  好不容易年節過去,氣溫開始回升,進出山的路恢復暢通通,就在丁香琢磨怎麼偷偷做點好帶的乾糧動身離開的時候,丁大柱先她一步帶著丁小柱坐著牛車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到丁家村。

  送走牛車後,胡氏拉著兩兒子問長問短,尤其是對丁小柱,甚至連他的出恭情況都問到了。

  把丁小柱羞紅了臉,看一眼站在旁邊的丁香,不耐煩的說道:「都好,都好,我去找鐵蛋了。」說完就一溜煙跑走了,想要伸手拉住他的胡氏連他一片衣角都沒碰上。

  說來丁壽確實教子有方,丁小柱這兩年在外面變化很大,個頭長高了許多,人也不像以前那般肥嘟嘟,而是看起來有些壯壯的,儼然是個小小男子漢。

  跟人說話有禮貌了,他竟然主動跟丁香打招呼,稱呼丁香「二姐」而不是像以前總是喊她「丫頭片子」,「丁香」,「丫頭」。

  丁香從心裡羨慕丁小柱,丁壽對待他的方式才是父母真正疼愛孩子的樣子。

  丁小柱溜走了,胡氏拉著丁大柱說起話了,丁大柱笑著耐心地陪胡氏說話。

  讓丁香覺得奇怪的是,丁大柱沒有帶他妻子回來,丁壽跟胡氏竟然也不問一聲。

  丁大柱,丁小柱回來讓平時冷清的家一下子熱鬧起來。